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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冬至节的主要文化内涵。 古代,冬至的礼俗与年节相差无几,节庆文化也丰富多彩。在冬至诸多活动中,最能体现其文化内涵的为食俗文化和消寒活动。 (一)冬至节的食俗文化。 立冬后,民间有冬季进补的习惯。冬至后,严寒接踵而至,为抵御冬至后的寒冷,各种冬至食品不断出现,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形成了独特而丰富的的冬至食文化。馄饨、饺子、汤圆、赤豆粥、黍米糕为冬至主要节令食品。 1、馄饨与饺子,为冬至最著名的节令食品。 馄饨和饺子,是中国面食消费的两大主力品种,千百年来深受人们喜爱。北方人偏食饺子,南方人喜吃馄饨,成为南北两大饮食奇观。但要将饺子和馄饨的概念和区别分得清清楚楚,是件很费劲的事情。 俗谚云:“冬至馄饨夏至面”,冬至吃馄饨为我国民间普遍的风俗。馄饨的历史可追溯到2000年前的汉代,《清稗类抄》载:“馄饨,点心也,汉代已有之。以薄为皮,有襞(音:臂,泛指衣服的皱纹)积,人呼之曰绉纱馄饨,取其形也。” 古代的馄饨,是用米粉或薄面裹馅,或蒸或煮而成的“包子”。 中国古代并无馄饨饺子之分,最早出现的是馄饨,为祭祀用的祭品。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各地风俗习惯的不同,馄饨的名称和形制,也发生了很大变化,逐渐出现了新的品种——“月牙形”的饺子,如西汉时期冬至日,长安盛行吃名为“馄”的食品,但那时属于饼类,如汉朝杨雄在《方言》中称饼为“馄”,张辑的《广雅》云“馄饨,饼也”;南北朝时,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云:“今之馄饨,形如偃月,天下通食也。”这种“偃月形馄饨”与南宋时的“燥肉双下角子”、元代的“匾食”和“角子”、清代的“饽饽”,都是现代饺子的祖先,只是叫法不同而已。在北方部分地区,至今还保留着饺子的古称——“扁食”,如山东著名小吃“济南扁食”,就是古称的沿袭。《正方通•食部》云:“饺,或曰今俗饺饵,屑米面和饴为之,干湿大小不一,水饺饵即段成式食品‘汤中牢丸’,或谓之粉角。北人读角如矫,因呼饺饵,为‘饺儿’。”饺子名目如此繁多,令人眼花。明清至今,饺子已经发展为600多个品种,加工热制技法有煮、蒸、煎、炸等多种,馅料繁多,更难详述。扬州的蟹黄蒸饺、北京的三鲜饺子、河北的羊肉水饺、陕西的酸汤水饺、上海的锅贴饺子、山东的高汤饺子、东北的老饺子等都是闻名遐迩的饺子名品。 唐朝,饺子和馄饨分离,史料文献中,有“生进二十四气,馄饨”形状用料各不相同的记载。至明朝,饺子和馄饨彻底分开,成为两种截然不同的食品。馄饨也发展成为一种制作考究的食品,形成了鲜明独立的风格。其制作和包裹方式大致有“官帽式”、“枕包式”、“伞盖式”、“炒手式”等。因地区差异,叫法也各不相同,如在江浙等大多数地方称“馄饨”,江苏淮安称“淮饺”,四川称“抄手”,广州称“云吞”,江西称“清汤”,湖北称“包面”,新疆则称“曲曲”。 四川成都的红油抄手、河南郑州的“老蔡记馄饨” 、江苏淮安楚州的淮饺,为馄饨的代表产品。 唐朝段成式的《西阳杂俎》载:“长安永记馄饨,滤汤可煮茶。” “长安永记馄饨”当为史料文献记载的第一个馄饨名牌,汤清是其特色。现代对优质馄饨评判的标准为:皮薄如纸、馅细无渣、入口滑爽、汤清味美,食后唇齿留香,百吃不厌。 馄饨和饺子,源出一脉,面皮、馅料、包裹形状为其构成的三要素;馅料虽有万种,都离不开荤、素范畴。千百年来,从形式到内容,北方的饺子,没有质的变化,风格固定;南方的馄钝,却不断推陈出新。在冬至节食用它们,其文化隐喻到底是什么? (1)食用馄饨的风俗为迎新的象征。 食用馄饨的文化象征,其源头可以追溯到上古神话。 混沌的本意,指的是一种灰蒙蒙,暗乎乎的状态。在中国古代神话中,盘古开天辟地前,宇宙间有一位大神,名字就叫“混沌”,为中国神话中的第一位天神。汉代《神异经》里的混沌,是一只像狗又像熊的野兽,有眼睛却看不见,有耳朵却听不见,有腿却不能行走,空有一个没有五脏的肚皮,有一条肠子却像管子一样笔直。“混沌”不但样子怪,而且天然生成极坏的品行:遇到有德行的人,就用一股蛮劲去抵触;遇到横行霸道的坏人,反而服服帖帖,摇头摆尾地前去依靠。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它总爱咬着自己的尾巴,回旋着,仰面朝天傻笑。 在远古神话中,“混沌”神无面无目,形同一只肉球。由于它的存在,世界黑暗不清。在《庄子内篇·应帝王》中,混沌被凿开七窍而死,但出现了天地和人类;在《淮南子》中,阴阳分开,混沌死去,天地开辟;三国吴人徐整的《三五历纪》中,混沌被盘古分开,天地开辟;在古代还有鼠咬混沌,光明出现的传说。以上神话和传说都在阐述着一个共同的论点,混沌死去,是天地开辟的前提,也是新纪元开始的标志。 馄饨是“混沌”的谐音,形状也是一团无面无目的肉球。它的实质是对神话“混沌”的效仿。“混沌”是事物源头和开始的象征,万物孕育其间;而冬至的日影长短、寒暖变化,代表着阳气的开始,生命的跳跃,农事的准备,为旧去新来的吉兆。千百年来,人们食用着馄饨,用无声的语言,默默诉说着辞旧迎新的秘密。 (2)馄饨食俗的民间传说。 冬至节食用馄饨和饺子,民间盛行多种传说,最流行的为以下两种: ① 馄饨的传说: 汉朝时,北方匈奴骚扰边疆,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当时匈奴部落中有两个十分凶残的首领,分别名叫浑氏和屯氏。百姓恨之入骨,在冬至这一天,用肉馅包成角儿,取“浑”与“屯”之音,呼作“馄饨”,恨以食之,祈求平息战乱,享受太平。冬至家家户户吃馄饨的习俗,一直流传下来。 ②饺子的传说: 冬至,河南人吃饺子,俗称吃“捏冻耳朵”。此食俗与医圣张仲景有关。 张仲景是河南南阳稂东人,他著有《伤寒杂病论》,集医家之大成,被历代医者奉为经典。张仲景有句名言:“进则救世,退则救民;不能为良相,亦当为良医。”东汉时他曾任长沙太守,访病施药,大堂行医。后毅然辞官回乡,为乡邻治病。其返乡之时,正值冬季。 当他看到南阳白河两岸的乡亲衣不遮体,许多人的耳朵被冻烂,心里非常难过,就令弟子在南阳东关搭起医棚,用羊肉、辣椒和一些驱寒药材放置锅里煮熟,捞出来剁碎,用面皮包成耳朵状,入锅煮熟,做成一种名叫“驱寒矫耳汤”的药物,施舍给每人两只“娇耳”,一大碗肉汤,医治冻疮。服食“娇耳”,喝了“祛寒汤”后,乡亲们浑身暖和,两耳发热,耳朵都治好了。后每逢冬至,人们便模仿着做,渐成“捏冻耳朵”的习俗。至今南阳仍有“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民谣。“驱寒矫耳汤”被后人称为“饺子”、“扁食”或“烫面饺”。 2、汤圆 汤圆,古代称为“牢丸”、“粉圆”、“面茧”、“粉果”、“元宝”、“汤饼”、“圆不落角”等,是用糯米制成的一种圆形甜食品,分有馅,无馅两种。宁波汤圆,贵阳吴家汤圆为天下名品。 汤圆是元宵节的节令食品,也是冬至的传统食俗,盛行于江南地区。古代冬至有用汤圆祭神祭祖的习俗,汤圆因此成为应节的食品。汤圆的“圆”意味着“团圆”、“圆满”,冬至吃汤圆又叫“冬至团”,民间称“吃了汤圆大一岁”,即“添岁”之说。 旧时江南的冬至前夜,家家户户忙着捣米磨粉,赶制汤圆,迎接佳节的到来,古诗“家家捣米做汤圆,知是明朝冬至天”,细腻描写了民间迎接节日的欢乐场面。 3、赤豆粥。 冬至,民间还有食用赤豆粥的习俗。《荆楚岁时记》载:共工的不肖儿子,死于冬至日,变成疫鬼,危害人间,但他害怕红色的小豆,民间就用赤豆煮成粥,驱赶疫鬼。此俗流传于陕西和山西地区。 江南一带,有冬至煮吃糯米赤豆饭的习俗,用以驱避疫鬼,防灾祛病。此为食用赤豆粥的变化。 红豆与瘟疫鬼的关系,为腊八节的主要习俗之一,在此不再赘述。 4、狗肉和羊肉,冬季进补的佳品。 冬至过后,天气进入最冷的时期,中医认为羊肉、狗肉都有壮阳补体的功效。北方和西部地区,流传冬至吃狗肉、羊肉的习俗。 冬至吃狗肉的习俗,传说从汉代开始。相传,汉高祖刘邦在冬至吃了樊哙煮的狗肉,觉得味道特别鲜美,赞不绝口。从此在民间形成了冬至吃狗肉的习俗。现在冬至,吃狗肉、羊肉以及各种滋补食品,是为求得来年有一个好兆头。 从冬至开始白昼渐长,民间以中午门前的日影为测标,说“过了冬,一天长一葱”。所以又称这天为“长至”。汉唐以来,宫女冬至后的女红,每天要多用一根线。这也就是民间说的“吃了冬至饭,一天长一线”。从冬至开始就“入九”了,故而冬至又称“数九”。 “冬至馄饨夏至面”,山东相当大的一部分地区这天要吃馄饨或者水饺。有的还要喝酒,据说喝酒是为了暖身子,吃饺子是怕冻掉耳朵,“饺儿”谐音“胶耳”。临沂、邹城、新泰等地有蒸冬的习俗。临沂用五谷杂粮面蒸窝头,邹城蒸饽饽,传说蒸冬是为了祈祷来年扬场时有风。民谣说:“蒸冬蒸冬,扬场有风。”古代蒸冬是为了庆贺阳至,冬至以后阳生,正如杜甫诗中所写“冬至阳生春又来”。人们用糯米粉做成米丸,叫做团圆子或冬至团,以象征团圆。饽饽和蒸窝头是团圆子的演变。 古代对冬至十分重视。古人认为冬至阳气生而君道长,是乱而复治之机。从汉代以来都举行庆贺仪式,到了宋代,达到顶峰。冬至前一天叫做小至或小冬,冬至叫做长至或大冬。冬至后一天叫作至后。节日三天,百官朝贺,君不听政,民间三日歇市,学生放假,民谣说“冬至大似年”,所以旧时利津、夏津等地又称冬至为亚岁、小年,同春节差不多,只是没有拜年这一条。济南、济阳、福山等地,官府庆贺如同春节,读书人也相互赠送贺片。莒县的士大夫阶层举行酒会,叫做“消寒会”,画“消寒图”。邹城则画九九图,同时亲朋之间互相赠送御寒用具,农家儿童则做“拿寨”、“打瓦”的游戏,少年开始学武术,叫做“看冬”,但是没有拜贺的习惯。据说孟子死于冬至日,乡人非常悲痛,于是废除庆贺冬至的仪式。山东其他地区普遍有学生拜老师和晚辈拜长辈的习俗,农家有祭祖的习俗。临沂民间认为,冬至是为死者送寒衣、固房屋的日子,家家户户用火纸剪制衣服,焚于墓前,尔后添土。莒县则祀祖于祠堂,仪式十分隆重。崂山县旧俗,冬至分两天过节,第一天叫“鬼冬”,摆供祭祖,吃小馉扎(饺子);第二天叫“人冬”,吃大馉扎(包子)。临沂、历城、临朐等地的妇女,习惯回娘家,庆云、无棣从这天开始窖菜,妇女开始做针线。邹城开始筑地窖、织席和纺线。日照民间传说冬至日如果云迎日出,云迎日落,则来年大吉。即墨民间根据冬至日期在当月的月初、中旬或下旬来预测当年冬天的寒暖,民谣说:“冬在头冻死牛,冬在中暖烘烘,冬在尾冻死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