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盈怀

                                          ———雪坛四周年坛庆答谢

文：雁无伤

    
    首先，让我来和你讲一些美好的故事。
   
    那天夜里，月亮从海里爬上来。海边的雪都在月光里摇晃，它们在说着惊喜与震颤；
    一面镜子里的微笑，爱上另一面镜子里的忧伤，结果你定是知道了，它们每天守在一起，渐渐都欢笑起来；
    每一个很小的地方，都有微风吹拂——蚂蚁的触角，微风吹拂；树木的指尖，微风吹拂；雪片与雪片之间，微风吹拂；
    我有一个可以重返的地址。它是花儿围绕的地址，是时间尽头的地址，是让孤单的鸢尾花不再固执的地址。
   
    不知你可否尝试寻找过这般的宁静？编花篮的孩子嬉笑着跑开之后的园子，唐突于落叶点缀的老树迎来了暮色里的第一场雪，在你无声读着一本书的时候，你脚边的青草也在被河流滋润……
   
    我们就是这般，牵着记忆的马驹行走，一路匆忙与疲累，因了一个同样的理由，在那个春天的中央相聚。这是宁静友好的一路，悲伤的旅途坎坷的旅途甚至记不得由来的旅途，途经这里，而进入同一个春天的时刻。再后来，我们的呼吸是绿树的呼吸，我们的眼眸是明朗的溪水，我们的歌声，便成了这发生于春日却四季久久不息的唱鸣……
   
    一抬头，就望见梦想；一低头，就远离人群。不知是谁曾这样形容过我们。风把果实或果实之前的希冀捎过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放逐鼻息去获取。而人群终是熙攘吵闹的，街市也总是嘈杂喧嚣，低下身去，和一棵草一样低，和篱笆一样低，和我们来自的地方一样低，低下身去，我们就化作昆虫，化作种籽，化作鲜花乍开的讯息。
   
    湖水的涟漪里有绝美的女子起舞，蜜蜂飞翔时振动翅膀，那音阶如此和谐，孩子们永远走在童话的前面……许许多多的意想不到，都被我们想到了。只要留心，石榴与番茄一样鲜红而美妙，城南与城北的田地拥有一样大的彩色落地窗，木条燃尽之后，那温暖的灰烬永远存留在那里。
   
    我怀念拿着铅笔呆坐在中学教室里，却始终没有写出诗的时光；我怀念我曾经居住的巷子，屋檐上的雨水在梅雨季里流淌个不停；我怀念家乡那高高青山深处居住的白色的羊群……我们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带着太多太多的怀念继续着自己的人生，正是这样的怀念，构成着一个又一个现在的我们。其实想说的是，多希望可以一直如此缓缓陪伴，并在老去的时候走入彼此的怀念，当我们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当我们在阳台上浇花除草，当我们漫步于又是一年春的郊野，蓦然怀念起彼此，且怀念得不可遏制……
   
    我们的记忆是住在书页里的蝴蝶，总在翻动的时候起舞。爱一个地方，爱一份生活。书写下这些的时候，我感激盈怀，欣喜盈怀，幸福盈怀。只为这一路无悔的相伴，只为这前路上看得见的挂怀与温暖。一年一年的时光，积攒一年一年的不舍与依依。想和每一个朋友说，无论什么时候，请对你的愿望保持忠诚。春天有粉红的也有纯白的花朵，雪上有枯朽的老树也有未凋的冬青，你要知道你是爱着什么的，爱着什么，就去歌颂吧！爱着什么，就去坚守吧！
   
    为给予而富足，为深爱而祝福。在这个春日的下午，在这个麦子和云都在生长的时候，写下了这些。
   

2009年4月25日

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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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