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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性论者之性
犹如泛神论者处处见神,泛性论者处处见性。而且由于弗洛伊德反复论述性的广泛存在及对于人类生活的重要性,泛性论者在弗洛伊德那里找到了充分的理论根据。尤其是弗洛伊德对梦、暗示、象征的研究,更使泛性论者黑暗之中见光明,世间万物几乎全成了性的暗示或者象征。于是在泛性论者眼里,任何条形或者柱状的物体 ,都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而圆形的,孔状的物体则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这下好了,城市中挺立的电桩、指路的标志等等等等,无不赤裸裸的表达着男人的欲望,假使汽车穿过隧道,则成为了一次男女交合的展示。如此一来,我们的生活由于有了过多的意义变得不可解,即便我们小心翼翼,我们仍然随时可能陷入淫乱之中。比如,我们一不小心看了一场足球赛,泛性论者就可能置疑,我们真的是在看一场足球赛吗,难道我们没注意到场上二十二根柱子正在追逐一个圆吗?这下我们恍然大悟,我们敬佩的竖起大拇指,想夸赞他一指拨开我们视线的浮云。不过,对方多半不会领这根大拇指的情,因为在对方看来,这完全就是在进行一次性挑逗嘛。而把大拇指换成OK的手势则更加不可取,因为三根手指加上一个圆圈,不仅仅是挑逗,还明显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群交心理。 泛性论自然不是少数人的认识观,实际上在文学艺术中拥有极其广大的市场。无数文艺理论家反复说过,文学艺术就是性意识的表现。弗洛伊德通过研究认为:文学艺术是性的升华。雷诺阿干脆更明确的说,他用生殖器作画。自然,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支持类似的观点。一方面,这些观点完全可能是正确的,可能比以往任何一种认识更接近于真理。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方面,作为自由的人的最为自由的一片天地——文学艺术,拥有与众不同的视角和思维才是进行创造的唯一前提。我们想说的其实是,即便性的暗示与性的象征无处不在,即便我们的创作源泉来自于性,那也无法解释目前文学艺术中的性泛滥,无法认同把性和文学艺术等同起来。弗洛伊德说文学艺术是性的升华,我想应该包含着两层意思,一层是指“里比多”转化为创作文学艺术的动力,一层是指性经过升华才是文学艺术,总之,他从来不认为文学艺术就是性。 应该说,文学艺术中的泛性论者是坦率的,他们的坦率在于他们从来不认为文学艺术有什么禁忌,由于认为性的广泛存在就必然也应该在文学艺术中被广泛的、赤裸裸的表现,他们剥掉所有的装饰,把所有的暗示与象征之类隐晦的东西变成赤裸裸的人体、性意识、性过程,而且不少人还真的在这样的内容中找到了文学艺术应有的美的形式。泛性论者也是商业化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没有理解性在作品中的地位,并没有理解性有时候也是让人恶心的,并没有理解赤裸裸的人体或者性过程并非都具有文学艺术的形式,有的还可能离美很远,他们很多人的唯一目的只是让性成为价值中心而获得金钱的收益。然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不成功的,因为商业化也需要商业化的运作,文学艺术之所以成为商品首先还是因为它们是文学艺术,犹如好莱坞的电影,虽然是商品但是却首先是文学艺术商品。他们蔑视大众的审美能力,以为只要和性沾边,就必然拥有市场,他们忘记了,即便是看二十二根柱子追逐一个圆那样的东西,真正有票房的,还是世界杯而不是甲A。其实,很多人体与性过程需要艺术的处理才能成为美,如果没有那样的处理能力,那么不如谨记:人是桩桩,全靠衣裳这样的谚语,适当的穿上服装,或许能多赢得一些效益。因为美经常也是需要装饰的。 总之裸露的性不是坏事,可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如果裸露不能给人以美的感受,反而让人恶心,我不知道那还有什么意义,不知道对商业化的泛性论者还有什么意义。想起历史上有过的一次裸露,那是女性身体的一次裸露,主人公是希腊美女萨弗。这个以诗歌、竖琴闻名的女人,因为面首太多行为不检而被判死刑。在法庭对她进行宣判后,她解开衣衫,健美的身体提供了她拥有众多面首的最充足理由,于是,在场的男人在惊叹之余开始高呼,如此美的女人不该死。我想,如果你真能展示如此之美,那么就裸露吧,最好别挂一丝,而且假如你在文学艺术中所表现的赤裸裸的性也能达到这样的美的境界,那么,我们会为你们呐喊: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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