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老得快走不动了
她的脚印
一瘸一拐地烙在天空的流云里
土地缄默
秋风喑哑
饥饿的岁月始终哺乳不出盛夏的果实

青春
繁衍一串叮当作响的乳名
喂熟炊烟
编织风雨
羸弱的稻穗始终撑不起一山的黄昏

眼泪
濯洗长眠不醒的日月
裹藏蛙声
捻热千层底
松明子点燃栗色的声音
黄嫩的秧歌在没有边际的守望里
一天天枯萎

龙脊的香雪
漂染母亲一季季轮回的青丝
日渐风干的背影
镶嵌水车吱吱呀呀的记忆
老了的轱辘
老了的日子
在五月的丛林里发酵
天空空了 迢远远了
惟有母亲的皱纹
始终在屋檐下聆听又一串乳名
似曾相识的声音
以想像的脚步结束距离
那山  那水 那人 还有那些并不年轻的往事
蹒跚  潮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