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陌生人 ---一个旅行者的话语(4) 卷天下
初冬。小路旁,三块石头。一缕炊烟。 愿意出去?可以。也可以不。
我想问题应该解决。也许你要指责我,说我傻乎乎地躺在那儿,在眼前的一株沙枣树和另一株草本植物没有倒下之前让它们站立。也许这只是你个人的见解。话说回来,算是那个午后吧,天上没有太阳,空气也没发疯,但眼睛执意了会被穿破。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的才智不够好,一种近乎透明的色调或许可以帮助我重新嗅到那片枯树叶的淡淡味道,我几乎要相信我能够听见由沙枣树稍过来的仿佛破碎了的水声,大概远处有湖泊吧,一个浩淼的湖泊,兴许会有一湾美丽的岸线。虽然初冬,瘦的烂漫也不是不可能。鸥鹭有没有在水天之际起起落落、上下翻飞,这个问题我恐怕答不上来。也许答得上来。因为一切都在变化,也因为我根本没有在人群的视野里。 过了多久?是谁!又再现了出来,轻飘飘的仿佛破碎了的水声,看来似乎是在没有干扰的时候,我想要等待它的脚步,它可能给我一种想要活动的感觉。或许你不在乎我的心游于水天之间,或许你想要把单调的情绪传达空旷的沙漠。不管怎么说,我还想继续表达。应该是那个午后,我好像起身离开了沙漠,我不能十分肯定,也许是在天使的指引下我开始生命之舞。我知道我不打扰自己的时候,天使会在我的身旁。我可能来到了岸线,我大概会由岸边走向湖心,也许是没脱鞋袜。好像茫茫的湖面上到处是潮气,不安分的冰层由近及远铺展开来,令人难以置信。这还算是初冬的季节。远方有几簇拥向中心的干枯芦苇在摇曳,它们似乎带给我平静的感觉。我向前走,脚底打滑,我没有摔倒,幸好我的脚触到冰上的一层薄水;我继续前行,水淹现象越来越严重,我想往回跑,可是我不想改变方向,也不想浪费时间,我知道我能够了解自己,我对处境并不感到恐慌。大概我在冰水中走了很久,直到现在我仍然能够感受到我的双脚在冻僵,因为我的脚趾还在麻木。我继续趟水,走到了芦苇丛的另一侧,终于可以听见仿佛破碎了的水声,此时我的眼前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深色湖水,没有冰影,我很惊讶。也许我听见了脚下的冰层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撕裂声,好像天地在倾斜,我感觉我被推向悬崖,可是我没有害怕,我也没有掉下去,我回到了岸边。我想这应该是奇迹。 也许是几次这样的经历,使我觉得人性似乎是残酷的。但我不敢肯定我看见的都是现实,因为我从来没能做到独自在潮湿的冰面上趁着浓雾匆匆地走着。我不知道沙湖为何令我生起见你的念想。也许我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许我想告诉你,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可能要走出荒漠,沿着南下的路或是顺着向东的水流去找寻你。 我好像记得你对我说过,能够走出一隅可能对我有好处。我想了想的确如此,就像缩食减肥一样瘦身也能节食。所以我会认为机会可以创造机会。我可能感到很自由。我再次跨越重庆抵达凤凰县的时候,这个湘西小城烟雨朦胧、缥缈。我寻不见你的身影。我又离开江西婺源,因为我遇上的只是几个会唱歌的男人或是女人,是不是从前认识他们我记不真切了,我能够感到彼此的不了解,尽管大家有欢笑声,但每颗心是不同的。你能理会我吗? 我可能会走下去,也许道路不生长的时候你离我更近一步。你大概不相信我想不起来了,在看不见而可以想念你的一条街边的棚屋,我可以歇脚了。淋着冬雨的这条小街,我未尝涉足过,但我能够感受到这里的房屋、树梢、气氛和周围环境并不陌生,我没有办法不感到自在。这个地方或许叫衢州,或许叫做宁波什么的。但愿我能够清醒一些。 在十一月的路上,我想用说话的方式想别的事情。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可是我的身体不让我安宁。还有多远?前方500米?能不能假装在路牌上写几个字,我们孤独地在一起。也许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愿意明白。孤独没有陌生者。即便现在也没有人来鼓起我的勇气,或者问我为什么自己不鼓起勇气。也许我没有做到不及其余。也许我已经在上海的空气中重新嗅到了那片枯树叶淡淡的味道。我想要相信我不一定想告诉你。
2008年12月1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