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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个月来,心境其实一直不好,因了如落花如流水的一曲曲哀歌--因了二姐年前的逝去,还有好几位亲人几年来远远近近的逝去。
好些日子,心境拂逆,如今,愈是临近清明,便愈是让人心惊--因为这个可怕的日子一次次掀起的是那无法遏止的怀念的悲情。
晚,又梦见二姐。二姐没有与我说话,只是凄凄地笑,二姐离我很远,我奔跑着,想牵住二姐的手,想拉她回我的身边,可我没能做到,身后是二姐的两个孩子在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二姐在悬崖的那一边,我什么也不顾,飞身纵向崖边,整个身子在坠落深渊的飞翔中横掠,可二姐忽然消失了,什么也没有了,只留下身边两个外甥女的嚎陶大哭。
醒,黑暗中有泪在腮边,再一次失眠下去,失眠下去。
已是连续三四个晚上,梦见逝去的亲人们,梦中惊醒,留下是泣血的伤痛。失去翅膀的飞翔,在梦里出世入世,而我又能在哪里入世出世呢?
时,一个人,独行江边,河堤的岸柳已是柔梢披风,江畔鱼舟寂闲地泊着。风带着点腥味掀起衣襟,仿佛翻起一份隔世的花名册,一些个灵魂在霉熟的土地里默默行走。
阅过很多尘封的祭词,沧桑而又黯然,消瘦的偈语擦拭模糊的眼睛,无语。
晨,阳光甚好。
日子,经历一个暗夜,却暖得出奇。
习惯地随手翻开《菜根谭》,一段话映入眼帘:"进德修业,要个木石的念头,若一有欣羡,便趋欲境,济世经邦,要段云水的趣味,若一有贪著,便坠危机"。有木石心,具云水趣,这是引领人的另一种情绪力量。儿子在窗台阳光下惬意地看书,两株墨绿的君子兰馨视他的一颦一蹙,不陷浓艳,不入枯寂。我将花台的花草盆景细细地酌上水,将手机关掉,让这个周六的上午静静地属于自己。我得将许多的事看得圆满与放得宽平,我得向白乐天学学了:无事日月长,不羁天在阔。虽然清明这个可怕的日子无法遮拦地就要来临,可我还是要悲伤我的欢乐。
平常,不是一个灰暗的人,也不是一个欲路上染指,理路上退却的人,"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将床头的书整理了一下:《羊皮卷》、《菜根谭》、《焚香之趣》、《古文观止》、《史记》、《我的精神家园》、《沈从文传》、《荆棘鸟》、《四个四重奏》、《从前》、《佛与中国传统文化》、《圣经》、《卡尔威特的教育》等等,喜欢床头堆满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书,临睡前靠在床头,随手抽出一本,随意翻至一页,随心看上一段,算是尘拂镜明,苦去乐存,明世间原无绝对,安乐只是寻常,流水落花,皆得自在,时有一思之得或是一得之思,了然抑或不了然,亦是水月无碍了。
忽记起,昨与青青姐在幽梦值班,尚有[幽梦絮语]没有写写,于是打开电脑,看看幽梦。到幽梦已是三年有余了,驻足在此,不是因为时间富余,而是这里有着宁静无扰的人文气氛,有着相识日久的朋友--善良勤勉的梦儿、昂扬励志的秋过留痕、才情溢芳的秋雨依风x、杏坛培花的淡月诗情、诗才洁净的远方雪儿、实诚爽性的漂之雨 、如沐新雨的晨风、活泼敬业的思雨 德才双馨的青姐、"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蓝天、飞翔阳光的尘埃、自适其性的冷雪残阳以及许许多多予人裨益的版友,虽是远远地交流,但相互给予的却是一种超物乐天的精神给养。
看到蓝天兄的版上留言:周未了,来看看辛勤值班的长河兄弟。因为我值班时,他常来看我,心生感动。有语云,有来无往非礼也,怎么滴我也得来坛子里瞧瞧他吧:)) 昨晚上西陆的论坛打开太慢,可能蜗牛爬树也比它快,反复几次便没了耐心,干脆就看电视连续剧《八路军》去了。今早打开论坛,看到长河的转帖,那些关于西部教育的图片,真是触动着我灵魂的深处,我的童年几乎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我不是在思索,而是在心痛,心在滴血一样的痛,我知道,现在很多的山区因为交通与贫困,这样的情况仍然存在着。我喜欢长河这样的人,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因他的社会责任感,因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跟了几个帖子,又看到来了一个新朋友[寂寞森林y],文字果然很好,看了他的《清明》,心灵一阵共鸣,引发我对母亲的思念,真想写写自己的母亲。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三年了,她仍在老家的山岗上静静地注视着远方的我呀。
蓝天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良知与道义,责任与真诚,在兄的身上体现相当充分,仅就《辣椒粉的记忆》中的一语就让长河感动与感慨:在我以后的人生经历中,渐渐懂得了父母兄长的艰辛,也渐渐懂得了父母对子女,兄长对弟妹的那种深挚的爱。母亲对于三舅的挚爱一致在激励和鞭策着我,不论我遇到多大的困苦,遇到多少挫折,从不向父母开口,向父母汇报的永远是平安快乐!尤其在母亲过世后,作为家里长子的我,觉得自己对于弟弟妹妹有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并且那种责任感时时提醒着我,提醒我对于弟弟妹妹的呵护和挚爱,不管我自己情况如何艰苦,我都会尽一份兄长对弟妹的责任---这就是男人的责任与兄长的义务!!
面对生命我们有两种态度,一种是仰视它,一种是俯视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置身于现实这个命运的洪流之中,只能任其摆布,别无它法,我们时时都在担忧着命运的许多不可预测的因素:战争、无知、贫困、野蛮、腐化、堕落,但当我们面对头顶的星星与心底的道德定律时,仰望真理之钟时,其实,还是可以看到整个人类的历史,至今不过区区几秒而已。生命短暂,如何不负来去,只有服务于一种精神与社会的需求,以期生而有用,"身虽不能到,心向却往之"--这是更重要的!无论是在某时某地或是某个人物,能如此想与如此做,那就是体任自然,不染世法了。
阳光已从窗沿拐了一个弯照在我正敲击键盘的身上,心,似乎也从夜梦的悲戚中缓了过来,我得出去走走了,安禅何必需山水,灭却心头火亦凉。
先简言说这几句,有时间了再与朋友们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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