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胡言乱语
文/烽烟
“所谓感动就是围着街道兜圈子,兜到雪花飘飞,兜到两人厌倦为止。”
“厌倦就像避孕套,严肃地戴在我们勃起的思想上。”
深圳这地方好话并不少。只要你愿意听,随便丢两个硬币到乞丐的破碗里,就会听到。这种声音含糊不清,我的文字根本无法真正抵达它的内心。所以,我的文字注定将在冬天失职。
心里一直有点矛盾。冬天真的来了,就在我脑袋后面的窗前。假装呵着气,然后,一本正经将冰冷的手伸到我的脖子里----你会想到什么?我会想到情人的手。我是这样谙熟地操作自己的手,直到电脑厌倦为止。我和它兜着圈子,它崩溃的时候,我笑得很坏。因为我想到了“八十后”的作家们。
不是我不会表达性感,而是他们总冲在我的前面。勇敢地摘下街角的避孕套,给自己戴上。他们有明显的尖锐湿疣。不过不要紧,他们还年轻,有机会治好。大约所有病都是这样,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啊。我跟在后面,觉得快无物可取了。最后发现廉政公署的牌子,便左看右看。我看的是那几个字属什么体。我有严重的近视。大家都相互习惯了,谈不上有什么写作的高尚。
最近,有人对中国的大学生性行为作了虚伪的调查。得出了至少五成女大学生在校园内失身的结论。这个结论跟之前的“处女膜”修复手术报告,成了连体婴儿。之后,便是“中国人的性伴侣全世界第一”和“中国农民性意识深刻再现的瞬间已经到来”。媒体欣喜若狂:中国的性解放又进了一步。我好歹认真看完了这些新闻,虽然中途换了一副眼镜。棒喝时代的到来,需要一些漏洞。一个漏洞未免太少了,棒太粗太硬,想撒野并不容易,而且还易造成大材小用浪费资源。
我必须这样想着,否则我会在这个冬天过得寂寞。
别人都宽衣上床了,喝了点调情的红酒。我还有何理由呆在系统崩溃的电脑前?我跟鲁迅先生的侍者阿Q呆了一会儿,他还在雪地上画着圈。他居然跟我一样还没厌倦?我对他说,我娶了个小媳妇在电脑里,她陷入了冰天雪地。我要拯救她。阿Q大笑着说,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梦着的,你没听说过“一个漂亮的女人一晚上可以闯入一百个男人的被窝吗?”你还不如自慰一下比较实际。
一点办法都没有,有时候我真的就这么傻。
阿Q真的跟鲁迅先生学了些生活学问呢。难怪鲁迅先生作古了,他还一直这般候着。像一条狗。
使我想起过去有一则新闻:东京有一条狗,每天到地铁站接送主人。有一天,主人生病死了,但它仍然每天在主人下班的时间段内到地铁站去,准点,甚至精确。一直候着,候了整整二十年。阿Q真的伟大,已经候了一个世纪了。
这点精神比女作家笔下婚姻不佳的对象稍好一些。女作家笔下的人物因婚姻消化不良,至少有好几百个世纪了吧。看看最近的“中国式离婚”,嚼得婚姻吱吱作响,真神气啊。这点应该是女性的传统吧。其实现在的许多八十后女作家依然在兢兢业业地吃着零食,婚姻对她们来说,仅仅是一种生理反应。她们更喜欢称之为性。她们在床上吃零食的样子挺有趣。
有几十位八十后的作家刚刚从北京吐完了“中华牌”(我随便想起的一个牌子,恰好它正在掉价)烟圈回来,路过冰天雪地时,随便在雪地里净了身。有几位看我还呆在电脑前睡觉。他们好心地把我摇醒----
“呆子啊,都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睡在这里?”
“起来,我们上床去。”
2004/12/31于深圳退笔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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