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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文/如烟往事 我在把刀飞过去的那刻,眼里充满仇恨。 我看见那个,我孩子的父亲,他闪躲。我看见刀从他的耳朵上飞过,他的耳朵顿时,有了耀眼的血迹。 我笑了,声音越笑,越大起来。 后来,是狂笑。 我看见他抓起身边的火钳,砸了过来,我没看见我哪里受伤,我没有感觉到我哪里疼痛,我却在嘴角,尝到丝丝咸咸的血腥味道。 我再次挥起手中的另外一把刀,死命地想一死了之。被房东拉开,我听到房东说,你不怕杀死了他吃官司吗? 我大声叱责,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是的,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法律是谁定的?是给谁定的?是在谁的身上才能够显示的?是谁的能力才能够拥有的? 在我小的时候,亲眼看见我的小表姐,十三岁的小表姐,在山下上初一,星期六上山回家的路上,被人奸污,跳崖身亡。 那个畜生是乡长的侄子,姑姑到最后,一条人命,换取了1000元的赔偿金。 姐姐的命,原来,只是值那1000元。 所以,请不要和我到说法律。 在我上初三的时候,看见邻村的一场葬活人的场面,至今不能忘记的恐惧。 一个8岁的小丫头,因为喜欢村上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子。就去想抱抱那孩子。孩子的妈妈笑着,将孩子放到小丫头的背上。 小丫头欢喜地,背着小孩子满村转。那孩子的妈妈,乐得清闲一会。 就这一会,事情出现了,8岁的小丫头,在背着那孩子到村口的路上时,来了一辆拖拉机。她闪躲时,背上的小孩子摔了下来,没有被拖拉机压到,却谁也想不到的是,落地就摔死了。 葬小孩子的时候,小丫头披麻戴孝,跪在坟前,就在最后的时刻,年仅8岁的小丫头,被人一脚踢了下去,看见土,大把大把扬起,她就这样,被活埋了。 所以,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我娘娘的妹妹,还小我两岁。 因为怀孕,生了丫头,还没有出满月,就被逼着下地干活。 在孩子不到半岁时,因为村上计划生育特别紧,她有一日从田地回家,发现不见了自己的孩子。问婆婆,没有回答,却挨了一顿打骂。 在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婆婆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后,她一夜之间疯了。她疯了,她的丈夫在没有离婚的情况下,把她赶了出来,很快,重新娶了一房。一年后,有了个儿子。 而她,整天抱个枕头,哭喊着,我的娃,我的娃。 一年后。溺水而亡。 所以,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结婚后,我怀孕,因为干了重活,先兆流产。在一个雨夜,大出血,被我西宁的大嫂,送到青海红十字医院时,人已经昏迷不醒。 当医院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一道又一道,需要签字时,我的丈夫,死活不肯。是我嫂子一巴掌打过去,要和他拼命,他才签的字。 在我还没有脱离抢救室时,他在我家的床上,和别的女人睡在了一起。 在他自己的亲妹妹告诉我的时候,我的丈夫一句:不过玩玩,你生气什么啊? 那次,我差点从医院的四楼,跳了下去。 在西宁因为没有结婚证,因为我们是早婚,嫁他时,我只有17岁。当时是为了迁户口分庄基和田地,结婚的。在西宁不能授理的时候,回到西安。却因为他的舅舅,在西安的公安厅,诉讼被打了回来。 他家人扬言,生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你不让我儿子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所以,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2003年的春天,风沙很大。 我接到已经和我分居而过的丈夫的电话,他说,你到什么什么地方去下,我和丫头在那里等你。 我下班后,直接去了那里。到了才知道,这是一个骗局。 我看见我丈夫的一个酒肉朋友,手上拿着一张字据,是我丈夫赌钱输了2000,把我压给了这个人。 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走近窗户,迅速推开,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我没有摔死,我只是,腿受了伤。 伤还没好,我再找到法院。他只是被拘留一个星期,回来后,扬言不会放过我。无奈,在我的腿还没有完全养好的时候,我离开了西宁,到了杭州。 这就是我为什么离开西宁而到杭州的原因。不是我害怕死,是我西宁的养父母不肯我留下。因为我西宁的弟弟,一直说,姐。他再敢动你,我就先杀了他,让他走不出莫家街。 我的养父母家,就他一个儿子,我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他的前程。 所以,我离开西宁。 所以,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今年的五月份,我回西宁。我和丫头住一起。 他有一日知道我回西宁,便拿看孩子为名,跑到我住的地方。我们有一年没见了,言语不多。只是阴着脸。不说话。 他拿钱给丫头,说,给爸去买包烟来。 丫头迟疑不肯走。他大声斥责丫头。丫头看着我,慢慢走了出去。 丫头刚刚出了门口,他就转身锁门,我知道大事不好,还没喊出来,就被他捂住了嘴。那次的代价,是他拿筷子,刺伤我下身,打伤我的额头。 当夜,在丫头睡觉以后,我喝了药。却在关机的时候,看见我搜狐的朋友—玉儿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没接,他就奇怪。他知道我是从来没有不接他电话的,他就使劲打,我接了,他听到我声音不对,给西宁打了110-。 我就这样,在昏迷后,被人又救了过来。 因为这样,我再次离开西宁,到了豆豆那里—深圳。 所以,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今日,因为我住的房间,窗户玻璃被风吹落。我去买玻璃时,遇到在街上转的他,我想转身的,被他拉住,问我做什么。知道我是去买玻璃,他说,我那里有一块,我给你拿过来。 他是拿了过来,酒喝的醉熏熏的,我闻见就恶心。 丫头不在家,上学去了。他就在我身上乱摸,我死命挣扎。我们分居已经四年了。一直不能割舍我的儿子,每次听到儿子在电话中喊我的声音,会哭得天昏地暗。 我在电话这头哭。儿子在电话那头哭,丫头抱着我哭。房间就会是一片哭声。 一直觉得对不起我的儿子,丫头是我拣来的,却一直在我身边,儿子是我亲生的,却一直被他们家带着,不肯给我。 经常和丫头,在睡觉前,看电脑桌上的存钱罐,或者丫头存一毛,或者我存一块,都是给我儿子存的。希望,过年能够回去,看看他。 一直因为孩子,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我过日子,日子也过我。我知道我很软弱。许多的人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婚就是离不了?我无言。 无言是知道,自己脚上的鞋子,是怎样的疼痛和挣扎,只有自己明白。 我累了,我倦了,我不想挣扎了。 但是,我也学会了保护自己,我在上次吃亏以后,我就买了两把锋利的水果刀,我一直对他说,如果你敢近我身,欺负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样,下午的事情,就发生了。 一个月前,因为他问我要我的稿费,我没给。在一个夜晚,他趁着酒意,堵了我房间的烟筒。好在那天夜里我睡觉时,已经到了凌晨2点多。我醒时,头非常疼痛,恶心。挣扎起来,打开了门。可怜我的丫头,昏迷不醒,在医院抢救了几个小时。 丫头自从那次煤烟中毒后,就一直身体没有恢复过来,小脸蛋经常苍白没有血色。我就很害怕,他再害我们。 与我亲戚,找到他说时,他一口话,我赌钱输了,你想安静,给我你的稿费来。 我弟弟冲上去就和他打了起来。 看见两个男人,打在一起,看见我瘦弱的弟弟,不是他的对手。我哭喊着,死死拉回了我弟,我说,我给你,都给你。 我那天去时,多了心眼,拿着录音机,有了证词,110再次拘留。还是一个星期。又放回来。对于他这样经常聚赌闹事的人,进拘留所就如同进他家的前后门。 所以,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我憎恨法律这个词。 在我走过的34年里,看见了现实中,眼前,发生的许多,不公平的事情。我不知道,法律在什么人身上,才有保证?我不知道,所谓的法律,是保护谁的法律? 西宁曾经有一桩冤案,被害人的姐姐为了给弟弟伸冤,几年下来,丈夫与她离婚,工作没有,生活失去正常。几次上北京申诉,没有消息。经常在大十字天桥下,寒冷的风中,跪着,手上高举着弟弟的血衣。虽然西宁有许多的人,很愤慨,但是,因为没有权利,就没有了正义。 最后,是中央最高的领导人,到西宁审查工作时,才给她还了一个公平。 而能够有她这样幸运的,有几人?而这样的幸运,让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们有多少人,能够如此坚持着,能够如此等待着奇迹发生? 我自己小小的家庭事件,我没想有多么严重。 我只是,从小,看见了许多的不公平。我们大西北的男人。都是习惯打老婆的。都是习惯大男人主义的。 在我们西安有句话:八百里平川,养了一群懒汉。 他们是习惯饭端到手上,酒递到口边的男人。在他们眼中,打出来的老婆,抱出来的娃。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忍受他到多久?我不知道,我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我一直说,你重新娶个老婆吧。你放了我好不好? 他哼声,想的美,我不会让人说我被老婆不要了,你等那天我不想要你了,我再说。 我们从1993年,开始闹离婚,到现在,很倦了。很累了。我没有精神折腾了。家里的经济越来越差,孩子越来越害怕我们吵架打架。 也想过,离开,永远地离开。可是,丫头怎么办? 我小时候,是被我家不要的娃,我知道我从小是怎么长大的。所以,在我拣回我的丫头时,我就发誓,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让她过我小时候的日子。 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能把她一个人丢下。若是带她出去,她的身体很不好,我的身体很不好。那些年带她回西安,回去就生病,一次还差点死去。她不习惯天气热的地方,浑身长满水痘,怎么打针都不管用。没办法,我们回了西宁,回到西宁。她就好了。 医生说,这丫头,是不能去西安的,那里气候她不适应。我本是想带她去杭州,想到这些,她不肯去。她不去杭州,我怎么能够走?她不去杭州,我只能在西宁管她。 点上一支烟。 让我的思绪,片刻地休息下。 不知道这些乱乱的文字,想说明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意思,很没意思。我不习惯说这些,是不习惯诉苦。从小就习惯了隐忍,从不肯在人前流泪。 所有的所有,想说的,依然是那句:请不要和我说到法律! 如烟于青海西宁2004-12-30日凌晨1。01分 ※※※※※※ 人在天涯,心在旅途,生命在别处。我是一只迁徙的候鸟。用文字纪录自己的悲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