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香
中秋的夜晚,孔明灯不时地从城市的楼宇间升起。那飘飘忽忽的灯火,载着放飞人的祈愿,透过桂花的暗香,向天际慢慢地飞去。
与桂花的情感结缘,是在八十年代的初期。那时,营区内种了很多的桂花树,树冠高大,绿叶成荫,每逢秋雨后,便会突然从树叶间冒出很多的金黄色的小花来,一簇簇的,整个大营区全沉浸在香海中。营区的住房全是五十年代初按照苏联老大哥的建筑风格建造,中间为过堂两边为厢式住房,地基为空的隔湿层暗红色砖瓦平房,这些高大的桂花树基本也是那个时期同时种下的。
我住的房子坐落在山边,房间就在西北角的房头,桂花树的树冠掩隐着屋角,枝条早已探入窗户。夏夜,树枝招来山风,摇曳着将清凉送入房间,那偶尔“沙沙”的声音,总会令我们这些夜航归来的骄子们平安入睡。秋夜,月朗星繁,虫声慢慢稀疏,桂花怒放的时节,空气弥漫着特有香味。这种暗香味,散发的久远,在我见过的花里,闻过的香里,恐怕只有玉兰花与夜来香能够提出来比较。可是桂花所给予人理解的浪漫与神韵以及与人的情义又是其它花所无法比拟的。难怪李清照说:“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农历八月的一天假日,阳光下,桂花异常的香浓。机关里的单身军官,在领导们回家小聚,营区一片安静的时候总会想出一些歪歪点子,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坏”事情来。杨参谋比我大两岁,同居的室友,他拿出一个较大的玻璃凉水瓶在我面前晃了晃,挺神秘地说:“咱们做些桂花糖怎样?”
“桂花糖?”我一听这个名字特惊奇。小时候只在电影中听到过“香烟洋火桂花糖”的吆喝声,对于桂花糖的印象也仅此而已,但怎样做,做出来的桂花糖是什么样子,一概不知。主意是杨参谋出的,那就跟着他听他的安排来做吧。
“把席子拿出来,找两根竹竿,带上脸盆。”杨参谋一连串指令,就象在下达作训任务。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带上找好的工具,来到一棵开满花的大桂花树下,铺下席子,抡起竹竿,便往枝叶间抽打。桂花“扑簌簌”的往下落,不一会就掉了一地。两人卷起席子,清理掉小虫子、花枝、落叶等杂物,倒入盆中,呵,金灿灿的满满一盆呢。
接着,就是来到房门边的台阶上,开始做杨参谋所谓的桂花糖了。两个人配合着往玻璃凉水瓶里一层桂花一层白糖地慢慢堆压,装满,然后用腊封口。他举起封装好的瓶子,得意地说:“年底就可以吃了。”而后来,也不知他把桂花糖藏匿到了什么地方,至今也不知他那桂花糖是什么味道儿。再后来,我们又奔赴不同的部队,转业到地方不同的岗位。而我,也利用在广西之机,独自泡制了一些桂花酒之类,品得生活之乐。
过去偏辟的老营区,由于机场搬迁,已经成为城市水泥森林的一部分了,离我现在定居的山边也不远。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因今夜桂花香而渐渐变成甜蜜的思绪,又因中秋这个充满人情与浪漫的月夜而成为共享佳节的话资。“弹压西风擅众芳, 十分秋色为谁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
桂花(Osmanthus fragrans),别名木樨、丹桂、金桂、 岩桂、九里香。木樨科常绿灌木或小乔木科,为温带树种,最高可达15米,树冠可覆盖400平方米。叶对生,多呈椭圆或长椭圆形,树叶叶面光滑,革质,叶边缘有锯齿。桂花的品种很多,常见的有四种:金桂、银桂、丹桂和四季桂,花色因品种而异。主要品种群的特点:金桂,金桂花朵金黄,气味较浓,叶片较厚;银桂,银桂花朵颜色较白,稍带微黄,气味较浓,叶片较薄;丹桂,丹桂花朵颜色橙黄,气味适中,叶片厚,色深;四季桂,四季桂别称月月桂。花朵颜色稍白,或淡黄,香气较淡,叶片薄。长年开花。果实为紫黑色核果,俗称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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