高眺远望。眼角余光都无法尽收湖天水岸铺展的边缘。湿湿的雾汽,蒙蒙的天光,恰到好处的将岛屿、滩涂的零散以及树木、草芦的斑驳,都涂抹成湖水浩荡雾色迷离的朦胧色。湖水连天际,天穹入水帘。接天水面便在这种混同中,向两边,向低远,极致的伸展,给视野一个没有拘束的壮阔、宽宏、舒展。置身此时,心胸也随之畅快起伏。那些生活中的种种不堪和压抑,通通在这个时刻被远远的甩脱、释放、化解了。 生之目光,也许本不是为快乐而来。而恰恰慢由于面对自然的壮美,灵性中对快乐的体悟和愉悦的享受,让人们能够在没有浮臊、焦灼的情绪中,细细的思考些终极性的问题。“从何而来?向何而去?”在属于自己独立的生之行程中,应该用怎样的履历、怎样的践行,来填充短暂的光阴?尽管我们不时的感叹,时光短暂,覆水难收,但这短暂到弥足珍贵的时光,更多对应的,却是自我行为的四顾茫然。 其实知道,纵然大湖水连天,隔着浩渺的湖水,依然是有彼岸的。局限的只是我们的视线和目光。朴素的唯物主义者喜欢强调“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于那些非亲眼所见的事物,置之以怀疑和否认。殊不知,可以蒙蔽自己眼睛的现象不胜枚举。且不说物理特征的多样形态,电、磁、放射性,乃至宇宙天体的巨场、黑洞,质象纷繁存在。仅那舞台上的魔术,明知是把戏,你都无法看出门道倪端。足以让人“匪夷所思”。加上许多看似不可能,或者极其巧合的小概率事件。岂止是简单的“眼见为实”可以涵盖的?何况这世界中,还有太多的图谋不轨,用心叵测。真相之所以难得,一半是自然神秘,一半是自我模糊。混淆视听,浑水摸鱼,由此而来。曾经那么期望看清社会道理,然而一但搅入其中,才知道这便是误入歧途。真理只在自然科学的范筹。社会学中注重的不是真理,而是强度。而社会生存的要领却是模糊。这倒有点为像湖天晚照的启示。越是模糊越是悠远,越是朦胧越是高深。 人情多故三分理,世事难解一团麻。执着的想要搞搞清、理理顺,反倒不如将其束之高阁,闲置起来。板桥大师那句难得糊涂,没有大半生的经历怕是解不出其中味的。对于生命个案的单独体而言,雷同与沟通永远是极小的比例,独慎却包含了硕大的范围。此处的“慎”,仿佛透露出一种慎重小心,谨小慎微,颤颤惊惊的心态。说穿了,所谓的沉稳、慎重,本质却是犹豫不决。如此这般“慎重的生活”,绝不仅仅是个别,仿佛水雾一般无处不在的弥漫,浸透到群体的每个角落空隙。这不是你承认不承认就可以回避的。滞重折射出生活的了无意趣。纵然有人自诩:除去形骸都有傲;可惜大众难免:沾染名利便多愁。这也就难怪有那么多人不由自主的会感叹:“真没意思!” 难与人同真是我,不拘气象始成天。于世相纷繁中,何时修得这样的胸襟,怕是拓开的不仅仅有豁达和敞亮,还会有自主和开明。翻过一座山,还有千道岭,如果透彻了峰峦的如同。一切不过是脚步的高高低低,仅此而已。 放任流水悠然去,自由心境坦荡来。 客归相送罢,残酒醉已干。 不见孤帆,唯余山碧, 依稀远影,一抹天蓝。
二〇一一年七月十二日星期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