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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凤楼枕书录》 一 “替他卖瓜,代卖代夸” 我不太喜欢文学理论家的批评文章,一是因为理论太多,二是因为文字不合口味,三是因为我赞成王阿成的话:“有些理论,不是你没看懂,也绝不是你水平差,而是讲这种理论的人自己就没搞懂,”“任何理论,其精髓就是希望他的观点得到重视。” 我喜欢看的文学评论,大抵是那些就文章谈文章的印象派批评,这样的批评文字往往面目可亲,三言两语即能切中要害,显出作者的功力。或问:这样的批评文字主要集中在何处?答曰:书话类作品中。张放先生这本《叹风楼枕书录》此类文章收得不少,像谈台静农先生一文中的“台湾老一辈大师,胡适先生病在过杂,未尽呕心与文。梁实秋先生随物赋形,多灵俊,却失之巧。而林语堂先生稍嫌玩与滑,以太多不免甜熟”,如此有见地的话比比皆是,有兴趣者不妨找来一读。 二 也发议论 董桥批评钱钟书的散文“太油”“太卖弄”“耍贫嘴”张放先生以为是董没看懂钱钟书的缘故,说以钱钟书学问的雄厚,做人的聪明,著文用典用事用智的精湛,岂能是一般二三流文学家所能望其项背的?我去查了查董的原文,原来他的意思是说钱的散文机智有余,含蓄不足,见解出来的太快,不耐读。从艺术的角度而言,董先生的见解是能让人赞同的,至于用“油”“卖弄”等词,似有可商榷处。张先生因此说董没有看懂钱钟书的散文则有些过了,虽然他的意思我们能明白。 钱钟书的散文,说实话,我不喜欢。虽然有人就喜欢他的旁征博引,可我觉得他好象恨不能把他所知道的全塞在文章里;虽然有人就喜欢他的妙喻,可我觉得他的妙喻简直成灾,让人眼花缭乱。写文章好比炒小菜,调料是要的,可放得太多就不是什么好事。三大学者散文中,我更爱梁实秋和王了一的。他二位的文章读起来比钱的有味道多了,也亲切多了。在这点上,钱也不及他的夫人。杨绛女士的散文那才真叫有看头。 三 “心真静” 张放先生许久没有买书了,有一天瘾发,跑到书市去却没有见到中意的书,可钱在口袋中跳,他便打破不买当代人著作的惯例,购回一本《中国当代名人随笔—汪曾祺卷》,置于架上,旬月甫读,觉得是本有意思的好书,就忍不住写了书评:《汪曾祺先生的随笔》。文中说,汪老的随笔好在什么地方?好在“心真静”。这样贴切而简约的评说,真是个功夫。有这三个字在,我数次提笔皆是“眼前有景到不得,崔颢提诗在上头”。真想去拜访拜访张先生呀。 四 还是老问题 陈子善先生以整理编辑现代作家著作以及与之相关的研究资料而闻名于读书界,有“新古籍”的拓荒者之誉。他是上海人,常年工作于华东师大图书馆,因是“自学成才”,曾在职称评定上难逾障碍。后终因海内外一致的允评并令人惊讶的一大堆成果,促使其上方网开一面,破格提拔,将他从图书馆资料员的位置上调到讲台,但也只能位列“副高”,而其人学识水平绝顶“正高”,甚至“博士导”。此事祥见于张放先生的《“新古籍”的拓荒者——陈子善先生的印象》一文。说陈先生有“博士导”之学识,非张捧场,实是学术界人士的公论。我读张文,然想起本城一位名人的逸事。因是道听途说,姑隐其名。说的是这位名人原本农民,只因吹拉弹唱,样样俱佳,故进了文化馆,成了文化工作者。毕竟有才,人又好学,几年下来对本城文化建设贡献匪浅,尤其对民间艺术的挖掘不遗余力。其作品一而再获国家极的殊荣。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学历不够,每次评职称都无他的份。他一气之下在市文化局扬言,若再不能评,他就烧了他的那些证书毁了他的那些奖杯。有领导背后说他素质不行。前几天我从报上看到,这位名人编排的民间舞将赴法国参加一个艺术节(这可不是第一次出国了),整个亚洲民间舞类也就他的作品出席。不知道如今他评样了?当年有无烧了毁了那些“荣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