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笋茶的秋天

文/漂之雨

百年或千年，择水而居的风
把我的身世植入长兴的竹林，连同被柳芽挤走的一抹冬色
一天，庙里出走的陆机来到我的面前
眼睛光秃秃的，没丢下一枚淫笑（也许现在的女人很在乎当代和尚的高贵）
也许，和尚不吃荤。光滑的脸像部超脱红尘的小说
后来他走了，带着那本《茶经》
后来我也走了出来，带着内心的不安
被打包装潢后的我不知道将去哪里？风铃声声，宫庭深深
当太监打开我的裸体，从此我成了宫女的十二分之一
并以第一宫女的身份服侍无尚的权贵
我无法知道现代的冷宫是权贵和金钱的组合？
还是口味的变化所产生的一次品茗艺术的暴动？

风儿，雨儿，还有阳光，月光和入秋的冷色是否择水而居？
打开被权贵奸淫的身体，打开那长兴幽灵般的竹林
打开谷雨前处女般躁动的心思。乳房的颤动
改变不了女人的地位。我只能暗自叹息
择水而居，择风呻吟，择青流泪，择山依偎
落叶飘飞，夜露无语，霜降的寒一次次把我带到世人面前
舞女般地我涂满胭脂堆着违心的淫笑迎合世俗的口味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的身世，我的明天
择水而居。每天默默地对着太湖，默默对着流水的无情
我不再呻吟，也不再叹息
我裹紧自己的身体，即使是沸腾的水也难以立刻摸透我的心思
我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人类繁衍的过程中
我把自己紧紧地锁住，锁在长兴的竹林里
与水为伴，与露为友，我是入秋的蝉翼，谁来与我共鸣？

2009-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