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十里锦江

蓝天雄鹰　　

       已经记不清是多次游十里锦江了，每一次游回来，都产生换一种方式再游的冲动。坐机帆船、小游艇、小渔船、小木排，或浪尖飞奔，或随风飘荡，感受不尽相同；不同季节，即使是走马观花式地游一趟，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正印证了一位哲学家说的“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锦江就是这样一条神秘的河流，不同年代，不同时令，都有别具一格的风采。
　　锦江之美，美在游客的心里，是锦江风光通过游客的再创造而来的，正如读一首抒情的朦胧诗，不同阅历，不同心境的人，会得到不同的艺术享受。
一九九0年春天
初游锦江，陶醉在景色里
　　我和同事未曾游过锦江。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们一行八人从西门桥坐船顺江而下。
　　当时没有小游船，我们坐铜仁至芦家洞的客运船。一踏上客船，我就有进入另一境界的感觉，好像不是在铜仁，而是走进了一条长长的画廊。两岸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建筑物、景点，横跨江上的造型各异的桥梁，耸立在水中的铜岩及铜岩上的跨鳌亭，倒映在清澈明净的水里，又自成另一派风景。倒影随着粼粼的水波荡漾，让你分不清是行在水里，还是走在画中。我们兴奋起来，不禁放声歌唱，歌声交汇在客船的马达声里，被抛向船尾。同行的乘客向我们投以诧异的目光，似乎不理解这种疯狂的行为。
　　船行得很快，景物从眼前一闪而过，歌声不断地飘向远方。也许是审视的角度不同吧，早已熟悉的景物似乎变换了模样，与脑海里留存的印象截然不同，给人一种新的愉悦。我第一次陶醉在它迷人的景色里。
　　船出水晶阁，江面宽阔，天空开朗。我们的目光开始投向江中的沙洲，沙洲上芳草萋萋，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芳草头上是蓝天白云，可惜天空中缺少了几只飞翔的鸟儿，不然又是一幅完美的图画。我们更加兴奋，歌声更加响亮。一阵歌后，我们对两岸景点开始各抒己见，有时争得脸红脖子粗。我觉得游山水，在于对景物内涵的感悟，而不应该停留在琢磨景物的外形上。
　　芦家洞是十里锦江的终点，沙滩陡，江面宽，水较浅，白花花的江水在石头间翻腾。清澈的江水让我们按捺不住自己，脱掉鞋袜，踏进水里，或以浪花为背景拍照，或浇水嬉戏，或爬在水中的大石头上聆听涛声……回家时，已经是繁星点点，疲惫和饥饿催我们往家赶，我却好想停下来再看一看锦江夜色。
一九九九年秋天
陪客人游锦江，更爱锦江
　　九月一日，民革中央主席、全国政协副主席、经济学家厉无畏率上海考察团来考察锦江，我有幸随团采访。
　　秋日如火，锦江两岸染上淡淡的秋色，树木、景物在阳光照射下别具丰姿。在我的记忆里，今天的锦江与往日不同，山、水、桥、景物格外亮丽，似乎变换了一种姿态有意展示给客人看。十多个客人立在船头，口里不住地赞美景色，用相机不停地拍照。行至铜岩处，客人要求船员放慢速度，并绕铜岩一周，他们从不同角度拍摄跨鳌亭的景致。一位考察员说，这些景色对山区人来说不觉得怎么样，而在我们眼里是太美了，与西湖、漓江的景物一样美。年近六旬的厉无畏立在船头，汗水湿透衬衫，仍用手不住地评点两岸的景物。他说，锦江是他近年考察中看到的一条最美丽的江。
　　江上有一些白色漂浮物，我暗自担心客人会产生不好印象。船到水晶阁时，客人异口同声叫起来：“太美了！”也许是瑕不掩瑜吧，一路上我始终听到的是客人的赞美声。
　　客人的赞美，让我越发为锦江自豪，越发热爱锦江。
二00四年冬天
再游锦江，认识得到深化
　　铜仁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锦江两岸覆盖了皑皑白雪。我仍从老地方西门码头乘渔船游江。
　　雪天的锦江不再是平时看到的锦江，江水清得像从雪里渗出来的一样；披上银装的跨鳌亭分外妖娆，如画中的点睛之笔吸引人的眼球；兴市桥、锦江大桥、东山大桥横卧江上，增加了水中倒影的立体层次。此时的水中、江面、两岸都成了水墨画。间或激起的一群群惊飞野鸭，打破了江面的平静，生动了整个画面，人的情绪也随之活跃起来。水晶阁的绿树披上瑞雪，明暗对比强烈，把它比作一方精雕细琢的画屏一点也不夸张。
　　面对眼前的画卷，我忘却尘世的喧嚣，受到一次自然的洗礼，体验到山水内在的神韵，心胸变得博大而丰厚。
　　我发现锦江的内涵特别丰富，要想全面了解它，应该选时机，换方式。我心里开始酝酿再游锦江的计划，乘快艇游、划木船漂游、月夜漫游、浆声灯影里游、雾里游……多年以后，锦江在我的意念里飞扬起来，飞出黔东，飞向太阳；在我的心里凝成了一句无法抹去的话：我爱你，十里锦江。

2005年4月18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