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仁的春天

蓝天雄鹰

　　
　　又是早春时节，和风沿江款款而来，轻拂着江岸树木和建筑物，给人以淡淡的寒意……在我的意念里，春天早已到来铜仁城。
　　我出生在茶店乡下。茶店到铜仁城里仅50里之隔，气候之差常叫人惊叹。茶店细雨纷飞，满地泥泞，铜仁城阴天无雨，地面干爽。铜仁城里的春天总是来得早，刚入春，风暧和起来，太阳温热起来，报春的小草似乎一夜之间染绿了锦江两岸。而周边高寒地区仍然冰雪覆盖或者冻雨纷飞，没有一点春天的讯息。气候宜人，是因为铜仁城海拔低，周边地势高所致，属于一种自然现象。而人们对铜仁城山水的赞美却远远超过对其气候的赞美。“黔中各郡邑，独美于铜仁”，便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孩提时代，听祖辈父辈说起铜仁城三面环水的美景、有关三个铜人的传说、中南门商埠的繁华、东山寺的神秘……我对铜仁城产生了仰慕之情，它成了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那时，我最大的愿望，是到城里看个究竟，寻访城里的故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家也同多数农家一样贫穷，连油盐钱就得靠种蔬菜之类的东西到城里去换取。每次父母进城卖菜，我都吵着跟他们一起进城，想亲眼看看市井。初春的一天，母亲答应了我的要求。为了赶早市，天亮时就得赶到菜市占摊位。头天夜里，我们母子与同村的五个卖菜人结伴步行进城。走到石灰坡，铜仁城还沉睡在夜色里，整个山城是灯的世界。看到眨呀眨的灯光，我想象那里的街市一定生长许多美丽的故事。听到随行人议论灯亮灯暗的地方是城里某处某处时，我平时听到的那些有关铜仁城的传说和故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在幻想中，我忘却了步行50多里路程的劳顿，不知不觉天已发白，踏上进城的渡船。回过神来搜寻铜仁城的景物时，铜岩、东山寺、文笔峰浸没在云山雾海里——山城如梦如幻。
　　进城读高中后，我走遍了铜仁城的各大景点，开始寻访铜仁的故事，对山城有了新的认识。的确铜仁的风光很美。锦江两岸的树木葱茏，倒映在清澈明净的水中，再加上一叶叶渔舟，抑或一艘艘游船，俨然是一幅轻快明亮的水彩画；东山楼阁突兀在绝壁上面的绿树丛中，恰似画家的点晴之笔，把锦江点缀得意味深长；水晶阁碧水环绕，古树参天，藤蔓纵横，尽管无旧时亭台楼榭，被现代建筑物填充，但意蕴仍不乏深邃；文笔峰上，虽找不到“文笔凌云”的遗迹（当时文笔塔未修复），但鸟瞰铜仁城全景，体会三江合一、碧水环城的神韵，也有一番别致的享受。登一登架梁山、东山寺，拜谒一下周逸群烈士故居，游一趟十里锦江，都会让人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面对当时破烂贫穷状况，看到它与外地城市的差距，一种不快又油然而生——铜仁城的形象在我的心里有些暗淡。我认为，自然环境的美丽、历史文化的丰厚，都属于过去，不能代表现在与未来；我心中的铜仁城应该是一座跟上时代发展步伐、具有高度文明程度的现代化城市。唯独到了春季，把目光投向旖旎的山城风光，不平静的心才能恢复了平静。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从乡下调进城里工作，成了一个纯粹的城里人，圆了我多年的进城梦。这时，铜仁城不再是祖辈父辈们眼里的铜仁城，也不再是我学生时代的铜仁城。梵净山大道将谢桥片区与桐梓巷片区，东太大道将铜仁客车站片区与桐梓坳片区连为一体，两条大道沿线都建成了新城；北门口到桐梓坳沿线、铜仁客车站到大江坪桥沿线，雨后春笋般建起了一幢幢高楼大厦，与原来的老城溶为一体。城市面积是解放初期的十多倍。如果说解放初期的铜仁城像一枚三角形的树叶，那么如今的铜仁城更像一只起飞的鸽子（铜仁市城市规划图酷似一只起飞的鸽子），火车站新区是鸽子昂起的头部，灯塔工业区是鸽子飞扬的翅膀，谢桥新区鸽子展开的尾巴。我每天感受城市的变化，特别是记者职业让我有机会从正面和侧面了解铜仁城的发展，率先得到的信息多般让我欣喜。我亲眼看到铜仁城区几条主要干道的兴建或扩建；参加过铜仁火车站的开工和铜仁机场的通航庆典；体验过每年财政创收增长数千万元后产生的欣慰；感受到仅用两年多时间发展工业并初见成效的惊人速度，看到仅仅几个月时间就改变城市“脏乱差”、树立文明卫生城市新形象的壮举。铜仁美的内涵在丰富，铜仁城市的品位在提升。
　　有时回过头来想，觉得这些变化微不足道，不就是多了几条路吗？不就是街道卫生、交通秩序好转了吗？今年春节前夕，我来到湖南省怀化市，一下车就被那里的脏乱形象怔住了，仿佛一下子又退回到了一年前的铜仁城。怀化市依托铁路，前些年比铜仁发展得快，经济实力远远超过铜仁。在我的想象中，怀化城市的文明卫生程度应该远超铜仁，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一位从事服装批发的怀化籍段女士听到我的口音后主动搭讪，把铜仁城市的变化赞美一番。她说，“铜仁城市变化大，特别是街道卫生整洁，交通秩序好，令我羡慕。怀化卫生秩序太差了，县城更是看不成，我已烦透了！”我说，“你这不是恭维话吧？”她反问我：“我三五天送一趟货到铜仁城，还不知道？”后来与另外几个怀化人在一起，同样听到他们对铜仁城市变化的称赞，我确信段女士的话是真心话。我重新琢磨铜仁城市的变化，感到铜仁城市的文明卫生程度已经达到一个新的境界。歌曲《铜仁美》用“山美、水美、人更美”赞美铜仁。我想，现在应该加上一个“城美”才贴切。
　　铜仁美，已经不再停留在自然风光的美。
　　前不久，我在城里转了一趟，心里兴奋不已。我想，灯塔工业区的通红炉火，谢桥新区的隆隆炮声，金滩批发城等在建工程工地不绝于耳的机器声，城管环卫工人不分昼夜坚守岗位的形象……不正是锦江两岸涌动的春潮吗？这勃勃的生机不预示着一个美好明天就要到来？今年，铜仁市委市政府力争拿下省级文明城市、省级卫生城市两块牌子，文明卫生程度将再次提升；渝怀铁路在十月通车，偏居一隅的山城将与外面的大世界接轨；谢桥新区建设全面启动，金鳞大道的修建，将加速铜仁城市的再次扩展；中南门古城在年内修缮，将再现明清建筑风貌；工业生产支柱形成，铜仁经济“瓶颈”突破，不得不令世人刮目。铜仁城今非昔比，开始走向我想象和祈求的美丽。
　　站在锦江岸上，感受徐徐东风，我知道，铜仁全面发展的春天真的来了。转眼间，我似乎看到，铜仁城这只羽翼渐丰的鸽子，起飞蓝天，飞向世界。

　　
　　
　　作于2005年3月27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