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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开 前年五一大假,一家人到深山里呆了两天。在一个山崖上散步时见到一丛丛绿茵茵的,叶儿像剑一般挺立的草,花是萎败了,却有一些花茎兀立着,依稀透露出一种非常纯正的蓝紫。我喜欢野花,更喜欢紫色的野花,而这种花我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时兴起,就奋力地拔,许多叶被我损坏了,只拔起一棵草,但带起了一串根茎。 后来那棵草就果真生长在我阳台上的大花盆里了。 秋天,那棵草如同它的花瓣一样地萎败了,没有一丝丝绿意。本想扔了,不甘心又用花铲掏开面上的浮土,却见到粗壮的,白生生的,滋润的根茎,心中一喜,把土掩上。天冷的时候,我把它端到避风的南阳台,有阳光时,又把它端到日照最长的西阳台。 果然,那根没有萎败,去年开春,冒冒失失地,一下窜出许多嫩芽,活泼泼地,如同一群小丫。再几天没注意,它们竟长得溢盆满沿,挤挤挨挨,一盆碧绿。尽管没有一根花茎,但一见到那一盆健壮的绿意,就让人不由得不心生喜悦。有人问我是什么花。我哑然,我只知道它是从山里来的一棵草,并终究会开一种有着纯纯的紫蓝色花瓣的花。 秋天又到了,那美丽的绿叶依然萎败了,搭拉着没有一丝绿意,可这次我心里真有数了,我知道这棵草是要睡觉了,我轻轻地除去那些败叶,晾出那掩着根茎的黄土,仍然让那盆随着阳光辗转。想着头年它们繁殖的速度,还没开春,我就把那盆倒过,抖落出那些根,轻轻地剥离开,将她们分成三个盆。并足足地给她们施够我沤过的豆渣肥。 今年春天,那嫩芽如同去年,活泼泼,辣剌剌地冒出来,没多久,那绿叶中竟然挺拔出十几技花箭,喜盈盈地随风摇曳。我守着那花蕾看着她一点点地澎胀,一丝丝地露出那美丽的紫蓝。 你看,她们果真就这么开着了——她们美丽得让人惊讶,不明白造物主怎么能这么精致地刻画她:她们的颜色是这样地纯正,她们的姿态是这样飘逸,她们的神韵是这样的灵异。不经意中,还有一丝丝淡淡的幽香——这让人想起那大山,想起大山里特有的那种新鲜的刺鼻的味道。 这就是我从深山中带回来的那棵草吗? 我以为,这是一次奇遇,如果那次大假我们不去那山里,如果那个傍晚我不在那山崖边散步,如果那丛绿叶中没有那丝残留的我喜欢的紫蓝,如果第一个秋季我把它扔掉,如果没有这两年鬼使神差般的精心的呵护…… 呵,呵,人啊!——有多少偶然,又有多少次我们与美丽失之交臂? 我就想,该再细心些、耐心些,精心些。在有生之年,多发现一些美,多培育一些美,多呵护一些美,也许还该多制造一些美。让我们的眼明亮一些,让我们的心润泽一点。这样也就可以心安理得,不枉此生了。 补记:把照片传给一位懂园艺的朋友,他告诉我这就是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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