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疑·批叛·救赎 ——杂言异语文学的死亡与斗士的悲悯
就在前几天,我还在与一个朋友百无聊赖万念俱灰地说,周围的人大都在堕落,我为什么不可以?越来越多的人在人生那袭华美而又肮脏不堪的旗袍上留下的只有虱子、精液、唾沫与浓痰,我为什么不可以?越来越多的人成天嚷嚷犟驴与骟马之对于国民社会的解构与架构之多元关系,并以一头“特立独行的伟大的猪”自诩,最后博人一句“You are an asshole”(用北京俗语来翻译:你是个傻B)而屁颠屁颠地沾沾自喜,我为什么不可以? 其实,可以与不可以,没有任何人拦着。就象本山大哥的点菜。澳洲鲍鱼四只,不可以有——即便口口声声一再申明不差钱,但野鸡炖蘑菇真的可以有。其实,我这样想与不想,与这个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世间不会因我多一分白,也不会增一分黑。就如阳光中的微尘,兀自翻飞,也丝毫不会影响它肆意酷烈的照射。崇高也好,卑劣也罢,该开的花依旧在开,该腐臭的依旧在屎坑腐臭。 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到处穿梭着或男之伟岸或女之姽婳,有人模狗样的,也有狗模人样的,有日销斗金的,也有涎水乞讨的。内圣外王,天地世象,林林总总:没钱的时候养猪,有钱的时候养狗; 没钱的时候想结婚,有钱的时候想离婚; 没钱的时候老婆兼秘书,有钱的时候秘书兼老婆;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 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工资真的要涨了,心里更加爱党了,能给孩子奖赏了,老婆面前敢嚷了, 闲时敢逛商场了,遇见美女心痒了,结果物价又涨了,一切他妈的白想了! 欠个人的钱是穷人,欠国家的钱是富人;写书的是穷人,盗版的是富人;吃家禽的是穷人,吃野兽的是富人;耕种土地的是穷人,买卖土地的是富人;女人给别人睡的是穷人,睡别人女人的是富人。于是乎,想起揭秘“牛为何会疯”的探索与发现:一女问牧场主,牛为何得疯牛病?答:牛每天挤四次奶,每年交配一次。女不解,牧场主说:如果你每天被人摸四次,而一年只准做爱一次,你会不疯吗?兽犹如此,人何以堪? 当女人走投无路时她会和一个男人结婚,当男人走投无路时一个女人会和他离婚。当这个世界走投无路时,一如拉封丹的寓言《大山临盆》:大山临盆,天为之崩,地为之裂,日月星辰,为之无光。房倒屋坍,烟尘滚滚,天下生灵,死伤无数……最后生下了一只耗子!
狄更斯如是说:“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在书山,在学海,一只只金光闪闪的锦毛耗子浩浩荡荡四处招摇过市,蔚为壮观。文化的大繁荣,文化的大发展,真可谓“列缺霹雳、丘峦崩摧”。然而在这“到了高潮你就喊”的喧嚣背后,我们听到的是大山的呻吟与潜伏的浊流的浑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中国当下文学在善与恶、美与丑、爱与恨之间严重失衡,只剩下了恶、丑与恨。诅咒人性、夸大人性之恶,世界别无其它,唯有怨毒。使坏、算计别人、偷窥、淫乱、暴露癖、贼眉鼠眼、蝇营狗苟、蒜臭味与吐向红地毯的浓痰,这一切,使我们离鲁迅的深仇大恨越来越远”(曹文轩语);“全中国有那么多厕所,还怕见不到大文豪吗?(岸雪《拜见大文豪》中语);“今天,中国当代文学充满了丑恶与肮脏、委琐。当年鲁迅的先生批判的国民劣根性,恰恰是一些当代作家津津乐道的。当代中国文坛充满了乌烟瘴气,从先锋派到新写实、从美女作家到身体写作。中国文学被“怨毒文学”窒息而死”(儒帅哲师语)。虽说,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一叶障目,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但显而易见,物质时代对艺术精神的迫害是残酷、巨大、沉痛的。从自我的抑郁、沉沦、悲愤、崩溃、消遁,最后形成满山满岭的大面积的干枯、死亡。文学正经历着一种史无前例的洗劫,那些最后生存下来的,绝不是侥幸,而是历经身心俱焚后,从生命灰烬里爬出来的遍体鳞伤的艺术残体,零碎、孤独、扭曲、瘫痪。日浸月蚀的艺术精神对物质时代的妥协与适应,已成为无奈之中的无奈,没有出路的出路——而这正是当今文学的可悲、可怜、可叹、可恨之处。无数所谓的作家,削减、丧失其创作本分,进而浮躁、腐臭,缺乏良知、责任、使命,泯灭对民生的关注和悲天悯人的情怀。 文学即人学。伽达默尔曾说,能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海德格尔也说,图像之外没有他物。只要有人在,有语言在,就会有文学的存在。“我们需要的书是那种我们产生的效果有如遭到一种不幸,这种不幸要能使我们非常痛苦,就像一个我们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的死亡一样。就像我们被驱赶到了大森林里,远离所有的人一样,就像一种自杀一样,一本书必须是一把能劈开我们心中冰封的大海的斧子”(卡夫卡语)。因此,无论世事如何,真正的作者会直面现实,直面现实的存在,生歌死哭,切肤感受生命的被压抑,被剥夺,被迫害,被肢解,在物欲主义时代最后的晚餐中进行灵与肉最后的挣扎,以血淋淋的笔,直抵迷惘、虚无、孤独、焦虑、无望的精神之脏腑,在喧哗与躁动中谋求灵魂的归宿。这种谋求与抵达,这种记录生命体验与体验之外想象的能力,这种践行生死命运之神的心灵圣谕,在上帝缺席之后,摧枯拉朽世界黑夜弥漫着的黑暗,用普罗米修斯的火种点一盏血灯,燃烧对人和世界中真、善、美的肯定与颂扬,对假、恶、丑的鞭笞与批判;用文字构筑人类精神家园,用关怀、理解和爱来书写人间万事的大爱大恨,寻求“在那一条雪白的貂皮围巾的映衬下,她的脸庞闪耀着一种令人暗自叫绝的光芒”(岸雪《无名女郎》中语)这才是真正的文人斗士的唯一道德与悲悯之后真正的救赎之道。
※※※※※※ 信仰第一,别人第二,我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