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小菜

随笔

齐凤池

在北方的农家寨子上或墙头上爬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植物，这种植物越到秋后生命力越旺盛。到了十月份藤蔓上结满了类似荷兰豆的蔬菜。当地人管这种菜叫老婆子耳朵。这种菜的吃法很简单，只能凉拌，腌制和素炒几种吃法。因为这种菜的豆性味大，很多人不喜欢吃，所以只能将它腌制成咸菜。但是，老百姓腌制的方法传统简单，就洒把盐扔在缸腌上就行了。怎么吃也吃不出新的感觉。我认为这种传统的腌制方法，其实等于埋没了老婆子耳朵潜在的特殊美味。我对这种蔬菜进行过反复研究实践，并发明出了几种非常好吃的腌制老婆子耳朵的方法，深受朋友们的欢迎。

我办公室的茶几上有好几个罐头瓶，里面装的都是我腌制的小菜，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的同事和邻办公室的朋友都爱端着小碟或小碗来要小菜。他们都喜欢吃我腌的老婆子耳朵。他们说我腌制的老婆子耳朵味道特殊，根本没有豆性味。是喝酒，吃饭最好的下酒小菜。当然，在没有老婆子耳朵的时候，其他的小菜也可以下酒。

他们都说我腌制的老婆子耳朵好吃，但就是做工费事。

过去，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家的后园的寨子上年年爬老婆子耳朵秧子，到秋天一串串翠绿的老婆子耳朵挂满藤蔓，特别招人喜爱。早晨母亲起来到园子里摘几把扔在咸菜缸里，到吃饭的时候捞出一把切切洒点香油，炒把花生米，再抄点韭菜花，将它们拌在一起喝酒当小菜非常好吃。母亲去世后，我家的菜园荒芜了，寨子上已经不见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老婆子耳朵了。所以，每年秋后，老婆子耳朵一上市，我只能到市场挑选嫩的，没有被虫子咬的上等老婆子耳朵买到家自己腌了。我把老婆子耳朵摘好洗净，放进坛子里洒上咸盐，等腌出水来，用石头压上不让它漂起来，另外，再放些水，将老婆子耳朵完全淹没了不让它见空气。这样做的目的是保持老婆子耳朵的颜色，吃的时候水灵，脆。

等老婆子耳朵腌一个月后，硝酸盐挥发了，我开始加工小菜了。我把已经腌好的老婆子耳朵洗净切成丝，放上早就腌好的韭菜花和切碎的青望天椒搅拌均匀，放进一个大的瓶子里闷上十天。等老婆子耳朵吃进了韭菜花和辣椒的味道时候，再取出点吃，在吃的时候放一点香油味道就更纯了，也更刺激胃口，是吃饭的最好小菜。

每年秋后我起码要腌制几十斤，一是自己吃，二是给朋友们吃，因为我有很多朋友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到我这里要，所以，每到秋后我就开始腌制小菜。

我记得母亲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家家过日子哪能顿顿总吃大菜，其实我们每天吃的主要还是些小菜，就象你们上班一样，哪有那么多大事要做。其实每天上班做好每一件小事也是很有意义的事，就象我做小菜一样。我始终也是这样认为的。

工作就象做小菜，做小菜也象做工作。

2008-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