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死了

文/晓雾居士

    假如我死了？

    这也许是个荒唐的假设，甚至有些荒诞、荒谬，至少现在。但我确实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过自己。尤其，今天在去医院做CT检查回家的路上，我又一次这样想。以前，每一次去殡仪馆，向那些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但又必须前往的人，作最后的遗体告别，在低缓的哀声中，在逝者亲人揪心撕肺的号啕抑或悲泣声中，我都这样曾经多次问过自己。

    假如我死了，这样的告别仪式也许必少不了，那么，那些生者会在我微笑的遗像前挂上怎样的挽联？他们又会用怎么样的言词总结我的一生评价我的一生，为我盖棺定论？

    假如我死了，我穿着毕挺的寿衣，安祥地躺在冰棺里，哀乐荡起，一种圣洁古老而又俗气十足的默哀鞠躬后，人们朝我走来......

    首先走向我的是生我养我而我一辈子无法报答的白发苍苍的母亲和我相依为命的妻子，极度的悲哀耗干了她们的泪水和气力，她们只有喃喃呼唤我的名字，弱不禁风的身影相互搀扶着从我身边蹒跚而过；在她们身后的是我年幼的孩子，一声连一声地呼唤着爸爸，眼泡红肿，嗓子沙哑；跟着我孩子走过来的是视我为知己的朋友，人世的沧桑已让她早已看透生死，明白死和生一样不可避免、一样悲壮辉煌，但她的眼瞳里仍流淌着悲哀，只是世俗圈住了她的泪水，一些异样的气氛封住了她想呼我唤我的嘴巴；接着走过来的是我的亲戚，跟着长长的队伍走在最后面的是我同胞富豪兄长和毫无亲情的大嫂，他们脸上的肌肉一动不动，只是礼节性的弯腰鞠躬。也许心里还在猖笑：哈哈！你终于死了！哈哈哈！你终于死了！

    假如我真的死了，有多少人会记住我，又有多少人会怀念我，那些一直称我为朋友、老师、知音、搭档的人、那些文学界的朋友失去了什么，那些忌恨我、妒嫉我的人又能收获什么。

    假如我真的死了，那么年迈的白发苍苍的母亲目送黑发儿子承受的是什么，年轻的妻子失去了什么，年幼的孩子面对的又是什么。

    因为想到了死，我变得更加善良更有亲情更有友情，我更乐意伸出温暖的手，张开微笑的脸，而不是扬起冷刀、暗放冷箭。我因为死而逾加大度豁达，对生命不再是斤斤计较，在乎成功得失，相反是开开心心珍惜生命的分分秒秒。死，让生命变得珍贵，把生活的大地开拓的辽远，使天空拓展的更加空旷。

    假如我死了？想透了这个问题，就想透了人生，想透了人情世故，就能坦坦然然微笑着生活，微笑着等待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