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春天
——看到沙尘启示的追忆
当二月的春风从南方逐片吹绿北国的每一寸土地,吹的柳叶儿乱颤,月牙儿嫩润,泉水儿叮咚,千山青黛欲流翠,万壑新春闹枝头的时候,沙漠的春天却依然是一片荒凉和死寂......
我有过在沙漠里生活的阅历——我曾经生活在毛乌素沙漠的边缘,那是在我生命中最为灿烂的一段时光——我的而立之年到我的二零零二年!
四年的一千四百六十个日日夜夜,在我生命的轨迹中是一座山,一段长城——记忆的流水永远不能冲刷的那座山、那段长城!
今天,看到冬天到春天的风季又到了,想起今年——当自然造化的春天在神州的二月苏醒的时候,我驱车经过这片熟悉的疆域,看到扑面而来的还是在风中如流水般荡漾在柏油路上的细沙时,不禁记起了两年前的二月临离开毛乌素沙漠时写的一首小诗:
依然——
是丝丝冰凉
冰凉从我厚实的背脊流进了心里
流进的心里
燃烧的春天在冰层下抽搐;
依然——
是串串荒凉
荒凉从我如剑的眉梢尖抖落
抖落在奇异的梦幻里
梦幻里
神奇的玫瑰在沙海里哭殇
依然——
是缕缕寒风
寒风从我的宽阔的额头掠过
掠过的额头上
不见红润
却见沧桑
依然——
是层层沙浪
沙浪从我的眼中跌落
跌落的眼眶里
凝固了孤寂
凝固了向往!
我的毛乌素啊:
二月的和风
为什么不温润你的脸庞?
是多情的春天将你遗忘
还是你心中的严冬拒绝妩媚的春光?
......
何等残酷的现实!那天看到的依然是过去的毛乌素,而且,毛乌素又见长大了!
生态的破坏——羊群在禁牧的呼吁声中仍然如飘荡的白云,横冲直撞;甘草仍然在政府的禁令下被偷偷地乱挖;
雨量的减少——近两年来,上苍赐予这片干涸的土地的甘霖越来越少,蒸发量远远大于降雨量!每次看到南方洪涝肆虐成灾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毛乌素——这片被夏日里的沙子温暖地快要燃烧的土地!
消极的态度——治沙,是一项须坚持不懈,科学运作,只讲投入,不求效益的巨大工程。治沙,不能有半点虚情假意,一时的急功近利,和不讲科学的盲目投入。在今天的毛乌素,看到的大多不是对沙的进攻,而是消极的退避。当你经年去毛乌苏的时候 ,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又一轮废弃的房屋,又一片荒废的你曾相识的土地已被沙化!
......
人类对臭氧层的破坏,创造了地球的“温室效应”。给冬天长于春、秋、夏的北国带来了融融暖意和过去罕见的些许的绿色,而给沙漠带来得则是干旱、酷热、沙尘暴、耕地的减少和牛羊的成批的减少!
写到这里,我憧憬着——当北京2008的绿色奥运搞的纷纷扬扬的时候,当南水北调的宏伟蓝图运筹帷幄、初步实施的时候,当西部大开发的战鼓擂得越来越响的时候,我的毛乌素,你是否也能增加一块绿洲?是否能在你日见沧桑的脸上看到一圈新增的绿茵呢?
我的毛乌素,当我美梦成真的那个时候,你的心中是否会划清楚春天和夏天的界线?你的脸上是否能鲜明着逐渐模糊的季节界限?你的春天是否会回来的早点?在你的春天里,心是否会不再孤寂?
毛乌素——我心中牵挂的、沙化的那一片热土!
毛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