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
手机的鸣声唤醒了清晨,象眨了一下眼睛,双休日了无踪影,时光以它不变的步伐继续,又是周一。梳洗打扮好,匆匆走出家门。天际虹云一抹,日影淡淡,应是晴天。
秋天的清晨,空气湿润,纵无风亦冷飕飕。身上墨绿色羊毛衫,米色长裤,米色鞋子,感觉自己似一株植物,不美丽也冻人。
班车晚点了。还好,不是在冷风呼啸之时。
车上时光漫长无聊,听歌,冥想,发呆,一扇窗口,一片风景,四季轮回中,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坐在窗内向外看,风景是流动的,我是静止的,也许从窗外看恰恰相反。城市在变,街道在变,人群在变。越过时空的尘埃,童年、少年、青年走成了背影,熟悉又陌生,匆匆又匆匆。
从家门口坐上车,不远就是读中专的学校,那扇临街的窗,曾蓝光悠悠,曾炉火暖暖,一个人,一个梦,一段情。十七岁花季,我的初恋,在那个秋日的黄昏。是梦是痛是悲是喜,往事如烟,那堪回首?
车向前,晨曦中旧式的市政府大楼古朴庄严,象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注视着城市的变迁。楼前原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知何故砍伐掉了,视野虽开阔许多,林中密集的鸟群随之消失,让人不免怅然。
再往前,医院对面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那曾是我童年的家,我看到四岁的我独自我梦中醒来,孤独中,我在哭泣,爬在窗台,眼巴巴望马路对面,渴望母亲向我走来。穿着白大褂的母亲总是脚步匆匆。伏在母亲的怀里,永远是淡淡的来苏水的香气,那是母亲的味道。是我温暖所在。
医院院子里那巨大的毛主席像呢?我在那里捉过迷藏。树林中灰色的水泥台呢?母亲工作时,那就是我的乐园;那高大的梧桐树呢?树洞里藏着的泥巴小碗儿、小凳儿。是我童年的玩具;还有门前的路灯呢?夏夜里歌唱的蟋蟀哪儿去了?门墙边的榆树呢?浓密的树叶丛里,哥哥可看到妹妹仰起的小脸儿,等着捋下的榆儿……
这座桥,走着小学的我,中学的我,河水瘦了,石头桥礅不见了,河里的泥鳅小鱼儿还有吗?何边高大的绒花树只在记忆里飘香……
路上,记忆在闪现。三年前第一次踏上这条上班的路,没有憧憬。只有惶惑: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三年中,来了又去,依然没有憧憬,只有回忆,以为是开始,其实是延续。平淡的故事要用一生讲完。也许当今天成为昨天,昨天成为记忆的片断,内心的平静才是永远!
车驶向郊外,新修的高速公路向远方延伸,道路承载着人的欲望人的足迹人的憧憬人的气息,通向未知的世界。路旁渐渐变小的耕地依然默默生长绿色的秧苗,是守望?是等待?沧海桑田,时事变迁只是一粒尘埃。
田野里,一座孤坟默然,是谁?男人?女人?曾有过怎样的人生?黄土垄中,他(她)在想些什么?泥土里是否温暖?是否听到草儿的呼吸?虫儿的呢哝?
往事真能如烟?
无语望青山,多少“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风又飘飘,雨又潇潇。
2004-10-18 星期一(Monday)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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