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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商战》 文/叶依青 第二章:围魏救赵创基业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治兵如治水:锐者避其锋,如导流;弱者塞其虚,如筑堰。 (一) 巧妙的夺下“网星”电线代理,叶逸都有种虚脱的感觉。尽管他前几天在昆明尽情的羞辱了宋捷,但他没有丝毫愉快的感觉,毕竟这三十万的电线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除去宋之海预定的七万元电线,也就是说他还有二十三万的电线,虽然这个数字对于销售来说是不成问题的,但是钱呢?,只有他自已知道,这三十万的电线款中他自已的只有五万,何况根据“网星”厂的吴国正估计,宋捷那里最少还有七万多的“网星电线”,月底也就是最后的交接时间。 昆明回来后的第一天,叶逸也顾不上休息,直接让宋之海提走了七万元的电线,并将销售合同及时的传真到了网星的吴国正手中。“网星走势良好,请勿挂念”。对于新的代理来说,叶逸知道,厂家需要的是定心丸,而这七万,等同于宋捷去年销售量的数字无疑就是最好的定心丸。“叶弟果然师出不凡,恭喜,愿这是我们良好的合作开端”。看着吴国正的回电,叶逸能感觉到吴国正的欣喜,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高兴了,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宋之海喝酒。 “恭喜叶弟勇夺网星,愚兄敬弟一杯,以示祝贺”,宋之海假作正经。 “有这么严重?”,叶逸开始震惊。“那当然,而且我还知道,宋捷绝不会死心,不是为了网星,而是为了面子。在边城商界,他两兄弟还没有吃过这种亏呢”。宋之海有点担心。“宋捷不会善罢干休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叶逸肯定。“我已经羞辱过他二次了”,然后叶逸就将那晚上太平洋酒楼的事与昆明他打给宋捷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宋之海听。宋之海先是惊愕,继尔笑了起来,“叶弟,我可真是有胆有识呀,既然你那么有自信,我老哥也就不说你了”。“我还在后悔呢,当时我确实太冲动了”,叶逸是有点后悔。“你后悔”,宋之海笑,“你要是后悔的话你就绝不会做了,你不过是想激怒宋捷罢了,小子,这一点你以为老哥想不到呀。老哥不是因为这一点,早就说你了,不过,你还是早了点,这样你就无疑的过早暴露了自已,再施阴谋也就难了”。宋之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因为事物是多方面的,何况他也不想打击叶逸。 “你很聪明”,宋之海肯定叶逸。“你激怒了对方,才让你在昆明有机可趁,事实上你也是胜者,胜者是无需指责的。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拿下网星是第一步,做好网星才是最重要的,这将是你在边城商界立足的最后赌注,赢了,你就是一方人物,输了,你想翻身也就难了”。宋之海意味深长。“谢谢老哥,如果没有你,那有我的今天呀”,叶逸动了真情。“所以以后,还请老哥多多提点,我这人做事就是好冲动”。“叶弟,以后你就得靠自已了”,宋之海站起身,有些惆怅。“你的能力远在老哥以上,只是你还年轻了些,做事考虑的少了些。以后,你的生意做大了,就是老哥想出主意,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何况。。。”。见宋之海迟疑,叶逸紧问,“何况什么?”。“我要走了。。”,宋之海叹气。“我的退休通知书已经下了,过几天我就要回昆明了,以后。。。”。“老哥,你别走,你不是退休了吗?我们一起干,同创业如何?”,叶逸的心在揪紧,说不出的滋味。“我真是没看错人,小弟”,宋之海无限爱恋的拍了拍叶逸的脑袋。“你的心我领了,可惜的是我老了,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这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是我的了”。宋之海有点悲。“以后你好好干吧,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老哥,记住老哥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钱是永远也赚不完的,所以,见好就收,保持你现在这样的真情,你就算功德圆满了”。宋之海并没有解释,但从他意味深长的话里,叶逸感觉悟到宋之海还有许多未尽之言,可惜的是,宋之海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了,因为他真的走了。 第二天,叶逸醉意未醒,他就接到了宋捷的电话。“叶老板,货物全部已经清点完毕,请来查收”。宋捷真太妈的好快的身手,就在叶逸咒骂未休,他就又听到了宋捷一句更让他难受的话。“如果在明天下午五点钟前再不接收,我将低价抛售网星,呵呵。。。,叶老板,这不算违反合同吧?”。一口一个叶老板,像刺,扎得叶逸浑身的难受。“厉害,想将我一军呀”,叶逸狠狠。果不出宋之海所料,宋捷真的等不过二十四小时。“叶弟,你可得当心宋捷,他知道你的底,二十四小时内绝对会反将你一军”。这是宋之海说的,也是叶逸所能想到的,只是他没想到时间会真的这么快,七万多的货物,竟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清点封库完毕。 宋之海就是宋之海,他不但想到了宋捷会这么快的反扑,他更想到了对付的办法,这一点不得不让叶逸心服。“明天你去银行提七万吧,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这是我退休前的最后一次行私,也是对你的最后一次帮助。但在月底前,你必须要归还,否则扎账的时候我老哥可真没办法下台了”。“还有十二天时间?”,叶逸盯着宋之海。“还有十一天,因为扎账是三十号”,宋之海说。“好的,没有问题,有七天时间足够“。叶逸非常的自信。”如果你没有办法,我老哥敢吗?“,宋之海笑。 接收是非常顺利的,因为叶逸的反应完全出乎宋捷的意料,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对于七万六的货款,叶逸直接用现金结算而且是一次性付清。“现在还没有超过十二点吧,能早做的事,我绝对不会拖”,叶逸望着宋捷揶揄。“没有,你很准时,只是。。”,宋捷今天好像真的没脾气,浑忘了上几天的事儿。“只是什么?是我的钱有假币还是我今天能付出来出乎你的意料?”,叶逸也笑,很不屑的那种。“这怎么敢呀,对于叶老板的实力,我宋捷绝对是佩服的,要不然你如何以将我仓库里的网星一扫而空呢。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看看”。宋捷根本就不理叶逸的不屑,不但说了,而且还拿了一本表格递了过来。“免了吧,宋老板的礼物我可真接受不起,留着自已用吧”。叶逸将宋捷递过来的表格推开。“真的不想看吗?我就怕叶老板会后悔哟,这可是关于我的电线与网星的电线报价表,你不想知道吗?“。宋捷得意,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什么?”,叶逸一惊,脱口惊乎了一声,但随即恢复正常。“既然宋老板如此盛情,那就却之不恭敬喽”,这一下,叶逸再也没有犹豫,一把将宋捷手上的表格抢了过来。 车上,叶逸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尽管后车厢里是装着他从宋捷手中搬回来的战利品。如果说,限时退货还让叶逸不觉得突兀的话,那么从宋捷手中抢过来的那份表格绝对是出乎叶逸意料的,也是足以让叶逸致命的。简单的型号与数字,在白白的表格上,变成了一把把带血的刀,刀刀刺向叶逸的身肺。凡是业内人士都会对这数字过敏的,因为这些型号与数字对照,那就意味着整个边城市场的电线毛利润将由百分之三十急降为不足百分之三,如果这还仅是伤及整个行业的话,那么网星底价的赫然在目,无疑让叶逸丧失了网星所有可操作的空间,也就是说,打乱了叶逸想靠低价尽快脱销的初衷。 “你想引起众怒吗?你要毁掉整个边城电线行业?”,说这句话的时候,叶逸无疑是愤怒的。“何况如果是这样的话,受损失最大的还是你自已,因为你的电线销量最大”。“你也知道我的电线销量最大呀,你不是在昆明跟说要跟玩吗?而且玩死一个算完,那我们就好好玩吧”。宋捷开始笑,很愉快。“如果你认为这利润还高了一点,我可以继续降的,亏一点也行”,宋捷的声音变的温柔。“只要你还在边城呆着,我就准备亏,一年不够二年,二年不够三年,我会一直陪你玩的,直到你走”。宋捷的笑越来越深,深的仿佛可以将叶逸淹没。。。。。。
(二)
叶逸不出招,宋捷也没办法,因为宋捷给了叶逸单子后以为叶逸会作出过激反应的。可是他失望了,这小子就如失去了鬼影,似终不见,派去查看的人回来一直说,这三天根本就没见着叶逸的影儿。 他玩什么花样呢?,宋捷这几天一直在想,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已的智商。这是他一直以来比较骄傲的,成功就是他最好的例证。可是对于叶逸,在这两次交手中,他见招拆招,玩的最惨的还是自已,对于这个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小子,他开始是轻视的,但现在,他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而且还不得不时时提防。他真是一个对手,宋捷肯定。他不得不重视这个对手的存在,起码,他是下了血本的,包括这次他率先发动的电线电缆大降价。如果说这样的对手还称不上对手的话,宋捷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对手这两个字。 对手,就是掰手腕儿,谁的胳膊儿粗,谁就是最后的胜者。这是宋捷的理解。商场是讲究实力的地方,靠小聪明能赢得一个二个回合,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实力说话的,这就是资本的妙用。想到这一节,宋捷脸上漾起了笑意。因为自他的电线价格表发出去后,叶逸已没有了反应,他的网星好像也突然消失不见,因为无论是市面上还是他的店里,都没有出现网星。而自已的百和,华立,明波三个牌子销量暴增,这几天每天的销量增幅都在百分之三十以上。”资本开始发挥威力了,小子,你现在明白了蚍蜉撼大树的滋味了吧“。宋捷没有理由不乐,所以平时常喝的人参乌龙茶也多了些甜味。 虽然宋捷在属下的面前显得相当的自信,但心底最隐蔽的角落,他还有一丝不安,隐隐约约的若隐若现,搅得他总是不能完全的放松。叶逸这小子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按他的性格,是决不会逃避的,他在做什么呢?就是这个问题,没错,就是这个问题让宋捷如梗在喉,尽管他分析了上百种可能,但没有一种可能是叶逸有胜算的,难道,难道他正的躲起来在想致命的一招?他还有何招?在资本社会,离了资本,他能玩出花样? “王秘书”,宋捷叫,实在想不明白的问题,那就不想,这是宋捷的心态。做好自已的事儿就行了,按既定的方针不变,以不变应万变,就不怕叶逸能玩出花儿来。“我们的价格表现在发送的如何?”。面对匆匆而来的王秘书,他恢复了矜持。“边城的各大单位及我们的分销点,我们都已发到,他们对此深表欢迎。对了。。,芒县、陇山、梁县、盈池这几个县我们的分销点要不要通知到呢?”。王秘书说。“嗯,不用了,叶逸的手没怎么长的,他还够不到那边,何况他的实力也不允许他做网络”。宋捷潇洒的摆了下手说。“宋总分析的好,那边最好不要动,虽然我们现在的销量加大了,但利润却几乎没有,如果。。。。”。“哈哈。。。,这一点我要是想不到,我不是自已找死呀,我们是多点开花,放弃一个市场的利润我们放的起,渠内失水渠外补吧,叶逸这小子最聪明,他能想到这一节?”。被王秘书一捧,宋捷轻松了许多,为自已的英明而兴奋。“可是,宋总,我们也有问题,这几天董炽还有李蚋他们的电话来的不少,都是责问我们的,说我们做的太缺德了”。王秘书脸显忧色。 “这个我知道了,他们还问过我呢。没关系的,竞争社会吗,谁有实力谁说话,他们也可以这样做呀”。宋捷一脸的不屑,仿佛是对着董炽、李蚋这些电线的对手。“可是。。。,可是你哥也打电话过来了,你知道吗?”。“我哥?他也急了?哈哈。。。,我没接到”。宋捷笑着说。“你哥问我,你是不是疯了,就这一句,其它的话他没有说”。王秘书呢喃。“他问我是否疯了?”,宋捷叫。“他才疯了呢,神经。别理他,下次他打电话来,你就跟他说,我疯了,而且疯的很厉害”。“宋总。。你?。。”,王秘书有点惊赫。“什么你你我我的,去干你的正事儿去”。宋捷怒火已起,不耐烦的打发走了王秘书。 说我疯了,你太妈的才疯了呢。宋捷在王秘书走了后狠狠的咒诅了句。叶逸,我让你这小子成为碎片,宋捷砰的一声将拳头咂在了办公桌上,对付他的哥他没办法,所以他将火气发在了叶逸身上,毕竟所有的事儿都因这小子而起。 我要让你在边城存在不下去,我要让边城的同行都知道,惹我宋捷就是找死,宋捷越想越愤怒,在办公室里急步的踱圈。“王秘书”,宋捷又叫,就在踱圈子中他好像突然想到了办法。“你去通知我们所有的经销点,对了,凡是所有卖电线的同行,全部通知到,就说我明天在太平洋酒楼请客,让业内人士聚聚,请大家务必到,否则。。。”,宋捷沉吟了一下,“否则就当是不给我宋捷面子。对了,将我哥也叫上,我要让他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太平洋酒楼,宋捷无疑是兴奋的,因为他的脸已经开始发红,证明着神经的活跃,这明显的反应在他的嘴角微笑上,同行们果然都很给面子,边城的几个大户基本全来了,还有他那个好久都不说话了的老哥--宋老广。 就在人员已基本到齐,宋捷准备入席在门口将进未进时,他听到了一个他特别不愿意听到却又想听到的声音,叶逸的声音。“宋老板,这次行业聚会,你怎么没通知我呢?是不是不够意思呀?”。宋捷回头,正见叶逸懒懒散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这次是电线行业的聚会,你连电线都没卖了,所以。。”。宋捷有些戏谑的望着叶逸。“没有所以,别忘了,我还是网星的代理呢,宋老板不会这么健忘吧?”,叶逸今晚上好像吃定了他,也不管有没有打断宋捷的话。“当然不会忘,我晚上正准备拿你说这事儿呢,来了也好,随便听听吧”。说完,宋捷也不理叶逸,自顾自的向店内走了进去,他对叶逸根本就没有好感。叶逸也不管宋捷的想法,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对宋捷的无礼视而不见。 宋捷这桌子是大户聚集之地,宋老广,董炽、李蚋还有几个边城建筑业界的巨头,好像早就来到,正在谈笑风生的说着事儿,所以对于宋捷与叶逸的到来,只是行了一个注目礼而并无招呼。叶逸也不管宋捷的眼光,自顾自的坐在了主人对席的贵客席,刚好左与宋老广,右与李蚋为邻。叶逸与李蚋曾有一面之缘,所以也就握了个手以示相熟,而对于宋老广,叶逸是久闻其名而素未谋面,如果不是李蚋的介绍,叶逸还真不知道这个精瘦精瘦的中年人就是宋老广。 宋老广听到李蚋介绍时,当听到叶逸这两个字,明显的楞了一下,一付不相信的样子。叶逸心中暗笑,这年头这事儿就是怪,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只要弄出一点儿动静,也就成了名人。这不,从宋老广的热情里,叶逸就能感觉。宋老广明显的有别于宋捷,他少了很多锋芒毕露的东西,给人更多的是和蔼可亲,就像此刻,明知道了叶逸的身份,他还是聊的很开心,就如第一次认识叶逸一般,让叶逸也有种对宋老广葫芦里卖什么药猜不透的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如果不是宋捷多事,相信今晚上一定是非常愉快的聚会。可是宋捷能不多事吗?如果不多事,他会平白无故的请同行?所以他开口说话。“今天请大家来,一是大家都是同行,平时难得碰头,聚聚头,交流一下经营的经验,共同发展,大家赚钱吗,嗯,这不是很好吗。以后有时间,大家就经常这样吧,感情不交流不深吗,何必让大家弄得像冤家似的呢,我们边城业界,就要打破这种怪圈吗,树一个样本,大家说对吗?”。大道理难听,可毕竟吃着别人的嘴软,施舍几下廉价的掌声自然也是免不了的,只是叫好声吗?别桌有,但对于宋捷这桌商界巨子们来说,明显是有失矜持的,所以大家基本是只鼓掌而不吱声,除了叶逸,不但掌声热烈,而且叫好的喉咙也特别的大。 宋捷做了双手下压的动作,以示禁声,自已干咳了一声后又接着说:“这第二吗,当然是因为一个人,叶逸”。他用手指了指叶逸。“叶逸这个人吗,做人是不错的,这一点我宋捷是绝对相信的”。他很有风度的褒奖了叶逸。“可能是由于他的年轻吧,对于行业规矩一点儿也不懂,比如。。。。比如他抢了我的网星代理权。咳。。。,这本来也没啥嘛,但他也不该说话那么冲,说要玩死我呢”。说到这里,宋捷故意停顿,以便天享受别桌所带来的指责声与叱骂声。李蚋轻推了叶逸一把,“听到了吗?,他在说你呢”,言语中不无揶揄。“嘘”,叶逸将中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好好听吧,好话还在后头呢”,叶逸附耳对李蚋语。 “年轻人,说话冲动些也是情有可愿,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不是”,宋捷享受够了他想听到的声音,所以继续着他的演讲。“这一次的电线全面降价,就是我为了教训他的。行业有行业的规矩,你们说对吗?对于这样的不守游戏规则的人,我们必然要仗义镇压,大家可以容忍,我宋捷那怕受最多的损失,也要为行业整风”,宋捷义正辞严,重重放下的酒杯,证明着他话的力度。“当然,这也会殃及同行,这一点,我宋捷向在座的朋友说声抱歉。但害群之马既去,我们大家还怕没钱赚吗?啊。。。”。宋捷摊着手,四处的扫视着桌上的人,以求得大家的证明,模样儿很潇洒,脸色也为自已的精彩演说而兴奋的绯红。 “凡事都是相对的”,叶逸在宋捷兴奋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终于开口说话。“既然宋老板说是大家共同发财,那么我叶逸做一个品牌相信也是求财之道吧,你宋老板有四个品牌,网星又是你最不重视的一个,那分一匙汤给我这个穷小子吃吃,也无不可,你宋老板又何苦苦苦相逼呢?”。后发制人,就是叶逸的制胜之道。抢别人的品牌本属无理,但叶逸借宋捷的一席话反而变的头头是道,理还在了自已一边。“分一个品牌给你当然是可以的,但你得跟我说是不?何必行小人之事呢,我宋捷最看不得小人行径”,宋捷已无路可退。“对了,宋老板可真健忘,我还记得我早就跟很多人说过了我想做网星的,上一次太平洋聚会我相信宋老板不会忘吧”,叶逸步步紧逼。“好好。。”,宋捷气结,为叶逸的伶牙利齿。“你们看,宋老板自已都说好,我想,刚才这指责,好像对我是有失公平的,而且就这不是理由的理由挑起价格战,好像也很难站得住脚,只是不知宋老板是何居心?”。叶逸这一席似是而非的话引起的反响是强烈的,因为这次的价格战,受损失的就是在席的大部份人,所以底下议论声顿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一见局面失控,而且朝着完全偏离自已的轨道行进,宋捷开始有点急了。“叶逸”,宋捷厉声。“你不要颠倒黑白,胡言乱语,这一次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打价格战吗?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边城的电线市场这几年一直都那么平稳”。“笑话”,叶逸也不示弱,他甚止还站起身来。“因为我打价格战,亏你还说的出口,我的网星还没有投放市场呢,何来打价格战之说?就算是我想打,我有这个实力吗?我可不是你宋老板,资本那么大,能垄断边城市场,就是整个市场真的让我做,我也吞不下呀”。叶逸的话无疑是有道理,何况说的也是实情,所以引起李蚋、董炽这些人的不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自已想垄断说一声就是了,大不了我们玩不起让你一个人好了”。“真能找借口,师出无名,打个替死鬼呀”。等等不一而足,而且这些声音完全是宋捷的耳膜能接受的。叶逸见引火烧宋捷的效果已经产生,又不失时机的添了一把火。“边城市场的稳定,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如果因为个人的私怨而置同行的利益于不顾,不是心胸狭小就是另有目的,司马昭之心,路人可是皆知呀”,叶逸故意将另有目的这四个字说的慷慨有力。 这一下宋捷可真的坐不住了,连叶逸身边的宋老广都开始变色。“叶逸,你别巧言强辩,你做网星,凭什么敢做,一没实力,二没网络,不就是想降价求售吗?趁乱赚一桶金,再留下个烂摊子让我们同行收拾,你的这点儿门道以为我不知道呀。我先降,就是为了让你的阴谋不能得逞”。也亏得是宋捷,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还能反弋一击。由于他的话分析的客观到位,所以席上的风向也开始转变。就连李蚋看着叶逸的眼睛也写满了疑惑。 “如果宋老板这么认为的话,那我叶逸无话可说”,叶逸侧身欲走。“人吗,要相信事实而不是随意的猜测,这样才有理有据”,走归走,但叶逸的嘴却没闲着。“别走呀,话不说不清,有话说完了再走也不迟”,说话的是宋老广,想不到他竟是第一个留叶逸的人。他拉着叶逸的手,很亲热的样子,但眼色中竟无半点变化,仍旧是深不可测的样子。“叶老板,说吧,有事大家好商量。李蚋也不失时机的添了一句。 “好吧”,叶逸叹了口气说。“大家既然这么给面子,我就说说我做网星的想法吧,也不怕大家见笑,我叶逸本身就是个没有资本的人,所以如何尽快赚钱才是我的目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叶逸没有降价的理由与动机”,叶逸也顿了一下,以观察别人的反应。“所以,我做网星,第一样要做的,不是降价,而是提价”。“提价”,叶逸加重了语气,立时引来了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叹声。“你提价,现在提价,谁信?”,宋捷哼了声后说。“信不信由你,因为我已经开始提价了”,叶逸回了一句宋捷后再也懒得理他。“边城的市场就这么大,我相信在座的也都瓜分的差不多了,提价,得利最多的不是我,而是在座的各位。不用担心电线提价会吓跑客户,因为边城州的代理商就是我们,也就是说,我们完全可以操控价格,各位说对吗?”。 叶逸的话顿时让席上炸开了窝,说什么的都有,反正一时人声沸沸,这毕竟关系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好呀,就按你所说,你敢先提价吗?如果你敢,我们大家保证跟进”,宋捷始终不相信叶逸敢在这时候涨价,这不是撞枪口吗?他卖给谁?。 “我这人没有不敢的,如果不敢,我也就不说这样的话了,你们自已看吧”。叶逸也不再言语,而是打开了屋角上的电视机。 “名店名品明价,求质求精求星;边城名店“叶氏电器五金城”隆重推出新品“网星”系列电线电缆,名品明价,以最公道的价格让大家拥有名品带来的愉快。。。。。。”
(三)
宋捷与叶逸自那晚在太平洋酒楼一别,就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是继续降价还是提价,宋捷一直找不到答案,据王秘书反应回来的情况,自李蚋、宋老广与董炽跟风降价以后,似乎也没有回提的意思,市面上只有几家厂家的办事处还坚挺外,其它的都是一团混乱。宋捷为难,当然不是因为降价后利润的问题,而是来自同行的压力。比如董炽与李蚋,一天都会有好几个电话来责问宋捷为何还没有反应,大哥宋老广虽没有吱声,但情景也是不言而喻的,毕竟他是边城电线销售的第一大户。 宋捷想提,但一来价格是他先打的,而且降价的价格表也才发出去几天,如果现在提价,无疑是自已打自已的耳光,而且在客户中他的信誉也将不复存在。出尔反尔的人,谁以后还敢信他。别看李蚋与董炽喊得凶,如果他宋捷真提了价,他们压后几天再提,这客户的损失更难估计,在商海中,这种事谁能保证他们做不出来。价格的面纱已经撩开,也就再无神秘可言,低价位运行确实是一时半会难以改变的,所以宋捷难受,但有苦说不出,他只有拖。 宋捷难受,可并不见得叶逸就难受。也不知道叶逸玩的是什么花样,广告在瞬间就铺天盖地,边城州电视台、边城市电视台、陇山等下属县市几乎在同一天都打满了叶逸的网星电线广告,广告传单甚到都送到了宋捷的店里。“名店名品明价,求质求精求星”,明快上口的广告语很快的就连门口的小儿也会唱了。叶逸没有说谎,起码在价格这一点上,叶逸无论是在电视台上还是广告传单上,都是明码标价,而且这种价格确如他那晚在太平洋酒楼所说,是提了价的,也就是说按叶逸的明价,他最少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毛利,这家伙的胃口真大。宋捷不得不叹服,可是他又笑,他觉得叶逸这一招虽犀利但却是无用功,因为跟他质量差不多的明波、华达、立达、山王等价格就比它低了百分之三十,从这点上来说,宋捷相信客户们不是傻瓜,毕竟买电线的工程人员都是其中的行家,他不信叶逸能靠广告迷惑他们。 “宋老板,我们也做广告吧,问网星的人太多了”,王秘书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是吗?”,宋捷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你怎么知道的,问网星的人很多?‘。这还用呀,你到店里看看不就知道了呀,人家都跑到我们店里来问了”,王秘书急。“那你们就介绍我们的品牌了,对了,就说明波呀,华达呀质量都是差不多,而价格低了许多呀”。宋捷的心也有些开始收紧。“我们早就解释过了,可别人不信呀,他们都说,一分钱一分货,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的事,网星敢于明码标价,就说明它对价格是有信心的,这样的厂家不会骗人”。王秘书欲哭。“那我们也明码标价吧,你不会拿我们的价目表给他们看呀,上面还有网星的底价呀,笨死了,你们这些猪”,宋捷越听越不是味儿,以至于连国骂也出来了。“你不说价目表还好一点,一说就更气人了,你知道客户们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如果网星是那个价,那你们拿货出来呀,没有货故意将别人的价格压低,这种商人太缺德,骗人也不是这种骗法的,你说。。。”,王秘书实在说不下去了。 “那你们还坐着干什么?快去叶逸的店里看看呀,看他今天卖了多少货,都不知道别人的事儿,那生意怎么做”,宋捷的火气越来越大,他仿佛看见了叶逸的店里人山人海,电线如流水般运出。赶走了王秘书,宋捷就瘫在了沙发上。妈的,叶逸这小子,真的有两手呀,他竟会想到了广告这一招,可知道,电线与建材打广告,他是边城第一家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宋捷觉得自已都快疯了,为自已的处处受制。 如果说宋捷是快疯了的话,那么就因为这个快,所以他还没有疯,因为王秘书很快欢天喜地的带回了好消息,叶逸的店里没有货。虽然人山人海,但由于无货可售,所以叶逸的大哥正在那里干着急,气的直骂叶逸一天不着店。“叶逸不在店里?”,宋捷怀疑。“他确实没有在店里,店里只有他大哥一人,而且无货可售”。“那他的三十万电线呢?’,宋捷问王秘书,可他很快的注意到了自已的失态。既然无货可售,那三十万的电线也就根本不存在,起码是在叶逸的店里是不存在的,问王秘书也就等于白问。 叶逸到底在搞什么鬼,他的三十万电线呢?一下子消失了,做广告的目的就是为了销售,面对这么好的销售场面,他仅连一根电线也不拿出来,而他有三十万的电线呀,他放着干什么?他会放在那里?宋捷刚平静一些的头又开始有些疼,面对叶逸这样不可捉摸、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他确实很难掌握他确切的心思。兵法上有云:“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是他又怎么才能知道叶逸呢,这个既存在又随时不见的对手。 “宋老板,我们的订单我想暂时取消,因为甲方要求用网星电线”。“宋老板,我们上次订的电线暂时不提了,用户想改用网星电线”。网星,又是网星,见鬼了的网星,宋捷现在可是一听到网星这两个字就害怕,就像刚才这种的电话他就接了不下七八个,也就是说,他最少损失了上十万的销售额,一个没有一根电线的牌子,竟能让他一天内取消近十万的订单,网星,又怎能不让他头大,何况网星的背后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叶逸。 “为什么要取消,别人不懂,难道你们也不懂吗?网星的质量确实跟明波、华达差不多呀”,宋捷在苦口婆心的解释。‘我们当然知道,可甲方的那些老板们不相信呀,我们也说了,他们竟说我们是为了偷工减料,你说有什么办法“,那些工头们也冤。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叶逸做广告本就打破了常规,因为技术性的东西是靠质量说话的,他在专业人员眼中有着很好的性价比。可是叶逸却剑出偏锋,他打的广告不是做给那些工程人员看的,而是做给那些掌握着钞票却又对电线专业技术丝毫不懂的甲方看的,就像娃哈哈广告,不是做给父母看的,而是做小娃娃们看的,因为小娃娃才是真正的消费者,而父母不过是取款机罢了。叶逸就是摸准了这一点,才敢花这么大的代价在广告上。 叶逸,你真太妈的成了精了,这次宋捷可没有上火,反而笑了,不知是因为佩服还是因为别的。不过这一笑倒给了宋捷以提示,既然叶逸敢在广告上剑出偏锋,那么这三十万的电线,应该也有痕迹可循,只要是事儿,总会有蛛丝马迹的,何况是三十万的庞大电线呢?足有好几吨吧,就不信他做的滴水不漏。剑出偏锋,剑出偏锋,宋捷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思路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叶逸没有实力,他不可能将电线长久的保留在手中,纵使他想学“金利来”广告,先声夺人,有名无市,但这也需要用实力来支撑呀,而这是叶逸最紧缺的,他撑不起金利来这样的半年时间,而且就常理推断,叶逸既然拿出了三十万,而店内又无货,那就说明他有很多钱是临时借的,他一个外地人,就算能借到,期限也不会长,对了,宋捷兴奋的拍了下椅靠。他一定会在这两天将电线脱手,因为他没有时间了。经过一番抽丝剥茧,宋捷的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余下的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那三十万电线的去向。如果正常的出牌,明天,最迟后天,他的电线必将投入市场,也就是说他必须在店内售货。当然,对于叶逸,他不得不想到另一点,那就是叶逸不一定会按常理出牌。那这牌他又该如何出呢?宋捷不得不继续考虑。“王秘书”,叶逸的广告打了几天了”,宋捷问王秘书。“宋总,今天是第二天”,对于这个问题,王秘书有些不解。“第二天”,宋捷沉吟。“快了,这两天应该可以见底牌了”。“宋总,你说什么呢?”,王秘书不解。“没什么,嗯,你走吧”,打发走王秘书,宋捷突然觉得自已轻松了许多,因为底牌就快见到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叶逸的底牌,可是他已经准备认输了。如果有了认输的准备,就像溺死的人都准备死了,心态无疑也就平静了,宋捷现在就是如此。 叶逸,好小子,如果你不是我的对手而是我的朋友,那该多好。宋捷不知道为什么自已忽然有这种感觉。这段时间,对于叶逸,他由轻视到敌视到恨之入骨到置之死地面而后快,他相信自已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包括牺牲自已最宝贵的利益——金钱。可以说他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办法。就在下午,他还被他气的找不着北,可短短的几个小时,却让他心态太变。他感觉到自已有点欣赏叶逸了,这种感觉他从来就没有过。因为自来边城商海,他还从未在斗心机上输给过别人,更别说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后生可畏呀,宋捷有点英雄迟暮。我真的老了吗?宋捷问着自已,他没有答案,因为他一直都是边城知名的青年企业家。青年,就不能算是老,而是年青。 打开窗户,已是夕阳满天,宋捷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日落。 边城,告诉我,我是朝阳还是落日,宋捷对着漫天的火烧云,竟如诗人般的开始自问。“你怎么了?老公”。身后,他的夫人黄彩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彩霞,你来了呀”,宋捷回神,笑着对彩霞说。“你刚才在说什么呢?什么朝阳落日的,你不会是不舒服吧”。彩霞关心,抬手欲摸宋捷的额头。“没有,我在问老天呢,我是夕阳还是朝阳,我感觉到自已有点老了”,想起叶逸,宋捷又开始苦笑。“你当然是朝阳呀,我的大明星,你永远是阳光灿烂的”,二十五岁的彩霞总是特能说话,并且还不失时机的投入了宋捷的怀里。“我们一起看看夕阳吧”,想叶逸越想越头痛,宋捷决定再也不想,想通了这一节,他的心中自然也涌起了孩子般的浪漫。 夕阳正在西下,彩霞幸福建省的依偎在宋捷的怀里,扭着头望着夕阳。天边,偶尔也有几只孔雀在远处憩息,大自然带给了亚热带的边城太多的美丽。”老公,你看那孔雀,多亲热呀“。彩霞欢声的说。“是呀,孔雀是多情而且美丽的,你看过孔雀东南飞吗”,宋捷温情的问。“孔雀东南飞?,孔雀是往东南飞的吗?”,彩霞并不知道孔雀东南飞是一部戏曲,所以孩子般的纯真般的问。“东南飞,东南飞。。。。”,倾刻之间,宋捷又陷入了思索。 “彩霞,你先回家吧,我过一会儿就回来”,宋捷突然扶正了彩霞,快步的往办公客观存在里走,“对了,出去的时候告诉王秘书一声,让她快到我办公室里来,对了,还有店里的那些伙计,让他们一个也别走,我有事儿紧急相商”,瞬间,宋捷仿佛活了过来。,精神抖擞的,浑没有刚才颓废的样子。是的,他是一个老板,那种气质就如衣服,可以瞬间的穿在了身上。 “王秘书,你快拿边城的地图来,我急用”,宋捷急如星火。地图儿说好找也好找,那是在不用的时候,说不好找也不好找,那是在要用的时候。王秘书费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了边城地图,而这时,宋捷早就开始了骂娘,但事儿实在太急了,以至于在见到地图起,他也就没有时间再骂娘了。 “叶逸,我总算找到你了”,宋捷指着地图。“孔雀东南飞,而你叶逸呢,必在西北”,宋捷在地图上划了个圈,“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的话,叶逸现在就在陇山、芒县、梁县、盈池这一带。而他的货,必定还在边城,因为二天的时间,他没有怎么快,而且也不可能将货随身”。说到这里,宋捷已经开始微笑,因为这几天的困惑一扫而空。“王秘书,快去通知伙计们,让他们全部出动,找遍边城所有的停车场,还有停车场的仓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他明天必将出运”。宋捷又顿了一下,“王秘书,还有一件事儿,你晚上必须尽快完成,那就是通知我们在这四县的所有客户,我们的三种品牌的电线开始全面降价,与边城保持一致,所有的损失都由我来负”。“宋总。。”,王秘书叫,“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的利润将全部失去呀,我们有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吗?,他叶逸不过就是毛头小子呀“,王秘书确实是出自肺腑 “你错了,叶逸绝对不是一个毛头小子,别看他年轻,他绝对是商界奇才,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不如他呀。。。”,宋捷开始感叹,语出真诚,自然感人。“那宋总,你又何必赶净杀绝呢?我们对付他,不说代价,就是精力也跟不上呀,他就是最强,也动摇不了我们的根本,大家各做各的便了,何苦相逼呢,狗逼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一商界奇才呀”。王秘书又不解了。“说你笨,你还真笨,你可知道放虎归山的道理,如果此刻打不死他,一旦他坐大,那里有我们的活路呀”,宋捷分析的也不无道理。“何况这次我也改变主意了,我并不想与他做对手,我逼他,就是让他无路可走,这样的人才,我都想用之呀,不逼到他山穷水尽,他会为我所用吗?”。“原来宋总的意思是。。。”,王秘书方才有些明白了。“很简单,为我所用,我想我对付他的成本,他将百倍的回报于我”,宋捷开始笑,因为他感觉叶逸正在向他走来。 “宋总,城北停车场确实有一车叶逸的货,是十吨车,货已装好,听说是明天发出,但具体的方向与地址,司机并不知道。。。。。” 放下电话,宋捷瞄了一眼王秘书,自信而又矜持的笑了。直让王秘书感觉颇不好意思的。
(四)
迟了,一切都已经迟了。 叶逸实在想不到,宋捷的反应会是如此之快,在短短的四十多个小时就作出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由于边城属下四县电线同时降价,叶逸的网星无疑就失去了优势,纵使是广告的强力拉动,可由于四县市的消费能力远没有边城市区高,也就是说,网星可以在那几个县市有销路,但绝对无法在短期内销售出理想的成绩,低价的冲击,对于经济能力有限的人来说,杀伤力当然是巨大的。 只有三五天的时间了,这就是没有资本的短处,因为平吉与玉红、老友瓜他们开始问他是否方便。上次昆明之行,他们凑了十五万给叶逸,都是老乡,这已经算是极大的面子了。钱虽然借到了,可是生意人的钱都是流动的,不可能是长期借给你的,何况就算长借,每月五分的利息也是叶逸所不能负荷的,更要命的是,如果月底不能还上宋之海的七万元,那可真让宋之海晚节不保了,对于如此的好兄弟,叶逸感到心如刀绞。 打电话给宋之海,云建公司的人说宋之海出差还没有回来。正在叶逸失望时,宋捷倒打了电话过来。“叶逸,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吗,这几天不见的,怪想念的慌,晚上有空的话,我们是否可以聊聊”,宋捷这次很平静,少了过去那种特有的骄狂之气。“怎么,又想请我一次鸿门宴”。叶逸正恼火,自然也就没有了好气。“绝对不是,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我们两个人,我有些事想与你好好谈谈”,宋捷很有诚意。“既然你抢在我前面对四县作了联防,也就是说断了我的路,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叶逸没有办法不上火,面对满车的货物,进退两难,这种滋味谁都不会好受。“就是为了这个事儿,你来吧,包你不会失望”,宋捷开始笑,但不是放肆的那种。“我都快要破产了,你还有兴致跟我谈?”,叶逸诧异,“我们还有什么好读的,我认输了还不成吗?”。 “在商海中永远没有输赢,虽然你现在输了,可是我却认为是我输了,所以这也是我叫你的晚上聚聚的原因”。 淡淡的,叶逸合上了手机,嘴角自然的弯了弯,那分明是一种浅笑,有些调侃的味道。“将车上所有的货全部卸下来,直拉我的铺里”,叶逸扭头对搬运工们说。“越快越好,对了,你们还可以告诉我大哥一声,让他全面的出货”。做完这一切,叶逸整个脸上乐开了花,特别灿烂的那种。 顺帆停车场,这是今天依青到的第二个货场,因为那里还有他的三车货。叶逸急如星火,连货场老板递过来的茶都没有接。“成老板,告诉司机们,中午十二点出发,一号车去陇山与盈池,二号车直发芒县,三号车直发梁县,记住发车时间的次序,并随时与我保持联系,一定要在晚上八点前全部到达目的地,如果早了就先不要进城。进了城后到时间通知我,我会告诉他们来接货的”。说完,叶逸也不等成老板客套,跳上摩托就飞。是的,飞,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他还要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利达停车场,那里还有他的三车货。 在利达交代完问题,叶逸下一个目标就是云建,因为他要去找宋之海,他相信宋之海绝对不会出差的,他一定在。 果不出所料,宋之海就在他的办公室。“宋老哥,怎么避着小弟了,是否还怕小弟再跟你借钱呢?”,叶逸一进门就欢快而不无幽默的说。“没有,只是我有点儿不舒服,昨晚儿感冒了,谁也不想见”。宋之海确实有点憔悴,精瘦的身材好像也有点弯,无精打彩的。“今天是几号?”,叶逸顾左右而言它。“二十六号,你问这个干么?”,宋之海有些不明白。“当然有关系呀,而且跟老哥的病都有关系。老哥,你就别瞒着小弟了,你是心病吧”。叶逸单刀直入。“你那边的事儿怎么样?”,宋之海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我说过没问题的,老哥你就放心吧”,叶逸笑。“对了,你说过,我每次找你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当然也不能例外。不过今天是好事,绝对烦不着你老”。“你小子天天都有好事,就差没将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怎么?又是喝酒”,宋之海盯着叶逸。“想喝酒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今儿个没时间,明天再说吧,我还是先喝一杯茶吧,老哥,你也太过份了吧,连茶都舍不得给小弟一杯呀”,叶逸还是嬉皮笑脸。 “嗯,我倒也忘了,亏你这小猴子还记得”,宋之海笑,在叶逸面前,宋之海纵使有病,也被这活宝折腾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还是自已倒吧,省得你老人家笨手笨脚的将这病躯给坏了,我可舍不得”,叶逸也笑,恶作剧似的笑,“你老呀,就看看这纸上的数字吧,看看能不能治病”,叶逸将一张支票丢在宋之海的面前,自顾自的去倒茶喝了。“七万五,小叶,你搞错了吧”。宋之海说。“没错呀,这是现金支票,如假包换,如果你老不信呀,我就用摩托,载你这把老骨头去验验”,叶逸装傻,何况他确实急着喝水。“我说的是数字”,宋之海正色,“你这人呀,就是大大咧咧,我划过去的是七万呀”。 “哈。。,我还以为是那样呢,原来是这个呀,咳咳。。。。。”,叶逸真的被水呛了一口,半天才咳过神来。“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没错,是七万五呀,那五千是小弟专门为你老治病的”。叶逸还是嬉皮笑脸。“你什么意思,我老头子稀罕你的钱吗?”,宋之海看样子确实有点生气了,喉咙也大了许多。对于宋之海,叶逸绝对是尊重的,所以他马上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儿。“老哥,别这样好吗?我知道你不稀罕我的钱,这个我知道,你过几天就要回家了,我这位小兄弟总得意思一下吧,就当这是我给你家那位兄弟买两件衣服吧”,叶逸说着说着,泪花儿都开始滚动。“我与老哥素昧平生,可是老哥你呢,把心肺都掏给我了。临退休了还冒着失一世清白的风险借钱给我,这份情,我这区区五千元能还的吗?“,叶依的泪不挣气的流了出来。 “钱谁都喜欢的,可是小弟你也不容易呀,你现在刚起步,基业未成,所以老哥这钱不能收,等你将来真的成了大老板了,五万元我也敢要呀”。宋之海又将支票推了过来。“别,你要是再这样,你就是瞧不起小弟了,小弟将永远也不见大哥一面了”,说完,叶逸真的转身就走。“你,你这小子,给我站住,老哥我收了还不成吗?”,见叶逸真的生气了,宋之海有点服软,他可知道叶逸的性格,真的说的出来做得到。“钱我收下了,你总也得跟我说说这几天的事吧,这钱你又是从那里借来的?”。 “猴崽子,快说。。,要不。。”,宋之海作势欲打,在与叶逸两人独处的时候,宋之海一向年轻。 “别打呀,要打我更不说了”,叶逸缩头,一脸坏坏的笑。“要我说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这几天是不是很担心”。“我担心什么?”,宋之海奇怪。“钱呀,你真的不担心”,叶逸紧问一句。“能瞒得过你这小子吗?不担心是说假话,毕竟这是我的最后一笔款呀,你的情况。。。。。”。 “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儿子,看着你,我就像看到了儿子。你知道吗,如果你成功了,我的心也就安心了。你说,为儿子担惊受怕该不该呢?何况你的钱是拿去用在正途,又不是胡天海花,就算没了,我老头子也不会怨你的”。宋之海老泪纵横。 “大爹,我真的谢谢你了”,叶逸又换了称呼,“就让我从此以后叫你大爹吧,我就是你永远的干儿子”。叶逸也泪眼模糊。 “千万别,你还是叫我大哥吧,有你这样的兄弟,也是我老哥的福了”,宋之海毕竟年长,比较容易控制情绪,就算眼角还挂着泪,但理智却永远在。“兄弟,你真的赚了那么多钱吗?你别骗老哥了,如果真的困难,我老哥还有点积蓄,大不了再加上买断工龄,也是还得上的,你可真千万别骗老哥了,如果因这钱让你的生意失手,老哥我真的愧对良心呀”。 “老哥,你就放心吧,如果我告诉您这一周我赚了多少钱,可能你老哥会真的不相信的”,叶逸见宋之海如此关心自已,所以也想尽快的告诉他喜讯,他真的真的不想宋之海再为他担惊受怕了。“我这几天最少赚了三十万,老哥你开心吧”。叶逸故作兴奋状。“三十万,六天。。”,宋之海惊讶的张大了嘴。“是的,老哥你别不信,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整个边城还有我的十三车货,你老哥就不会怀疑了”。“十三车货,那最少也得二百多万呀,你那里来那么多钱?”,对于老采购,宋之海非常迅速的计算出了价值,并为这个数字瞠目。 “你抢银行了,一下子就搞到那么多钱”,宋之海还是不信。 叶逸像个孩子做了恶作剧似的大笑,笑声中,手机铃声不时的想起。 “我是黎明商号的,我们定的货?。。。。” “喂,你还在外面呀,快回来呀,货又快没有了,我也累垮了。。。” “喂。。。。。” (五) 宋捷果然守时,八点整,他的车子就适时的停到了叶逸的商铺门口,害得叶逸忙不迭的划拉完盒饭里的最后两口饭,就急急的跑了出去。 今晚儿的宋捷精神,一身咖啡色的西装,加上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怎么看怎么精神,他的脸因兴奋而红,眸子里写着自得的光芒,他就懒懒的靠在他的黑色宝马车上,在见到叶逸前。 叶逸的出现,让他的眼前一亮,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叶逸的疲惫,所以忙不迭的打开车门,做了标准请的动作,直让公司里五金柜的那些娘儿们还平吉、玉红、老友瓜等看的目瞪口呆。这无疑就是种尊荣,能让坐宝马车的人如此恭敬,那就说明,叶逸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像的穷小子,何况五金柜的人都认识对叶逸如此恭敬的人竟是边城大名鼎鼎的宋捷宋大老板。 “谢谢”,叶逸并没有拒绝宋捷的那份恭敬,直到在前座坐的舒服了才对宋捷说了声谢谢。“谢什么?,我们都是哥们吗”,宋捷边系安全带边说。“没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景城?”。叶逸问。“那当然,你还有别的事?”,宋捷有点不解。“本来是有点事的,现在没了,你说去景城就去景城,我的事以后再说”。叶逸淡然。“如果你真有急事,我先送你过去吧,反正我有车,也快,喝茶可以晚点儿的,我大不了等一会儿”。宋捷讨好。“不用了,走吧”,叶逸还是淡然。 边城本就不大,所以到景城花园,也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走进宋捷早就预订好的花园小轩,叶逸有种虚脱的感觉。是的,虚脱,这几天叶逸太累了,累的都没有时间充足的睡眠,毕竟,这短短的几夜,都是叶逸的生死一线,这样的日子,相信是每个人都会有同感的。今天,谜底已经揭开了,他又赢了。所以他累了,因为信念的支撑他已经失去,他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与放松。 “要不要叫两个小姐过来”,宋捷试探着问。“不必了”,叶逸有气无力,用没有支撑着脑袋的那只手挥了一下,以示坚决。叶逸用左手支撑着脑袋斜倚在椅靠上,有种似睡非睡的模样。“看样子你很累”,宋捷在叶逸的拒绝后又关切的问。“是呀,有你这样聪明的对手我能不累吗?”,叶逸睁开了眼,有点自嘲的说。“叶弟这话错了,有对手的累也开心是不?你为何不开心?”,宋捷说。“那是角逐的时候,有对手是兴奋的,可是我现在败了,败军之将,何来所喜”,叶逸还是懒懒,有种心灰意冷的样子。“英雄不言败,何况我并不认为你失败”。宋捷有些真诚。“我都破产了,还不叫失败?我是英雄?宋老板说笑了吧”,叶逸有些玩世不恭。 “你真的是个英雄,有你这样的对手,也是我的福份”,宋捷笑了笑,“何况你并没有失败,我说过的,败的是我”。“此话从何说起?”,叶逸嘴角一翘。“你想,你的资本不及我千分之一,却能从我的手中抢走我代理的品牌,光这一点,你就比我强”。宋捷说。“然后我几次三番的想挣回面子,可又处处受你所制,以至于破财消灾,只为了面子,可是我还是失败,这第二点,还不是我的麦城吗?’。“可是你还是赢了,我已一无所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英雄,你才是真英雄”,叶逸坐端正了身子,此话也颇为由衷。“那你就错了,为了你的败,你知道我付出的成本有多大吗?可能是你损失的三五倍还不止,你还能说是我赢了吗?”。“这一点我知道,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为了面子?”。叶逸的眼眸开始发出寒光,如刀。 “开始是这样的,因为几十万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个大的数目。而面子却不是轻易可以回来的。。。”。 对于叶逸的神态,宋捷何尝未觉,他知道叶逸的怨气,所以他尽量的加快了说话的节奏。“你这次的损失,全部由我承担。如果你继续帮着我干,我按百分之十的干股分红利给你,工资另算,如何?”。不能不说宋捷的条件很够意思了,百分之十的红利,最少也意味着十万左右,再加上此次生意的损失与工资,宋捷将最少付出二三十万。“你说的是实话?”,叶逸的眼中呈现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君子一言九鼎,我宋捷说话算数,而且协议我也带来了”,宋捷还真拿出了协议,可见绝对是有备而来。 “我看着怎么就像卖身契呀”,叶逸在仔细的读完了协议说。 “叶逸,说句实话吧,我佩服你的勇气,可你现在还有机会吗?”,宋捷推心置腹的说,“我这样的逼你,开始确实是因为私怨,后来,真的是想让你来帮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如果你现在失去机会,你凭什么东山再起?就是你还能东山再起,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宋捷说着说着好像有点生气了,他还是尽量做到委婉。 “你真的想我帮你?你说的是真心话?”,叶逸逼视着宋捷。 “既然是朋友,我也跟你说句实话,请你通知下属的四县吧,全面恢复原来的价格,否则的话,你的损失将很难用数字统计”。叶逸对着宋捷说。“为什么?有理由吗?”,宋捷虽然想保持冷静,但对于刚才叶逸手机里隐隐约约听到的某些话,已难于让他安坐。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也都有理,但你为什么要让我发降价消息给郊县,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降价,对你的消路没有影响吗?就算是在市区,我还是低价呀,重心并未外移。宋捷虽然明白了道理,但对于实用,还是弄不清其中的真味。 “因为我们现在是朋友,所以我才告诉你,我不想让朋友损失太大”,叶逸笑。“你想想呀,我签下的定单是一百多万,也就是说你的郊县经销商都已经吃足了我的货,先款后货,他们不想尽快周转出资金来吗?你这一降价,明码实价,由于利润已近底线,他们有多少利可图,而我给他们的利却是十五个点,你是经销商你愿意做谁的货?还有就是,你想郊县与市区保持同步价,也就是说你在郊县损失的更多,加上运输价,你的二三点利可能还不够贴的,而我已与经销商们说好,并联系了董炽与李蚋,只要你一降低,我们就全盘吸纳,然后就地换上我们自已代理的商标销售,受损失的是你,而我们却可以赚到网星坚挺后带来的利润,要不信的话,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你的经销商们,今天他们还有货吗?你今天收到的要货电话不算少吧。哈哈。。。。”,叶逸止不住笑。“而在市区,由于可操作的空间太小,所以我就用顾客的饥渴心理,迟迟不入市,就是造成有行无市之局,昨天入市就是明证,由于断货,所以他们都要屯积,也就是说,我轻易的在边城市场占到了很高的份额,由于他们一次吃的太足,所以这段时间内边城的电线市场将会不景气一段时间。而市场恢复时期,也就是我网星降价之时,微小的持续的降价,恰好可以拉动一次又一次的消费,这就是我经营的目的。叶逸颇为得意。 “明白了,你这小子,我宋捷服了”,宋捷由衷的叹肥。“不过。。”,宋捷话题一转,“你把你的经营思路都告诉我了,你就不怕。。。。”,他的目光有些狡诈。 “双赢吧”,叶逸也笑,“这可是你自已在太平洋说的哟,有钱大家赚吗,谁能赚得完这世上的钱?”,叶逸说到谁能赚得完世上的钱的时候,已开始正色,因为他想起了宋之海,宋之海就是这样对他说的。 良久,叶逸才说:“走吧,跟我到货场看看去,看看我电线的壮观场面”。 夜色中的笑声总是分外的清亮,就如叶逸与宋捷此刻的心情。
(第二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