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冬,我就似冬眠的蛇,蜷在屋子里不肯出。萧萧的风被挡在了窗外,暖暖的阳光则透进窗子里。我每日就在窗子里活动着。 暖气炉上的水“沽沽”的冒着热气,丝毫没有感觉出窗外的寒意。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晒太阳的老人,是那么的惬意。忽而蒙发了想出去走走,享受一下冬日里阳光的暖意。 屋子里的气温有如晚秋,虽好久没有出门了,但深知外面已是寒冬,从每日清晨来往的叫卖声,白菜,萝卜,辣菜就可以听出冬季的到来。 因怕冬,出门前还是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镜中的“粽子”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臃肿。 出门了,因不太适应室外的气温,无由的打了个寒颤。脚下的土是干硬的,风打在脸上是冰凉的,又抖了一下,把头紧紧的缩进大衣的领子里。 皮手套把手僵僵的扣住了,手是冰凉的,指套又是细细的,无法舒展,反而觉得手指的血液似僵住了,于是把带着手套的手又插进了口袋里。 阳光是明媚的,眯眼瞅了下日头,虽柔柔的,但眼前还是出现了一片晃白。 如此好的天气,做了决定徙步而行。一路走来,碰到些熟悉的面孔,只好堆着满脸的笑一一打着招呼。 “大娘。” “二哥。” “大姐。” 嘴上应对着熟人的话语,眼睛却不觉描进了屋檐,房后,还有别人家小小的菜园里。 夜间的寒霜薄薄的布在屋檐上,枯枝间,草丛里,蒜苗在风中站立着,菊花菜也盖在了霜花里,斜斜的阳光射进霜花,它在慢慢的融化,融化在冬日的阳光里。 虽“梆梆”的踩着脚下的地,但头顶上的阳光又暖暖的射在我身上,于是浑身也就有了暖意。一路走走瞧瞧,感到冬日也并不那么可怕,只是我从心里对冬一直有着一种无由的悚意。 走走停停,从东逛到西,接着又转进了超市里,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有些气喘吁吁,迎面碰上了楼下的二姐。 二姐长年在外搞水果批发,难得一见。为人较为爽气,同我也一向合得来。今日在大街上相遇,知她近日生意顺利,说此话已是一脸的喜气。替她高兴的同时,也不免笑闹了几句。二姐又邀我同去吃早点,我向无吃早饭的习惯,还是同她道别了。 又闲逛了一圈,站在豆芽摊前,专注的去选菜,忽觉手中的袋子被猛拽了一下,吓了一跳。不知什么原因?转脸一瞧,是二姐的老公二哥站在我的身后,跟我开着玩笑。大叫“二哥,吓死我了。” 二哥一脸的嘻笑,“跟你开玩笑。” “我在吃板面,一块吃吧。”二哥热情的招呼我。板面摊就在豆芽摊旁,二哥在等面。 “不了,二哥,刚才看见二姐了,你们怎么不一起吃?” “她要吃煎包,我想吃板面。” “你们两口子吃的可真全。”半开着玩笑。 “二哥,挣钱了吗?” 知二哥近日也去批发水果,才问此话。 二哥一脸的笑靥,似开了的菊花,得意的向我炫耀“挣了几千块。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工,第一次挣了这么多。” 二哥的懒惰是出了名的,工作不去干,在家泡病假。 二姐人泼辣,看不惯二哥的矫情,于是让二哥在家搞家务,自己常年在外做生意,生活倒也是其乐融融。 只是邻居们总感一个女人家整日风里来雨里去,大男人在家倒无所事事,不免会生出一些闲话。 道理二哥也懂,倒是跟着二姐跑了几趟生意,二哥脾气好,说话有些嗑巴,二姐脾气燥,牙尖嘴利,总是被数落,气的说什么也不愿跟老婆一起合伙干。于是就撂下了摊子,二哥的倔脾气一但上来,二姐也拿他没办法。家里依然是女主外,男主内。 被惯坏的二哥,十年间倒把自己养的白白嫩嫩,转眼看看二姐,原来俊俏的脸早已失去了娇颜,脸黑黑的,皮肤粗粗的,就连嘴里说出的话也是糙糙的。常笑话她,没点女人样。听此话,二姐拍着我的腿“你跟我跑两趟,你的脸保证没我好看。就你这身板,倒给我们钱,我们也不要你。”受此奚落有点不服气,知没二姐的好体力,但也不致如此,嘴上硬气的叫着,“下次我也跟你一起去。”其实心里很服气二姐的能干。 不知今冬二哥怎么开了窍,自立门户,同别人合伙也去做了水果生意,两口子各干各的,反倒少了摩擦,几趟下来,二哥的口袋鼓了,说话也硬气了。二哥尝到了甜头。 听了二哥的一番显白,着实替他高兴。笑闹了句“二哥,咱自己挣钱了,不能再受二姐的气了。” 二哥脸上笑开了花,“就是滴。” 二哥的面来了,我也与他分手了。往回走的路上,忽觉冬并不都是寒意,街上依然没有因冬而少了行人的脚步,二哥也没因冬不去做他的生意,想想我也应该在冬,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 在冬日里,我坚信二哥的生意会越做越红火,二哥会越来越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