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灾害 正午,阳光灿烂,天突然变脸,"哗啦"一下拉上了黑帘,沉重的黑云低低地压着四周连绵起伏的草山,乌云越积越浓,远处的天边亮起了闪电,夹着冰粒的暴雨急骤地落了下来,滂沱大雨只一会儿便变成了玻璃弹子大小的冰雹,没头没脑地砸了下来,敲得房顶上的小青瓦一片"哐当当"响。有些振奋,又有些愁,3号地的莲花白、萝卜和莴苣被英勇的曾叔叔和刘冒雨用蔑席罩着,算是保护了大部分,可1号地的葱蒜、小白菜和菠菜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冰雹的肆虐下,已残败不堪,只有2号地的土豆最好了,埋在土里不怕砸。曾叔叔叉腰站在门口,这鬼天,唉,他既懊丧又气恼。乡上的旦巴乡长和夏戈书记也站在门口,紧蹙眉头,愁闷着。二十分钟过后,天又放晴,空气清新,若不是聚在地下的冰雹堆那样醒目地提示着,仿佛喧嚣从未来过。 旦巴乡长、夏戈书记、仁科等一群人一脸凝重。依姆,你和甲白守好家,我们分三个组到俄休、查不让、雄哇去看看,这里的冰雹拇指大,沟里的冰雹就是乒乓球大小,会死人死牛羊的,旦巴一脸愁容。一股冷风从我心底吹过,乒乓球大小的冰雹?天!菩萨保佑,可别出什么事。三组人迅速行动起来,借马,借车,赶路去查看灾情。 太阳烈火一样,不一会儿,便将冰雹雨水全部蒸发。冰雹着实厉害,打碎了许多小青瓦,估计所有的房屋在雨天都得漏雨了,我们将库房里的青瓦搬了出来,晖、华、曾叔叔和我在屋下递瓦,刘和甲白在房顶逐一翻瓦,碎瓦砾"乒乒乓乓"扔了一地,忙了一下午,捡好院子里所有房屋的瓦,收拾好院子,已是傍晚。 第二早,乡上一群人疲惫不堪地先后赶回,全乡青稞不同程度受了灾,俄休村最远的穷昆寨子受灾最严重,如乒乓大小的冰雹持续时间长达15分钟,把所有的青稞打成了一片乱草,全无收成。经调查统计,沟里牧场有7头牦牛和3只羊被冰雹打死,人员无一伤亡。报告出来后送县政府和民政局,而后的救济粮款由民政助理员仁科领取发放。过了这一劫,但愿一年平安无事,旦巴合掌闭目。 老天爷似乎很喜欢捉弄人,美好的祈祷被风吹散。八月中旬,正是青稞灌浆的重要阶段,却又害起了虫灾。站在青稞地旁,满目的绿色波浪在微风吹拂下荡漾起伏,心旷神怡之时,豁然看见一条碧绿的虫子在青稞茎干上蠕动,仔细一瞧,不得了,每株青稞茎干上爬了一条粘虫,仔细一听,如蚕食的"沙沙"声一片,心尖一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粘虫食茎,茎干一断,未灌浆饱满的穗也就随之跌落。各村的壮劳力全上山挖药搞副业或者到遥远牧场放牧去了,剩下老弱小在家面面相觑。 告急,告急,全县行动起来,各单位部门全部人员投入抗灾运动。在农技员指导下,勾兑好杀虫剂,背着喷雾器,青稞地里逐一扫射。区上的单位供各莫乡分配,娇阳似火,扎好裤管的我在青稞地里奔跑,给各单位划分区域分任务,穗须顺脖子而下,痒痒的。老阿依带着孩子们来了,她们在地边挖个土灶,架上茶锅熬茶。太阳灼烤下,空气弥漫着杀虫剂刺鼻的味道,汗水浸透后背,嗓子干得象火烤,跑到地头喝碗马茶,爽呆。刘穿着短袖,背着喷雾器,戴着口罩,脸颊上的汗水象小溪蜿蜒,他怪模怪样地走到地边,放下喷雾器,转头盯眼一看,他后脖颈被晒脱了一层皮,正生生的疼着呢。擦点油膏,有备而来的晖掏出了油膏,细细抹上。阿依递上一碗马茶,刘一气饮下。泥、华给我装满药剂,我要驰骋沙场,手一挥,刘颇有大将军风范。 阿罗,拿药来!远处青稞地冒出一手在招呼,我拎了一瓶药冲进绿沙帐深处,汗水长淌,心口有些郁闷,杀虫剂真是太难闻了,怎么不配成芬芳型?眼前有人影晃荡,我眼前一黑......凉风悠悠,我苏醒在宝贝藤椅里,醒了,好了,凑近的脸是医生严。泥,真会选地晕,居然晕厥在医生面前,刘挤眉弄眼。是啊,是啊,我正大开杀戒,左一扫,右一扫,只听敌人惨叫着纷纷跌落,谁知身后‘咚'一大声,不会吧,杀到虫王了?我怯怯地转身一看,原来是泥这条大虫啊!严眉飞色舞,众人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