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乌鸦对话（组诗）

文/漂之雨

雨

匆忙中，雨一次次越过昨天的记忆
都市的灯光穿过黄昏
身陷夜色之中，听忏悔和雨的滴落声
这浓浓的雾霭为何如此凄美

长袖短袖的邂逅中
一把伞从容穿过马路
与路对面的灯光撞了个满怀
裙裾被迎面而来的风撩起
此刻，我分明看到了大腿丰腴而矜持的光泽
瞳孔里被挣断的眼神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艳遇中的我很怀疑
路对面的灯光是否短路引起的错觉
毕竟，这种遭遇太玄了
超高压和超低压的电流同样值得怀疑
如同远处酒吧的霓虹，窒息夜色

揉一揉泪腺，让六月的雨度过今夜
明夜或许有梦？即使有也可能出现在别的什么地方
夜生活的上海，不会一个女人而孤独
至少，残存的余悸不会让我失望太久太深

我知道  有雨的日子不是很多
或许，子夜的钟因为寂寞而敲

风

都市的墙，宛如阵风
左右我们的生活

剥下层层阴影
我看到砖土远不如玻璃那般光滑
如果，风的想象和都市的繁荣
是否堆砌在茅草屋的废墟之上
如果，生活中许许多多的无形的墙
是因为软体的爬行或水泥地的冷硬而左右
乡村姑娘可否拒绝都市霓虹那夜色下的诱惑
"双抢"的稻田正面临一场空前的紧张
都市低洼处，我静静地等待一场

突如其来的风。期待一场莫名的疯狂
午后的六月石榴怒放
晌午的阴云淹没晴朗的炊烟
午饭前的酒是否于夜色消沉的梦中豪饮？
海啸后的狂飙是否淹没荒芜的记忆？

都市的墙  很厚，很结实
六月的风  很轻，也很迷茫

阳光

是否昙花般的艳？
六月的沉默中，我抹去眼角的迷茫
用眼神剜下当空的晴
铺于夜的出入口，让生活的梦证实一番
漆黑光环，很容易被睡意遗忘

顶着西斜的余辉去一个陌生的城市
让发酵的水色弥漫整个路途
沿途不打算停顿。即使，鲜花失去知觉
可太阳终不会因为尘埃的渲染
沦为霓虹的绚丽

行走六月都市，远方的迷茫
仿佛橱窗中待估价的商品或模特
被忽略的面部表情期待着医生的诊断
并成为商人广告的理由
或许，六月的行人很匆忙

橱窗前，打听商品内供的价格
不用灯光，无需小姐
商贾的饵线  垂钓市井的灯光
诊所林立的黄昏
一扇漆黑的大门  敞开

与乌鸦对话

天窗之外，无法步行的广场
一只乌鸦掠过我的视野和想象从容飞过
残留下的那道黑色轨迹很快消失
天空顿时恢复了湛蓝的平静

乌鸦：我不知道你将飞向何方
跟我一样也会出现偶尔的惊恐和突然的死亡
可是，折翅的痛苦有谁施舍呐喊的姿势？
天空，这庞大的显微镜中的
不也是雨雪风霜吗？疼痛的坠弃
喧哗的历史，似乎听到了你那
迷茫的嚷嚷。不会是我吧？

乌鸦：你以生活的方式飞行在人类的诅咒中
而我却始终忘记不了你那般黑的羽
忘记不了自己卑微的出生和潦倒的日子
一个唾弃的动作  抹黑一次经历  抹白一个结果
然后，美丽的天使般的微笑便频频出现
人类是善良的。我必须学会一些沉默
至少不该面对湛蓝的天空，摆出压抑的姿势

事实是  习惯了很多
习惯了蚊子，耗子，蝎子
习惯了都市里的野狗，野猫，野鸟，和废弃的电池
习惯了飞禽对天空的占有和乞丐的横穿马路
习惯了爱滋病，禽流感，癌症，软骨病

事实上，很多的习惯被我们自己遗忘
比如：不惊慌，不恐惧，也不沮丧......

打开天窗  一道隐秘的痕迹
我知道，那是你生命中的必然
而我的无话可说，姗姗来迟了吗？
打开天窗，漆黑的语境里  那抹晨曦

完稿于2007-6-12

修改于2009-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