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飞，雁南飞
雁叫声声心欲碎
不等今日去
已盼春来归

今日去，原为春来归
盼归，莫把心揉碎
且等春来归

       一般常理“物以稀为贵”。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国的文化艺术刚刚复苏，那时每年拍的电影就那么几部，流行歌曲也屈指可数，因此电影插曲和流行歌曲只要面世，很容易流行开来。在我14岁那年，还没看过电影《归心似箭》，电影中主题歌曲《雁南飞》早已经被年少的我们唱得烂熟。

    那个年代的人们纯情，那歌曲也纯情，一首首旋律流畅，感情优美，曲调婉转，特别抒情，恰好能够很好表达整个社会的人们被唤醒的美感意识之纯情朦胧期。人类情感体验中何种程度最抒情？我觉得是精神因素为主的各个初始阶段，比如初恋的人最容易抒发诗意的情怀，热恋则热烈滚烫的情怀了。那些早期歌曲与现今丰富多彩五花八门的流行歌曲的创作手法和词曲的相比，一般都比较含蓄抒情，表达感情委婉如诗又词曲结构单纯简约。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往往越是单纯越具有一种恒久不衰的魅力。再唱《雁南飞》，当把歌词显示出，25年后我似乎才发现歌曲的结构是如此的简单，词曲单纯音乐形象鲜明“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今日去，原为春来归。盼归，莫把心揉碎，且等春来归”，歌词就是这么简单，旋律也就两个结构简单的乐段，四个乐句。可回忆这么多年来，却从无单调之感，而是令人百唱不厌。

    自古以来，伤离别是人们诗词歌赋吟咏的主题。这类主题不在于文词绮丽极尽铺陈，最经典的在于择取的意境典型夺人，符合要表达的情绪，情景交融，言词简洁却回味无穷。《雁南飞》正是如此，歌词的第一句“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先用“雁南飞”最简单的三个字呈现一幅白描画，然后雁叫声声自然过渡到令人“心欲碎”，把那种离情别绪牵出。“心欲碎”又是三个字，却极状了离别之不堪。第二乐句“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和第二乐段的第一乐句都是吟唱一种心底的依依不舍和深情期盼。最后一句“盼归，莫把心揉碎，且等春来归”则是这支歌曲浓浓离情中的深情抚慰彻骨痛惜和粉色希冀了。如此，我们唱起《雁南飞》给我们感觉一种忧而不伤的抒情美感。

    每首经久传唱的优秀歌曲，其歌词都是一首感人的诗歌，而赋予这首诗歌灵性，让它以愉悦感人的形象渗透人的心灵的，则是美好的旋律了。《雁南飞》的旋律缓慢，音符节约，每一乐句跌沓起伏婉转优美。旋律紧紧配合歌词，时而像轻轻的诉说，时而像惆怅的感叹，时而像难捺的爆发，时而像心碎的哽咽，时而像深情的安抚，将那种不忍分别而又隐忍希望的离情表达得荡气回肠，感人肺腑。

     别说，别说那电影中女主角玉贞儿的心已经被离人的远去背影牵走了，心儿也在声声雁叫里碎了，我们这些传唱了这么多年的故人，一生中又会经历多少的离愁别恨，心儿碎它个几回回？

    虽如此，当那些离情遭遇，我们很多的人会飞越流行歌曲的海洋，沉浸在老歌《雁南飞》的曲调和意境中，雁南飞，我心碎，我欣慰，怀一份希冀，期盼雁来归。

      喜欢这种健康的忧伤，怀念这种真纯的美好，抱守这种美好的情怀，继往开来，不放。从14岁的少女时候就是那么喜欢它，而且在我女儿的幼儿期就学会了有滋有味地来唱这支歌曲，后来，这支歌又被我从简谱翻到了线谱，配了和弦让孩子们弹奏父母演唱，虽然我们未必切身体会到那种断肠的心碎别离，但这支歌的美感永在。

    所谓的老歌情怀，就是对这种忧而不伤美而不颓柔而不软给人一种净化心神的音乐作品的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