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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自已在心底里诅咒了千百次的那个人,此刻便真真切切地晃荡在眼前了。 沧桑的脸上写着沧桑的表情,指间颇具姿态地支起那正燃烧着沧桑的烟,“红双 喜”身份与广告权威性兼具的三个字,在星星点点的忽明忽灭中化为灰烬。 那微闭的双眼几乎隐藏在一片氤氲之中,此刻更显得细小而无神。 怎么想起回家來啦?回来干什么? 她没好气地嘟嚷,声音细若蚊蝇。不知是怕吓到自已脆弱的心,或者更多的是担心吓跑了那原本就不愿回家的人。 那人只是很不屑地侧头看看说话的这人,然后又傲慢地转回头去,继续吞云吐雾。 她拿眼角瞅瞅,只看见那个并不魁梧的背影,正慵懒地斜倚在床头,随手捡起电视摇控器。 深圳台正热播她最爱看的电视剧,徐帆主演的《结婚十年》。 剧情非常贴近现实,她一次次地与剧中人一起挥泪如雨。 连续一周来,只因为这部电视剧每晚连播三集,除了白天工作外,她便全身心泡在里面,也就不觉得孤寂与无聊了。 她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一突然间,舒坦了好些天的小小斗室里陡地增加了一个人,空间愈显狭小而紧迫。 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辨,似乎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稍触即爆。 一二三四五六七,从房门到床,只需七步,她再清楚不过了。 小心地周旋于房间里每一寸可以进退的空间,他不让步,她不想和他正面冲突,唯有退让。 只是,僵化的空气中,那种厚重的冷峻咄咄逼人,令她几近窒息。 忽然,她想起了不久前那一个晚归的夜里,他在一次玩笑中偶然提及的“三心牌”女人。 她虽然习惯了他的晚归甚至不归,但每次他回来时,她仍然不可释怀,免不了抱怨与数落。 对于这些,他只是沉默并未反驳。 有时,使她特别生气的是,他竟然面对无休止的抱怨,轻轻地笑,得意地笑! 她不禁恼怒不止,为他的轻薄为他的不置可否。 我理解你的心情,老婆。 他突然抬起头来,丢下一句,没头没脑。 我不怪你,至少,你对我是没有二心的。 因为她的沉默,他便又自言自语起来。 不见得吧?别太自信,要明白,太过份,你是要付出代价的。别以为我只是那种一味循规蹈矩的女人哦。 她回敬他,似是在提醒他,带点微妙的威胁,但更像是在宽慰她自已。 不,你不会的,我知道。 他依然坚持他的自信。 因为你是我的“三心牌”女人啊!呵呵。 他竟然很暖味很满足地笑了。 什么叫“三心牌”女人? 她不明白。 所谓三心牌”嘛,也就是,在外面让男人放心,在家里让男人顺心,在床上让男人称心。 …… 天,晕死了! 她又急又气,瞬那间脸红耳热,手足无措。 不可理喻! 她简直快要给气疯了!! 这死男人,居然心底如此龌龊! 她恨,因为他的不争;她气,因为他的轻薄。她悔,因为她自已的怯懦。 上次因为小小口角,他便对她大打出手,仿佛他恶狠狠的拳头下征服的她,并不是他同床共枕整整七个春秋的妻,而是素不相识失手就摛的女匪。 那时起,她就开始由失望跌落入绝望的深渊。 心空里从此阴霾沉沉,再也不曾有过阳光灿烂的日子。 熟之过? 她问黑逡逡的夜,也问自已,可是,一直没有合理的答案。 逃吧!远远地! 远离伤害与疼痛。 在这样的夜里,她感觉这颗伤痕累累的心,此刻却异常的平静和坦然。是无助?抑或无奈呢? 女人,水做的女人,人生,总是与泪有关。 枕衾早已湿漉漉的,一大片,冰冰涼涼。 木子5/18晚 |
露吞日月话晓昏
燕剪杨柳笑秋冬
梅盏冰雪斟世界
烛点星辰纹经纶
相约[幽梦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