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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腐乳 向来对腐乳没有什么好感,在超市里经常会碰到那种被荷叶包裹着方方正正的腐孔,知打开后刺鼻的气味会扑面而来,我总是避而远之。腐乳尽管气味刺鼻,可它倒有个好听的学名“青方”。青灰的乳被裹一荷叶里,粘粘的乳液,白色的盐花,冲鼻的气味,一方乳,几粒豆,曾是祖父极爱的下酒小菜。 我向来口贱,对大鱼大肉不甚感兴趣,却对泡菜,咸菜之类的小菜极为感冒。无意一次被朋友怂恿碰了回腐乳,初一入口时,感粘乎乎,臭烘烘,难以下咽,犹豫片刻之时,腐乳自在口中化了并还留有余香,于是遂也爱了起来。爱那腐乳的咸香味道。平日没胃口时,常会用煎饼裹着腐乳大葱调剂一下那没有滋味的胃。 曾买过各种产地的腐乳,包装越好总感越没味道。特别是那种瓶装的,淡而无味,瓶中汤汁太多,腐乳被泡久了,呈灰白色,松散味道不佳。因我长期生活在北方,口味有些偏重,南方产的味道较淡,吃不惯,一直钟爱超市里那种地方产的用荷叶包裹着的腐乳。近年来不知怎么了,是口味淡了?还是腐乳太咸?吃腐乳也不似从前的味道了。每入冬有邻居在家做些自制的腐乳送过来,白白的,汤汤水水里泡着几方乳,几粒花椒,没有刺鼻的味道,反觉与“青方”之名相差甚远,入口不似吃腐乳,倒似吃咸豆腐。 去冬过年回了趟娘家,并不知妈妈会做腐乳。爸妈一向对饮食很是讲究,能自已做的绝不去买,自退休在家,更有闲暇时间。我和哥哥住的远,难得回去,平日只有小妹极有口福,常去爸妈处蹭饭。 每次回家,总会发现厨房里又添制了一些新机器。这次回家竟又发现厨房里多了台豆浆机。有人做给我们吃,我也懒的去问。 和哥哥相约一同回去,聚在一起,我们兄妹俩除了吃就是躺。吃过早饭和哥哥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爸妈屋里院外一会进一会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回娘家本就是想躲个清闲,不愿插手家务。短短两日竟被惯的:懒的屁股疼。嫂子毕竟是媳妇,因面子薄,竟自坐不住,还是跟过去帮了把手。我和哥哥依然是屁股如定在了沙发上,纹丝没有动。嫂子偷空跑过来告诉我们,妈妈今天做豆腐。才知院中那台机器不是打豆浆而是用来做豆腐的,我遂“嗤”了一声,豆腐大街上到处都有得卖,吃不了多少,自己做豆腐不嫌费事?随后在屋里叫着“妈,费那事干嘛?我去买几块吧?”妈妈在院子里回着我“卖的没我们家做的好吃。” 院子里“轰轰”地搅拌声已响了起来,并不时地传进屋子里,伸头趴在窗子上看了眼,见妈妈把事先泡好的黄豆倒进豆浆机,浓浓地豆浆水竟自流了出来,妈妈把榨出的豆浆放在煤气上煮开,放进了一些石囟,豆浆竟神奇地凝固了。为了把豆腐压的实在,妈妈把凝固好的豆腐用纱布包好,放进小竹筐里用青石板压上。才知豆腐竟是这样做成的。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换了一处新环境反而有些不习惯,光吃不动,肠胃中的饭菜难以消化,每日总感肚子胀胀地。妈妈是南方人,爱吃也爱做,因过年子女齐聚,忙着为我们做好吃的。我向来肠胃不好,吃了几顿,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实也抬不起筷子,可又不忍扫妈妈的兴,只好勉强地夹了块妈妈自制的白水煮豆腐,豆腐倒是很细嫩,没有一丝豆腥味,胃这几日正受着煎熬,消食片已吃去了二盒。任再好的菜肴我实也吃不下去,放下筷子看别人吃。 小妹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盘黄褐色的白菜叶,不知是何菜?瞧白菜叶裹的倒是方方正正,打开后里面竟是腐乳,向能吃辣的我见沾有辣椒末的腐乳,胃竟自欢畅了起来,随也夹了块尝尝,感和外面卖的味道有些不同。麻辣中兼有咸香。透明的白菜叶紧密地包裹着几块沾满辣椒末的腐乳,辣椒末被浸润的鲜红,灰褐色的乳块裹在其间,用筷子按下去,极有弹性,夹了一块放在米饭里,辣香而有腐乳的余香,不觉一小碗米饭随四块腐乳一同下了肚,还不停地赞道好吃,妈妈说好吃就是因为是自家做的豆腐做成的,买来的豆腐做不出这个味道,外面裹着的白菜叶更好吃,吃了一片,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原来妈妈做这么多豆腐,是用来做腐乳。 吃过饭后向妈妈讨教腐乳的作法。妈妈告知:冬至过后,把豆腐放进开水烫一下,捞出晾凉,放在盆子里捂长毛,能扯出粘丝就算捂好,然后把豆腐遂一放进白酒,酱油,盐,花椒粉,辣椒粉中打个滚后,用事先洗好晒蔫的白菜叶包裹好,放在深坛里,盖上盖子。一月左右就可以吃了。 过了年我们都该回去了,看到了爸妈眼中流出的不舍。妈妈给我们的行李箱里分别装上了大包小包自制的香肠,霉干菜,忽想起了什么,匆匆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个装满腐乳的盒子,塞进了我的书包。说:你爱吃,明年再来,我多做些给你带走。听了这话我的眼有些湿润了,父母劳累都是为了儿女而无怨言。 妈妈做的腐乳别有一番风味,辣辣地,麻麻地,香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