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光(组诗)

文/漂之雨

午夜月光

出鞘的月光
削铅笔般削尽白昼的喧哗
风轻轻地拣起被落叶敲碎的灯光
窗前的我，若无其事地站着
被红灯照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带着午夜的迷离和肌肤的皙白
我狠狠地抓了把惺忪的目光
手心手背  连同额前的皱纹
发烫。鼻涕。喷嚏。咳嗽

意念，或臆念

上呼吸道和下呼吸道的症状
可否一致? 打开床头灯
躺下。两眼不停的迎体向上
天花板黑了  天花板白了  天花板没了
双眼微闭  双臂平伸  双手平摊
手心向上  喃喃自语
呼吸  深呼吸  身体呼吸
放松  再放松  连同迷茫的质疑

小周天，或大周天

岁月轮回。椭圆形的气流
沿身体的经脉督脉持续运转
越接近圆满，越感觉宁静
时间生锈  思想结石  气沉丹田

似睡非睡地躺着  行尸走肉般
任体内行走的气流掳走被长夜矄黑的眼睛
任体里体外的死亡之光爆发出澄净的月光
呼吸  身体呼吸  梦的呼吸

午夜之梦

越接近，越心跳。午夜
那半裸的皙白肌肤是否
跟入秋的气候和红肿的目光有关?
飕飕的风蚂蚁般爬进我的身体
思想松弛  肌肉紧张
颤动的床  梦呓的城市
灯光躺在地上  我躺在床上
皙白的肌肤和滚烫的眼神
出鞘的月光  削着不尽的秋风

2009-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