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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爱的边缘 实际上我不仅舍不得水莲,也舍不得我自己,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逃了回来。 我是在一个晚上回到水莲这里的,我在她身后轻唤了她一声,她将信将疑的回过身来,发现真是我时才脱口说出:"嗯,是你!"可惜,她只这么惊喜了一下,马上又想起了所有的不睦。 她显得既冷漠又憔悴,没容我再多看,便离开了我。我跟着她走,她却下了楼,出了大门。我没再跟出去,见她走到月台的一头停在了那里,手里还拿着那只没来得及安置下的脸盆。 看来这回她真要与我一刀两断啦,我留给自己的除了悔恨,恐怕什么都没有了。 回家后我没去厂里求老领导,也没敢再去找水莲。一天一天的,除了看我那些新买来的书外,就是给水莲写些并不打算寄发的信。 一段时间过后,我终于又仗着胆子给水莲去了封短信。 水莲: 你是我的支撑,我的欢乐,我的根基,我的源泉,我的安慰,我的生机,我的健康,我的色彩,我的光明,我的心,我的恋人。 我给你写了些信了,可都没敢寄去。后来又想带着这些信去找你,也还是胆怯了。 我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了。我的条件阻碍我的一切,现在家里不理我,外面不理我,你也不理我。可我还活着,活着就不能同样的也来个什么都不理。我要理你,理家,理这个世界。 志方 我寄给水莲的信逐渐多了起来,可是却被邮局一下子退回来好几封,真退得我承受不住了。几天来一直都羞惭惭的,简直都没脸见人。 我曾从"新闻联播"里听到过要实行标准信封和邮政编码,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实行到了我这里。我到邮局买了信封,问了编码后,又给水莲去了封信。 水莲: 真象是报应似的,我也尝到了被人退信的滋味儿,真退得我眼冒金星,有些招架不住了。为了找到写信人,有的都拆开了,我这苦求你的尴尬,真也欲盖弥彰啦。 我的情况太糟了,我虽然强求你,却也强迫不了你的。这两天正在高考,你那位的情况很快就会有明显的变化,这不能不考虑呀。铁饭碗大学生和破产农民的区别太大了,一方是尊神,一方是瘪鬼。我现在真是连自身都顾不住了,我还有其它方面不如别人,不如常人呢。我美好的愿望和我这冷酷的现实在作对。一个月以后再说吧,但愿事情能向有利于我的一面发展。 志方 一个多月后,我又给水莲去了封信。 水莲: 我不时的丧失继续追求你的勇气和信心,就象我不时的想到自杀一样。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死,不会去死,死只不过是一闪念而已。我何尝能放弃我的爱呢?然而我也实在正为着难呀,现在的我简直就成了个麻木、萎缩、受人鄙夷的老朽。 水莲,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有你的日子是一个世界,没有你的日子真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唉,我怎么办呢?我凭什么再去追求你,又拿什么好来迎接你?水莲呀,我的天堂,我正带着地狱的镣铐向你仰望。 牛志方 又过了好些天,我也终于联系到了一份较为说得过去的工作。我的新上司正是我们高中的化学老师兼班主任唐彩英。这几年,未成年人大批地流入社会,以至于"元井中学"生源枯竭,唐老师已经没学生可教了。学有专长的她,最近受聘来到了这闻名全县、全地区的先进村--长寿店。 唐老师正忙于村办新厂的筹建,化工厂得等到明年才能正式投产。唐老师还送给我几本化学和数学方面的书,让我先在家熟悉一下专业。 我也真该去找找水莲了,上次见她时,正春暖花开,现在却到处都霜叶飘零啦。我的那些信谁知她收到了没有,谁知她还在不在地区招待所。 我的担心果然没错,水莲真的早就不在"地招"了,这里的人都还埋怨她不辞而别呢。我找到庄容格才打听到她的下落,原来是去了地区制药二厂,眼下正在省城培训。 我马不停蹄的找到她时,已是夜九点了。她穿一件围领黄线衣,窈窕娟好,秀美如初。见了我,她显得有些惊异的问:"你也在这儿?"我解释道:"我是找你找到这里的。"她又问我:"你从哪里过来的?"我答到:"我还能从哪里来,从家来呗。"她不大相信的看了我一眼,便领我进了屋。 水莲坐在自己的床前,梳了梳头,又拿出个小圆盒子,在脸上擦了点护肤膏。她悠悠自用,娴雅如常。我坦然旁观,一股融融的暖流通遍全身。 她收拾好站起来说:"走吧,咱别处找个地方去。"我跟着水莲下了楼,走上了一条柏油小道。只我们两个人走在这皓洁的月光里真还是第一次。望着高天上那圆圆的月,和月光下这娟娟的她,怎不让人惬意爽心,感慨万分呢。 水莲只管走路,并不支声。我却不愿辜负这良晨美景,跟紧她说:"咱们老长时间没见面了。"她也说:"嗯,过了个夏天,又过了个秋天。"我也颇有感触的言道:"是呀,我们可是已隔三秋啦,你的事怎么一点儿都不让我知道?"她顺水推舟说:"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我心存感激行于言表:"哪用得着你去找!我来找你就行了,全有我呢。"谁知听罢这话后她倒又默不作声了。 我们的路程不知不觉已经走完,没想到水莲竟把我领到了我情敌的屋里。这屋里住着七、八位呢,还有张空床,只是没了被子,可能是被谁拉了双份。我的老对头被指派到另一个屋找去了,我和水莲等在门外。这楼台上冷风飕飕,水莲却只穿着她那件好看的嫩黄线衣。我心疼的说:"水莲,先回去吧,看你穿得多单薄,着了晾就麻烦了,出门在外的。"她没回答我,却扭头追问那位空手而归的人:"到底有没有呢?"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她才一个人回去了。 水莲一走,那位就不再接着为我找被子了,跟那边一个长脸年轻人嘀咕了一阵后,独自朝我这边走来。我们虽已近在咫尺却谁都没开口说话,两人抚在栏杆上冻了一阵后,他才说到:"你不该来。"我也说:"不该来就不来了,既然来了,就是不能不来。"他又什么也说不出的停在了那里。我离开他,打算回水莲屋拿我的大衣来熬过这个长夜。 等我再回来时,这里已熄了灯。幸好有月亮,还看得见东西。我进来后把门轻轻带上,蹑手蹑脚的来在空床前,盖着大衣躺下了。不一会儿,屋门嘭的开了,紧接着两只灯棍儿被一齐打亮,来人正是我那情敌。不知他刚才去了哪里,进来后连门都没关便上床脱起了衣服。屋门旁边那张床上的一位小伙子埋怨他道:"咋不关门?"肇事者却说:"离你近,你关吧,我不冷,我还嫌热呢,浑身发烧。"那人没好气的光身下了床,啪的一声关了门,嘎巴一下锁上了。可是等"浑身发烧"的那位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儿,两只灯棍儿却都还继续亮着,也并没有谁去关它的迹象。刚才那人又按纳不住的叫着名子催他关灯,他却死猪一样的一声不吭了。那人等了阵后,再次光身起来自己关了灯,同时愤愤责怪道:"扯蛋!" 水莲打发我吃过早饭后就忙她的去了。我再找到她时,她正在一个大屋里扫地。我一边跟着她的笤帚走,一边跟她说着话。 "咱出去走走吧。" "你没见我正忙着。" "这屋里这么多闲人,你又不在这儿住,这屋地非就你来打扫吗?" "这本就是我的活儿。" "那我等你扫完。" "我还有别的活儿呢。" "真若没事我也不大老远的跑来,你就不能搁搁你的活儿,听我说说吗?" "那你说吧。" "我的话多着呢,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呀。" "那你就写写吧,写出来给我好了。" "我写不出来,有的事是没法写的。再说你怎么会一点空儿也腾不出来呢,我刚才都打听过了,你们上午根本就没啥忙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也不是没有我的原因,你也不该过于为难我,我总不能这么的就再回去吧。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那我就一直等你,虽然我身上的钱支持不了多久,可即便是出去讨饭,只要不冻死饿死我就在这等下去。" 由于我的话说得激动了些,也就跟她跟得过于紧了,她也终于容忍到了极限,朝我厉声喝道:"你起来我跟前!"也许我的话让她厌恶,可她竟当着这么多人厉害我,我真就下贱到了这般地步吗?我反倒更凑近了她说:"起来你跟前?这能全怪我吗?我怎么不去别人跟前?你现在连个解释的话都不让我说,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她啪的把笤帚摔在地上,愤愤离去,出门时又嘭的一声把房门也碰上了。 我尴尬的从屋里出来,扶在阳台栏杆上喘着粗气。正这时,从楼梯口那里上来了昨夜关门、熄灯的那位小伙子。我委屈而乞求地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他开口安慰我道:"让我好好问问水莲去,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刚过去不久,下面又上来五、六个年轻人,走在前面的长脸子,正是昨夜和我那情敌嘀咕在一起的那位。我听他们中有人说:"是他吗?""是他。""走。"他们很快便向我围拢上来,长脸子在我肩头拍了一下招呼我:"走,伙计,别在这儿站着啦,那边有个,有个客厅,咱们去里面好好聊聊。"其它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街头俏皮话,一起裹胁着我朝里面走去。看来这次在劫难逃了,随他们的便吧,反正不会死在这里的。 等我不由自主的来到水莲门口时,正遇上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位小伙子从里面出来。他迎面冲我说:"你回去吧,我问过水莲了,我跟她说:‘事情都当众挑破了,你也别再不好意思,到底是个啥心思也该明说出来才好。'她说:‘已经订了,还能再改!'"等他说罢,我又被身边的卫士们簇拥着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随后跟过来的那位小伙儿突然强行挤到我跟前,说了声:"就是这儿。"便猛的把我推进旁边一扇虚掩着的房门里。 我见屋里有两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他们好象是这里的领导。这时我才明白,是我的这位朋友保护了我,救了我。他现在仍在门口堵着,可他的肩上和背上已经挨了几拳。多亏屋里的两位及时迎上去,才把他解脱出来。 那些斗士们被领走了,我那年轻的恩人也出去了。这里也真是个安全的地方,可我的泪水却失控地涌出,两肩也随着抽咽一阵阵撺动。所有的失落和委屈一下都充塞在胸间,憋闷得透不过气来。 我痛哭了一阵,那难于名状的悲楚便渐渐离我而去了。这也许还由于我又感觉到了一些希望,水莲怎么能爱上那位呢?过去没有,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的。由于我的过失,我无法不让水莲去爱别人,可象水莲现在这样岂不是打倒不如就倒吗?她本该打起精神去重新寻找的,她顺风倒的跟那位掺乎在一起才是胡闹呢。但愿我这次找她真能起些作用,我相信水莲是不会这么麻木下去的,她心灵中的那方净土是不会那么容易就任人践踏的。让那帮人闹腾去吧,物极必反,水莲一定会为此有所反应有所作为的。 我被他们的一位领导送出了厂门。天还早,我不慌不忙的在路边踱着想我的心事,突然发现有群人已来到了我的身后。尽管我看见我那小恩人也在里面,可也知道这次指望不上他了。唉,我应该一出厂门就赶紧逃走才对。 我是被水莲赶出来的,这些人的行为当然名正言顺,何愁不争先恐后呢。被突然拌倒在地的我觉得脊背上全是拳脚,可能只有我那位品性纯正的恩人没抢到这难得的机会。我象是从地下狠命地拱出来似的,赶在还没伤及筋骨之前,奋力站起。扑上身的几位被一下子掀了个趔趄,可能以为我要拼命,也就不再上了。 这时才发现我那老对头慢悠悠从后头走了过来,其它人的视线也都转向了他。只见他平平静静的站住脚,慢条斯理的摘下太阳镜儿,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方花手帕,轻轻把镜片擦了擦,重新戴上,又把花手帕折了几下放回兜里,两臂在胸前一抱,脑袋随之一歪,冲我问话道:"你以后还来不来?"长脸子也随声喝问:"还来不来?"又有几个声音附和道:"还来不来?""还来不来?" 我虽然挨了揍,却也并未留下创伤。可我想到水莲不理我,赶我的一幕又一幕时,眼睛不由得湿润了。我眯缝着闪着泪光的双眼,望向远方,低声说:"也许我真的错了。"我的情敌仍不满意的追问:"那你还来吗?"长脸子也放大声量问我:"你到底还来不来?"我真不想向这伙人屈服,可终究还是抑郁的回答:"还来这里干啥呢。"等我这话一出口,那位一直都静默在一旁的我那年轻的恩人,气愤不过的大声斥责我:"他妈的软骨头,你怎么不说以后还来!" 一段时间过后,我却又向省城出发了。到了开州市,顺便在水莲的厂子里打听了一下,这才又象他们厂大门旁的标语上写的那样:"平平安安回家去。" 水莲已放假在家,这下我该怎么办呢?省城虽远,不过是个路程问题。情敌虽刁,也不是不能绕开他的。让我怎么去跟水莲的父母家人打交道呢?他们若不让进门我又能怎样?很可能水莲自己也不肯见我了,就是见到我恐怕也不会好好说话的。只能写了,把我的话写出来交给她,这也是她答应过的。 水莲: 我上次没经你同意便冒然出走,并且还愚蠢的接住了你退给我的信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因此而受到了惩罚,现在我倒宁愿让你来骂我,打我,你这样的不理不采,我才真正的受不了呢。 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你也不是没有一点错处的,起码你就不该为了这点事就与我一刀两断。我明明不是为要与你分手才出走的,这在我走之前就给你作了解释。你那么武断的判我死刑,就一点也不觉得冤枉我吗?人的一生该遇到的事还多着呢,你不应因一时的气愤,就把那么大的决断甩出去的。 人生路上想不到的事真太多了。你还记得今年开春儿的那个"初八上午十点"吗?勉强一点的说,那算得上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了。那时你能否想到你所纵容、豢养的那位,会在数月之后把我打倒在地吗?并且他的这种体面行径又正是打着你的旗号干出来的。我真怕再过几个月,被他打倒在地的不是我而成了你自己。你真的爱他吗?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啦。如果光是我犯错误而你不做错事的话,我们也不会弄到今天这般地步。听我说说我想要说的话吧,这并没什么坏处。 还记得你是怎么给我过今年这个生日的吗?那天晚上,我接过你退给我的那摞东西后,一出大门眼里就泪如泉涌啦。在候车室,在火车上我几乎一直都在流泪,我差不多哭了一夜。到了北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病却找到了我。在你房间里曾经那么渴望风吹的我,此刻竟然这么害怕吹风。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抱着冷汗涔涔的脑袋到处找避风的地方,可又觉得到处都是风。我流着鼻水打着喷嚏,满头满身的淌冷汗,难受得一声声只叫你的名子。 分别时我曾以一年为约,看来我真太高估自己了。我虽然不想做苦力,实际上除了苦力我便无事可做。我本想只有提高自己才能好好的把握住你,否则你会很容易就飞走的,到那时我才叫无可奈何呢。然而想在短时间里改头换面又谈何容易?我这回倒真成了欲速而不达。 我不能没有你呀,略微那样想一想我就受不了。我也不是没有那样的想过,而是不敢那样的承认。你可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难受,你也不会知道我为此流过多少眼泪。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你一定会可怜我的。水莲,我爱你。以前我的一些事曾引起过我的动摇,我的动摇正是我的苦恼,我不是因为爱的不够而动摇,却是因为不配爱你而动摇。 你的美丽优雅使我相形见绌,我小腿上的一大片疤痕,象是命运之神故意为我准备下的拌腿索一样,阻挠着我向你靠近。也可能你会觉得这不算什么,可我却怎么也做不到不在乎它。去大医院作个植皮手术,这正是我要去北京的另一个原因。本想一切成功后再向你挑明,可现在我也只能在此尴尬相告了。 我各方面的情况都那么的糟糕,我自身的一切差不多都成了我的累赘,我的种种条件,正是我走向你的道道障碍。爱着却不配,这正是我的痛苦。谁不向往爱情呢?谁又能逃得脱爱情的折磨。人似乎就是因情所生,为爱而活的。年轻人更是这样呀,我不知道一个感情丰沛的青年如果没有了爱情,他还怎么能够生活得好,他还怎么能去好好地生活? 我这次来找你,虽然没得到你什么好气儿,可我没来找你之前的那一长段日子里,又过得是多么的暗淡而沉闷。大部分时间我都闲在家里,想找份工作,可好一点的没有,不好的又不想干。在这桩事上,我还必须得顾全到你的颜面呀,你家里总要问一问我是个干什么吃的吧,就是你跟同伴们说起我,也好说得出口才行。当时我就命令自己:"如果找不到个象样点的工作就别去见她。" 让我愁苦的是我的爱情,唯一能安慰我的也只有我这爱情。水莲,我似乎是天生的喜欢你,爱着你。如果说我对你的爱起初还有些迷离的话,那么后来便越来越明确,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坚实了。也只有两人相爱着,才能达到这种入骨归真的境界,单相思是沾不到这个边儿的。我曾为我拥有的爱而感到幸福,我又为我的爱情而担忧焦虑,以至于让我觉得,我这爱情的苦楚远远多于它的快乐,而这所有的难与苦又证实着爱情的深刻和重要。我不能失去你呀,不能失去你的爱。在这半年多的一大段时间里,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呢?我想你也是很难把我们多年的一切都抛之脑后的,你很可能会和我一样的艰难,会和我一样的觉得象是在暗无天日中迷失翻滚。我们本来都不是那种没有出路的人,快让我们携起手来,让我们这两个可怜的灵魂在茫茫天地间携起手来,否则它是不好存活的。 要知道,你的个性也象你的姿色一样,早已和我的意识融合在一起。你就是我的爱,我的生命,我此时此刻的生命就是由我的爱组成的。正如我给你的一封信中写到的那样:"轻唤你的名子,已象是我固有的呼吸。" 水莲,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可不管你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我却真的不能不去找你呀,否则我头痛胸闷得受不了,否则我不死也会疯的。现在真正决定我祸福的日子就要到了,我正急切而难耐地等候着。 志方 下面我还想抄给你些我的日记,我太想让你知道知道我这段时间的心情了。 心需炽情蜜恋,身在爱的边缘。美丽的姑娘呀,你依然引导着我的视线。少女的脸六月的天,可我不仅期盼着爱的甘霖,也同样切慕着情的绵延。而女人们的爱呀,总是因着崇敬萌生,靠着崇拜存在,我在你的爱情里已没了立脚点。我的圣女呀,我的女神,只盼你能摈除那些折磨人的世俗偏见。请你从高不可攀的天边来到我的身边,拯救我是你的特权。 当我一个人刚刚感到这世界的淡漠,立刻又想到了我的爱,想到了我所钟情的那位姑娘。一觉醒来,地上象是只有我自己,我为这渺茫和孤单涌起悲哀。又是我的爱情拯救了我,我的水莲呀,我要爱,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能不爱。我要爱,哪怕我最无能、最肮脏、最下贱,哪怕我活不到明天。我安静地凝视着你的照片,你的照片不象你躲躲闪闪。我曾在你那安恬、深切的眸子里感到幸福无限,我多想你也能远远的感觉到我眼睛中这无边的爱。我的好水莲,好妻子,你这瑞洁的花,在我这情天爱海的心间自在地开。 心可比海阔,比天高,身却只在七尺之内呈英豪。人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其实心灵面前才不分伯仲。什么金钱、地位、前科、年龄,爱情可以烧掉所有的糟粕。心中的秘密说不说都好,眼睛是它公开的跑道。热火可以被冷落扑灭,爱火却时常伴随春风燃烧。 撕裂的闪电,轰顶的雷鸣,外面的雨大得吓人。漆黑的夜不时被炽白的光照彻,急风骤雨把大树小树一个劲儿地推。平时为生计而奔忙的人们定会象我一样,木呆呆的半张着嘴。爱情,爱情也随着天地间的闪光照亮了我的心,一股暖流通遍全身。我亲爱的人儿,如果你在身边,我一定会把你抱紧,让心贴着心。 有你我就不会衰竭,你是我随时随地的寄托。你是希望的天使,你是绝望的天敌。你的瑞光抚照着我的心灵,你是我惴惴爱戴的福星。你月神一样的美,你的朴素俊雅让我宽心,也让我惭愧。你的声音象春天的鸟鸣,是唤醒我的晨曲与和风。你自由自在的神态是我成长的大自然,你健全完美的风采是我生活的灵感。 爱情的神圣,爱情的纯洁高尚是人类的光荣。理想和爱情是一对自由的恋人,那自暴自弃者只能来去空空。婚姻在市侩们的手中只剩下了个形式,他们却把他们不配得到的事物亵渎得象他们一样平庸。爱情应该经得起世态炎凉的考验,它象理想一样是人类的光明。生命的火焰自然有它的光彩,行尸走肉不过是没落的败类。人的精英传递着不灭的火炬,永恒的灵魂附着于真正的生命。停滞者腐朽,前进者永胜,这才是生与死的铁证。 我们的关系不必计较那僵直的定义,它一开始就超出了所有的友谊。你是我的欢喜,我的泪滴,你是我血管里的小溪。你的名子象你一样贴着我的心,我和它日日夜夜在一起。我的人儿、我的蜜儿、我的仙女。比姐弟亲,比兄妹近,夫妻表达不尽我们的情意。我们的爱纯洁而神圣,象水晶一样透明,象你一样美丽。你的玉体正是你那颗玲珑女儿心的延续。 无论你怀疑什么,千万别怀疑我的爱。我的忍耐正是对我的惩罚,它象绞绳一样痛勒着我的痴情。我的相思伴随着我的弊病和无能,我的愿望又是我的苦衷。我的爱象我本身一样的实在,既痛又苦的是我这赤诚的心灵。不管你怀疑什么,千万别怀疑我对你的爱,即便我立刻死了,我这缕期待你的灵魂也会永生。 你是造化特意为我创造的,你是由我的意愿升华而成。你不是来刺激我就是来满足我的,我的休戚和你与共。不是朝夕相处,就是遗恨终生。我爱你爱得如痴如醉,我求之不得的正好你那里现成。我知道你不甘沉沦,清醒而柔韧,象我一样争取生命的完美。我知道你不会半途而废,你用自己的清纯精粹,与世俗和命运苦苦抗争。你是花中之花,女中之女,你的美貌和风姿振撼着人杰鬼雄。我必须得到这荡魂摄魄的幸福,只有你本人才能窒息我这狂妄的豪情。 相思,相思,想你想得走了神儿,站着呆成树桩,坐着凝成石礅。相思如隔山望水,无法拉住你的衣巾。慢熬苦等,浮想翩翩。多少次的决定,今天再不能捱到天黑。多少次徘徊思忖,顾虑象杂草一样稠,象大山一样沉。去早了没什么用,反倒会丧尽以后的机会。苦就让它苦着吧,只要别空苦了我这颗渴望甜蜜的赤心。 正因为我离不开你,我才相信你离不开我。否则你怎么会坚持了多年的执着后,又突然放弃了任何选择?我是不会迁就的,正如我爱你是我的感觉。你是我终生的幸福,你把我葬送后自己也会覆没。这就是无可非议的爱情,这是我们共同的生命之火。 我急切的想与你同居,了却这难耐而艰涩的相思。我急切的想与你欢聚,执意开凿着通向你的途径,我的急切如同我的相思夜以继日。若忙着事,还可暂缓我冲向你的恶意,一闲下来,我的胸中便推涌起徒劳的蛮力。你怕我吗?我的天敌,我会扑向你如饿虎扑食。太阳可以趴到山后,月亮可以藏进云里,可躲得过今朝,躲不过明日。别让我辗转难眠,别让我翻滚叹息,别让我无可攀援,坠入无底的雾里。 是不是能通过梦想进入真实?我是不是真能娶到你?你的美和爱是我的追求,你的德和情是我的慰籍。我就是要得到你这汇聚一切的靓体,这是我不可救药的痴迷。你的华瑞唤醒了我的沉睡,我要在你美丽的朗照中尽情沐浴。你的芬芳使我心神旖旎,我在你的神采里欢乐无比。你使我得到了一个新的灵魂,占有你,属于你是我理所当然的意志。我的梦想滋润着我的心灵,我因它的完美而忧虑重重。 我熟知你的内心如同熟知我自身,我却不能不惊奇你的俊美。你长得那么让我称心,象是通过我的心,才长成了你的身。还有你那美妙的声音,它不经由我的双耳,却直达我的心扉。情投听微喘,百感心相连。我与你这么熟悉,这么亲切,这么知近,似乎你的灵魂就是我的灵魂。 ※※※※※※ 大鹏 [本帖已被wjgwjj于2007年12月2日11时4分11秒修改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