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荆棘鸟

--读考琳·麦卡洛［澳大利亚］《荆棘鸟》　

　
　　考琳·麦卡洛［澳大利亚］的长篇小说《荆棘鸟》我是断断续续读完的，因为没有大块的时间，但这并未影响我对小说线索的把握，因为小说以七个主要人物的姓名为章节名，并且故事以时间为脉络展开，小说结构严谨，使这部五十几万字的小说读起来并不令人感到混乱。小说语言生动富有诗意，人物个性鲜明，具有很强的阅读魅力。这部小说在我心里引发的感受颇多，但以下几点感受最深刻：
　　一、爱情的强大。人可以从爱情里掘取无尽的动力，这动力能够让人战胜孤独和苦难，让人变得坚韧、顽强。梅吉深爱着拉尔夫，用一生去坚守她的爱情，读到它的名字时"钢铁"两个字便出现在我的眼前，是的，是爱情使梅吉变成了一块坚韧的钢铁，一块经熊熊烈火锤炼锻造出来的钢铁。这块钢铁可以阻挡神圣的宗教教规，可以阻挡她不爱的卢克，可以阻挡除了死亡、欲望之外的任何有形的或无形的东西。
　　二、生死的无常。即使是爱情这么强大的东西也不能左右人的生死。梅吉用她的一生换来的心爱的儿子戴恩--情人拉尔夫的化身，终究逃不脱死神的魔掌，葬身于大海。
    三、欲望的魔力。虽然拉尔夫对梅吉的爱情丝毫不比梅吉对拉尔夫的爱情少，但权欲的魔力依然使拉尔夫在爱情与权利之间选择了权利，虽然他一生都在思念梅吉，但这并不能使他放弃权利。
　　四、宿命的威力。戴恩是梅吉从教士拉尔夫身上“偷”来的生命，梅吉最终还是得把戴恩还给宗教。对戴恩一心一意要当教士的坚毅除了用宿命二字来阐释找不出更妥当的词语。
　　考琳•麦卡洛以梅吉、拉尔夫、帕迪、卢克、菲奥娜、戴恩、朱丝婷七个主要人物的经历为线索，以梅吉和拉尔夫的爱情为中心，讲述了克利里家三代人的人生经历和情感历程，时间跨度达半个多世纪，将人生的方方面面都浓缩进了这本书里。
　　作者用荆棘鸟的传说做了小说的题记，领悟出“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的人生规律。
　　与题记想呼应，作者最后用荆棘鸟一生凄婉的结局做了小说的结尾，给读者留下了富于禅义的思考和感叹：“鸟儿胸前带着荆棘，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但是，当我们把荆棘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荆棘扎进胸膛。”
    我注意到考琳•麦卡洛在这里分别使用了“它”、“她”和“我们”几个词做句子的主语,在这里用“鸟儿胸前带着荆棘，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这一句话总结了荆棘鸟不可改变也不愿改变的命运。而用“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总结了克利里家三代人的人生经历和情感历程。最后用“但是，当我们把荆棘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荆棘扎进胸膛。”把小说主人公的人生轨迹推及整个人类，使作品的思想蕴涵更加深刻，使读者也成为小说中的一只荆棘鸟。
　　其实，人人都是一只荆棘鸟，为着不同的人生目标，耗尽一生，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旦找到，便奋不顾身以生命为代价获取，留下的只是首首动人的悲歌。

梁蓉（十步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