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高度

写在儿子十四周岁的日子里

今天是你十四周岁的生日，我的儿子。

一大早，你的爸爸已经发来短信，他祝福你的成长；也祝福我们自己有这样的好儿子！

每个母亲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看站在她身边高高大大的儿子呢。我常会仰起头看你纯正的眸子，看你唇边那一抹淡淡的胡须。我知道我的目光是暖暖的亲亲的，心里是甜甜的美美的。甚至我真想仰首对天远眺大山，很自豪地大声喊出：看到了吗？这是我的儿子！

你不再是那个被自己放的屁惊惧的边跑边回头寻找的小宝宝，你不再是那个天天骑在在爸爸脖子上撕抓爸爸头发的小调皮，你不再是那个天天坐在妈妈车子后面给妈妈背儿歌的小精灵，你不再是那个回到家就合上眼睛抹着鼻涕背课文的儿童。可流动的时空常会让妈妈看到阳光中的你的所有的一切。

一直到现在，你的一些阿姨常数落我对你不关心。比如：同在一个餐厅吃饭，有些老师会把饭提前给自己的孩子盛好放在托盘里，而我从未有过；其他老师给孩子买了水果、巧克力送到宿舍，我却很少；其他老师常会叫自己孩子出去吃饭，我只会在节日里或你心情不好时才和你一起吃饭等等。各种现象都在说明我不是一个好妈妈，至少是一个不疼爱儿子的好妈妈。你怎么认为呢，我的儿子？

我还记得你五岁时的一件事，我带着你去百货大楼，你看中了一枝枪，站在柜台前非要买。那枝枪的价格是120元，而我当时的工资是只有五百元。更主要的是那枝枪是一支仿真的气枪，儿童玩很危险的。可你就是要，你哭呢，闹呢。怎么哄也不走。满大楼的人都在看着你的哭闹，可这到好象给了你力量，你的哭声近似嚎叫。当时我的口袋里有二百元钱，但我心一横，一声不吭地走下楼去。你嚎着快步跟下来。似乎从那次后，你再也没有随便要东西。

你还记得你曾说妈妈冷酷的事情吗？那是你六岁时，你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住，跌倒在地，腿有些划破了。你哭着赖在地上。我走到你的跟前，很平静地说：先站起来！你含泪的眼睛看看妈妈，慢慢地起来。可这件事却很多年留在你的记忆。一直到三年级时，因为另一件事你生气了，就把这件事在日记上写道：小时候，我跌到了，妈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让我自己站起来。妈妈的心太冷了。儿子，现在你还这样想吗？前两天。我们一起看愈世伟先生的报告，当听到一个外国妇女教育她跌到的孩子时，你不由得对我赞到：妈妈，你小时就是这样教育我的。我打趣你说：不对呀，那是妈妈太冷酷了。

我想你最清楚记得的妈妈打你的事情，你的那篇日记我一直留着。

爸爸和妈妈都有个习惯，回到家第一个要找的是你。那天我下班回家却没有看到你。已经是晚上六点了，马路上的灯已经全部亮起。你的奶奶说：放学后你就出去了，到现在还回来。我的心立即吊了起来。

我问遍楼上楼下，然后又启动摩托找遍校园里的角角落落，都没有你的踪影。妈妈的泪已经在风中流下来了，因为那段时间到处有拐卖儿童剖心剖肝的传说。我又挨家找你的同学。当我在同学家里找到你时我没有说任何话，可回到家后，我从阳台上摸起了一把扫帚，边哭边抽打在你的身上。不知是扫帚本身不结实还是我打得太狠，那扫帚竟然打碎了。你却没有哭。等我打完了，才恨恨地说：我去同学家商量问题，有什么不对？然后饭也没有吃，跑进自己房中把门插上了。那天晚上你就写出了这样一篇日记：今天晚上我去同学家商量问题，一点也没有错，却遭到妈妈的毒打。看到她拿起扫帚打我，我没有躲闪，任凭扫帚打在我身上。我看到妈妈丑恶的嘴脸是那样的凶狠，但我没有错！我宁死不屈！

第二天的晚上，妈妈坐在你的床边抚摸着你的额头谈妈妈找不到你的担心时，你趴在妈妈的怀里说：对不起，妈妈。我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我说：我给你留着这篇日记，这会对你很有益！

儿子，想你的事情太多太多，点点滴滴都可以让妈妈写很多很多。你已经很懂事了。最近几天妈妈感冒了，你陪妈妈一起吃饭，嘘寒问暖；昨天晚上天降大雾，你跑到我办公室里说：妈妈，路上小心，雾很大！这句话让当时在场的同事也不由得感叹：真羡慕你有个好儿子！

儿子，从对你生活的关心程度上，与很多妈妈相比，我真做得很差。但我却自有爱你的内涵和高度。我的书橱中整整齐齐码放着你从小学到现在的试卷、作文本、和各种奖状；我保留着你自己困惑时写的日记甚至是一片你随手撕下的字纸。我相信，我的儿子以后看到他儿时的东西会开心笑起，会勾起他很多美好的回忆，我的儿子肯定是优秀的！

前几天，爸爸妈妈商量再买一套房子时，我和你开玩笑说：儿子，这相当于妈妈爸爸给你的财产了。你一脸严肃：妈妈，我才不要呢。我会像你们一样自己奋斗。你们已经给我做出了榜样。

儿子，妈妈不知将来如何，但听你的话，我真的很欣慰！是的，好男儿就应该这样！

儿子，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专程赶来了。午饭前，你神秘兮兮地给了我一个信封，那是你自己做的，上面画着一条小路通向一座温馨的小家园。你搂过我的头：妈妈，回学校再看信，从今年开始，我每年生日都会给爸爸妈妈写封信。儿子，那一刻，妈妈的心里飞出快乐的冀望。

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安静的小包房里，慢慢品尝着自己爱吃的饭菜，儿子，爸爸妈妈感受着你的成长，心中为你点燃着祝福的烛火。

2004-12-4 午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