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春的信息

文/秋过留痕

     今岁，我感受的第一个春信息是母亲的健康。

     如果说，母亲的健康是花，那么她的笑语、眼神、行动和慈爱，就是绿叶了。而我，则是母亲在她身旁播下的一棵小豆苗，尽管显得纤细和娇嫩，但也不乏滋润的绿意。

     自从2005年工作变动后，由于要尽快熟悉和适应新单位的情况，以便有效地开展工作，对得起自己多年打拼烙下的印记，断句生命赋予的分段责任，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探母了。年前，母亲来电："......你工作忙，回不来就算了。就让我的小孙来吧，我要看看......"当时，搁下电话后心头隐隐有点儿揪痛：母亲想多看一眼自己最小的孩子和最小的孙子。

     "不去澳洲了，还是回老家陪老人过年吧。"我对妻在电话中说。

     实话而言，我可以失去一次和家人欢娱的旅行，但我不能失去多看一眼母亲的机会！母亲老了，母亲在过去的日子里，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我。

     澳洲之行，是组织部对我去年工作的奖励，我很清楚；对妻而言，也是和我结婚以来唯一公费出国的机会，妻不舍，我也很清楚。

     "好吧，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妻的语气，既有期盼，也有怅然若失。

     古历的腊月二十八，我和家人回到了家乡。母亲，依然是矍铄的，依然是我两年前健朗的母亲，我心中释然。

      "狗狗，快过来让婆婆看看！"宜弛懂事，一声"婆婆！"就跑了过去。母亲把长得一米七的孙儿紧紧搂在怀里，惹得满街行人眼里尽是羡慕和平添了年关的喜庆。母亲细细地看着自己最小的孙儿，问着学习，问着是否被我和妻数落过，问着平常只有母亲时刻惦着的事情，并和孙儿约定："这几晚要和婆婆一起睡。" 我和妻轻轻地笑了。我知道，母亲还有很多问及孙子的话，包括我和妻的关系处的怎样，我是否经常喝酒抽烟等等。

     真是巧了，半个小时后二哥一家也回故里来了。也许是心有灵犀吧，拟或亲情使然，否则怎么会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不约而同呢！

     晚饭仍然由母亲主厨，这是大年期间的惯例。三个儿媳，在母亲面前似乎显得笨拙，不再灵巧。"把南生叫来，先弄几个凉菜，让他们弟兄几个一起喝点酒。"母亲没有商量的口吻。顺便说一下，南生是我的姐夫，在母亲的眼里也是大红人，也许母亲只有一个女儿的缘故和姐夫的优秀。

      做为"主人"的三哥是大嗓门，对三嫂"吼到"："上好酒，把老二老四要灌趴下......"随后，好一场拼酒大战，直喝的天昏地暗，失去了品尝母亲其后的佳肴和家乡的味道！只记得，昏昏沉沉中弟兄几个给母亲敬酒，母亲含笑轻抿、"疏而不漏"。

     期间，母亲高兴，似乎压根不会去想平常告诫我们的酒会伤身。也为了让母亲高兴，我和兄长们喝的"酣畅淋漓、气吞山河"！最后，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知所云。次日，母亲数次重温着昨夜的欢畅，眼睛笑着、眉头笑着，还有嗔怪的慈语："在单位可不能那样喝酒，会胡说的。酒后无君子，你不害人，但要防着别人害你......"教导了很多。按照过去的说法，母亲属大家闺秀，对于处世之道、为人之理，她既有朴素的思想，又不失精到的峥嵘。

      ......母亲健康着，尽管也是表象，但我还是放心了。我在前面说过，母亲展示出来的健康是我今年接收的第一个春天信息，会永远珍存在我的记忆中。由此，大西北干冷的晚冬和家乡仍旧光秃的山岭，在看到母亲和与母亲相处时忽而变得润和起来、生机起来、温馨起来。

      其实，母亲的健康，不仅仅体现在身体状况上，还有心理。

      初二的时候，在母亲的催促下我得回返了。母亲，并没有因为团圆的短暂而滋生伤感。她微笑着，一手拉着妻，一手拉着宜弛，在对我反复的叮咛中送我们上车。本来要在老家小住六天，但母亲执意对我说："下次到西安开会，抽个时间回家来。你就这么几天，初四还要值班，过年不能留你了，要去看看芳芳的父母，那样才说得过去......"母亲做事，没有接缝。

      三十晚九点，母亲给上一代健在的人在电话中一一问候和祝福，尤其是对我和哥哥的几位岳父母，更是在言语中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母亲取舍，自有分寸，而这分寸之间，对于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该是儿女多厚的福、她自己多大的辛苦呢！大气而不乏细腻，温婉而禀赋严厉，慈爱而兼备原则，公道而怀存私情，是母亲留存在我印象中的斑驳点滴。

      我割舍不下母亲的身体状况。母亲有很多初显端倪和潜伏的病状。

      母亲的血压较高。初一早晨的时候，三哥拿出测血压的仪器，戴在母亲的手腕上量了一下，赫然的数字显示：低压89，高压177。从商的三哥孝敬，这是他每天必须要进行的程序性工作。"这么大年龄的人了，多少要有点问题，不算高。再说，我每天没有丢下药，你们给的钱啥药买不起？好好干你们的事情，你妈会自己照顾的，不会在这几年给你们添麻烦......"母亲笑着说。

     母亲有轻微的糖尿病。三哥说，发现母亲的糖尿病是在大哥去世以后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坚强的母亲，在不到十年的时间，经历了失去父亲和大哥的伤痛，其情何堪！不难看出，迅速挂霜的白发，那是母亲复杂情绪的着色！天生达观和善于乐道的母亲，她内心的世界，只有自己知道，即便上苍，也无法解懂！而母亲不是违疾忌医的通达之人，知道她在孩子心中所占据的份量，顽强地坚守着属于自己生命的阵地，继续见证着自己孩子的打拼和成长。

     母亲的体质不敢用抗生素类药。这是直接影响她老人家健康的最大隐患。多年前母亲动阑尾手术，因为这个原因只能采用针灸麻醉、熬尽苦头。现在偶有不适，全凭自己的意志和身体去抵抗。然而，母亲老了，还能坚持多久，我不知道，我又很想知道。母亲啊，你老人家一定要好好精神着，为了我们......

     单位的所在地昨夜又是一场春雨，天气骤变的突然。不知道家乡的气温下降了多少，母亲不会轻染春寒吧？即便小恙，也会是梅对晴雪、松临野风！

     唐朝诗人钱起言及："东风好作阳和使，逢草逢花报发生。"我想，颐德所在，母亲斯然！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 相约[幽梦帆影]^!^

[本帖已被秋过留痕于2007年3月1日14时53分29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秋过留痕于2007年3月1日15时23分25秒修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