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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深的身体仿佛融进了黑暗中。 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光线温柔的射进来。 光线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着杨深的眼睛。 一个人走了近来。他用布条将杨深的眼睛蒙住,说:“你可以走了。” 这是杨深自从关进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他已经不知道,人的声音到底是亲切还是陌生。“为何放我?”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你很厉害,被我们爷关在这种地方的人,大概有好几十了,而且都是高手,但没有一个能活过一年。你,是一个例外,已经三年了。爷说你是个人物,不想再关你了。” “三年了。”杨深自言自语着,他心里应该是激动的,但现在他的心里反而很平静,平静得像没有风的水面。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三年了,三年,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三年过的是快还是慢。 “你带我,去谢你们爷,驼子。”杨深平静的说。 “哈哈,你确实与众不同,他关了你三年,你还要去谢他?” “麻烦朋友了。” “哈哈,我们爷已经为你准备了上好的美酒。请吧。” 那个人带着杨深到了驼子那里,驼子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摆满了酒,菜。驼子见杨深来了,说: “你确实不同凡响。” 驼子的仆人服侍着杨深坐下,杨深方说:“比您,可差多了。” 驼子“哈哈”你笑,并吩咐人给杨深倒酒。 一个仆人给杨深倒里一大碗酒,端给他,杨深端起碗,一口气,将酒全喝了下去,说:“好酒,够辣。” 驼子说:“酒并不辣,只是你已经三年没有喝过了,所以才觉得辣。” 杨深并不说话,伸出碗,还让人给他倒酒。 驼子接着说:“关你三年,你可恨我?” 杨深将第二碗酒喝了,方说:“恨。” 驼子微笑着说:“那,你我还能否做朋友?” “现在可以,”杨深说,“但当你我再次刀锋相对的时候,就不是了。” “既是朋友,怎会刀锋相对?” “也许,我会来报这三年囚禁之仇。” “你不会的。”驼子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感觉。” “感觉的事,不一定准。” “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狼的感觉也很准,你与狼一样。” “你是否想说,我与狼一样的坏?” “不错。” “那你为何还要和我做朋友?” “谁说坏人不可以做朋友?”杨深又将一碗酒喝下。 “你怎么知道我是坏人?” “感觉。” “哈哈,我很高兴,你能与我这样的坏人做朋友。” “你的坏与别人不同。” “怎么不同?” “你是那种有着聪明却无处发泄的人,当然很容易变坏。” “怎样的人才是好人?” “有良心的人。” “什么是良心?” “良心是人心里最纯洁的东西,他使人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你是好人吗?” “我不是好人。” “那我们这岂不是狼狈为奸?” “不。” “那是什么。” “是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杀人的时候,不会叫上你,你干坏事的时候也不会和我有丝毫联系。” “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干。” “干。” “其实我对兄弟这种好坏之分,很不赞同。” “你说该怎样分?” “不,不应该分。人无好坏,只有立场。” “我不大明白。” “以兄弟你来说,一个杀手,你做杀手必有做杀手的理由。比方说为了吃饭。被你杀的人和他的亲人,肯定说你是坏人。但顾你杀他的人和与他有过节的人会说你做了好事,是好人。” “不错。” “世上并没有单纯的好人和坏人,只是你看一个人的立场不同,才会有好坏之分。人是有比较的动物,不对比,也不会有好人和坏人的存在。” “立场与比较是相对的?” “不,比较也是属于立场的,因为立场不同,进行比较的对象也不相同,结果自然不同。” “很对。” “我喝多了。” “我也是。” “干!” “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