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一夜

                       文/海边听涛

    看着时钟不紧不慢地跳动，那么冷漠，那么旁若无人，我感到它是在嘲笑我。我已经呆呆地坐在这里两个小时了，脑子里像是塞满了东西，又像是一片空白，只觉懒散、沮丧得连呼吸都想放弃了。尽管早已感到窒息，可我明白，我不能放弃呼吸。呼吸着，虽然不再心平气和。

    生活本身也就像时钟一样，它根本就是机械的，季节的变化和缤纷的花木也并没让它显出什么生机。炎酷的炽夏和冰冷的寒冬，骄横的发泄它们的淫威，可怜的生命们只是它们微不足道的侍从。有意思的是人，人总是觉得这世界是为自己而存在的，以为那春华秋实、寒来暑往也只是老天为了我们一切的需要，又为了哄我们开心，故意弄出许多变化，不至让我们感到单调、乏味，而我们也乐得以“万物之灵”自居。直到近代鲁迅先生著作中写了“阿Q”，许多人才明白了，原来我们只是用了“阿Q”精神在哄骗自己而已。然而，这“阿Q”精神是有用的，极为有用！不然，说不定会有多少人跳楼、跳塔、跳河或是干脆就一头扎进粪池。

    说到我自己就是这样的。很多次，本以为完蛋了、活不成了、死定了，呵呵，实在是有趣，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似乎就变得特别聪明起来，眼前什么希望也看不到了，但是，我看到了阿Q，这下子眼前忽然变得豁然开朗，又想起了好多名人名言，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死不如赖活着”等等等等，真不知道这些救命的名言、警句都是哪些个古圣先贤在跳楼时想出来的。反正都极其实用，只要把这些名言随便挑几句在心里默默地背上几遍，那些烦恼啊、痛苦啊、挫折呀什么的统统都不在话下了，谁没烦恼啊？谁没痛苦啊？谁没遇到过挫折呀？谁没失败过呀？！顶多我不就是比别人多失败了几次吗？这只能说明我比别人更坚强，因为我比别人经历的失败多却照样没倒下！！

    这样看来，人类觉得自己伟大也是有道理的。曾看斗鸡表演，那斗败的鸡再怎么样也不抬头了，任凭那只胜利了的鸡趾高气扬，直把它的主人气得眼翻白就是不肯再斗了。又见过斗牛，凡斗牛场上的牛，个个体壮气粗，刚上场时都是“牛气”十足的，几个回合下来，那斗败的一方已全无斗志，想来不是体力不支，只是丧失了斗志而已。人到底不同于这些畜类，能想出很多办法，让自己跌倒了再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就算跌得鼻青脸肿，也还是满不在乎，最后跌进了坟墓里，脸上依然是壮志未踌的样子。

    我正在开导自己的时候，有个朋友看透了我的心事，邀我下棋，我也正想放纵一下，很快，桌面上就摆好了阵势，两军对垒勇者胜，面对着这个善的朋友，我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动刀动枪的，何况还是位温柔可人的MM。几个回合下来，看她行军布阵竟是有板有眼，倒激起了我的斗志，可惜早落了后手，局势已处下风，不过，我也看出来，她大概是存心要哄我开心，迟迟不开“杀戒”。心里暗自嘀咕，这哪里是两军对阵，倒有点花前月下的滋味。又是一阵缠绵之后，我们都屏住了呼吸，好一阵子没说话，棋盘上也已经风起云涌，一个破绽之后，她已兵临城下，我推盘认输。因为时间很晚了，只好依依惜别，相约来日再战。

    烦恼总是缠得人透不过气来，这时，朋友几句轻风拂耳的话语，一盘无关胜负的棋局，就成了快乐，成了一个长长的甜滋滋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