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文：如烟往事

人，不会靠在一个陌生的肩头。同样，也不会施与怀抱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但凡身体的亲密，都是来自心底的需要和认可。

                           ----------------序

她今年25岁。

她是我在杭州最好最亲的朋友。

我们曾经住在一起，半年之久。

她是晓笑。

她是小歌的表妹，而小歌，既是我的亲人，又是我的蓝颜知己。

一度对晓笑说，晓笑，从不知道我和小歌如此投缘。
可是晓笑，任何平顺都必定潜藏波澜，命运会安排给我们逃脱不得的劫。

晓笑，你是我在杭州唯一的至交。晓笑，我惧怕劫难，无论是小歌还是我和你，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就这样，开心在一起。

晓笑的初恋给了一个远离的人，晓笑从此心有点寒冷。上大学时，认识了一个宁波的男同学。男孩子说话很是稳重，对晓笑照顾的很是周到。

一度我和晓笑睡在一起的时候，说到这些事情上，我便会笑着说，晓笑，找个爱你的其实真的很好，我们爱的人只能是让我们沉沦。

晓笑每每，这个时候，会安静地，抱着我，烟，我不想勉强自己，最爱的已经没有了，我何必强迫自己去接受我不想要的人和事？

我便无语。

今年三月，我离开杭州，走时在杭州火车站，我们相拥。

她哭着问我，烟，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离开杭州？其实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小歌说清楚的。

我笑，晓笑，有时候，唯有离开才是结束。

今年9月份，我去杭州，因为知道她和她男朋友住一起，我就自己到骆家庄以前的房子住下。她的电话，短信，要命地摧着我去她那里。

那夜，我在杭州的网吧，和杭州宝贝说点事情，被她逼的要死，我告诉杭州宝贝，我要下了，晓笑一直在催我过去，说我再不过去，她要来了。

本是很宠晓笑的，当她是孩子，当她是妹妹，我住的地方，到大关小区，有很远的一段路。

当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804已经停开了。只能是转车，先到武林门，再转到大关去的车。在大关下车后，看见晓笑走来，我们紧紧抱在一起。

她说，烟，想死你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头，傻瓜，我不是来了吗？

三月到九月，不过半年时间，人事皆非。

小歌结婚了，晓笑面临着或者结婚，或者，悔婚。

一夜，我们三个，在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店里，吃沙锅。看着小歌细心地为我擦拭杯碟，细心地为我盛汤端菜，忽然有落泪的冲动。想必，是久违的感觉。

而晓笑，沉默着，脸色发青，她到最后，说了一句：我要悔婚！

说的语气，很是坚决。

小歌望我，烟，你怎么看？

我轻轻握住晓笑的手，笑，你爱上别人了，是吗？

她惊讶，却只是喊了声：烟。

我苦笑：笑，我懂得，对于我们不爱的，只能是温暖我们一时，温暖不了我们一世。不爱的，终是不爱。有一日，遇到让自己心跳的男人，笑，你所以想悔婚。可是，笑，爱情是毒药你明白吗？让我们沉在深渊不得救赎，让我们挣扎其中，疼痛万分。怕只是怕，到头来，我们爱的人，原来，是不值得我们爱。而爱我们的，却是与我们相守多年的。笑，你和东在大学里的四年直到现在，有七年的光阴了吧，没有爱情，亲情也是应该有的，笑，我只能想说一句，爱人和被人爱，后者比前者，伤人。

我说时，是不敢去看小歌的眼神，也许是内心里，有愧疚。

离开杭州时，竟然没有去通知他们两个，小歌在忙结婚的事情，晓笑依然沉迷于另外一段感情中，找不到出口。

走的那天，杭州大雨，杭州宝贝去送的我。火车开了，我才给晓笑和小歌发了短信，最先回我的，是小歌，他语气很是无力，烟，走也不肯告诉我一声吗？我是不是连送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晓笑回的是电话，她电话中很是清晰地告诉我，烟，我决定了，悔婚，我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后来回西宁，一夜的长途电话中，我才听明白，晓笑爱上的，是一个离了婚的男人，还有个6岁的小女孩。也是住在绍兴路那里的，知道这个男人是开广告设计公司的，知道这个男人是浙江诸暨的，知道这个男人大她6岁。

我问她，他爱你吗？

她说，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喜欢他的成熟，他的身上有种让我心疼的感觉。

我叹气，女人啊，女人。

以为，就这样了，爱的人，会好好爱下去，爱的人。会好好的在一起，爱的人，会有个结果。

前日，晓笑打长途又是好久，声音冷冷：烟，我们分开了，我怀孕了，我不敢告诉家人。烟，我需要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不要问我们分开的原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都看明白了。

我顿时心痛地，掉泪。

亲爱晓笑，你一个人去医院我怎么放心？亲爱晓笑，怎样的痛苦让你一个弱小女子来承受？

我打电话给小歌的妈妈，我说阿姨我是如烟，阿姨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小歌的妈妈，是晓笑的亲姑姑。

昨日夜里接到晓笑的短信，她说，烟，痛苦撕心裂肺。方才明白你那时在手术室里的坚强。

看着。就心痛。不是子弹，却有迅速击中我的心的力度。
这一场情伤。粉碎了她的坚强。

原来。所有的满心欢喜。和情爱后果的承担。均是她一个人的事。
有关当事人，就可以那样放肆的消声匿迹。死无对证。

让她活在耻辱里。
日日回想。细节越唯美越是讽刺。

是，是一场死。
死后重生。
她怎么能快乐。

身体上的疼痛。心理里的烙伤。不绝不缕。
亲爱晓笑，原谅如烟。在你最疼痛的时候，却，不能为你分担一点点。

亲爱晓笑，我已经从你姑姑的口中知道一切，那个男人那么懦弱，他的前妻从上海回来了，对他说，我想回头。男人自是不肯，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怎样离开杭州与他人私奔的。只是，这家公司原本是前妻的父亲所扶持起来的，更何况那女人与他6岁的女儿，日日地，守在家中，夜夜地，柔情纠缠。

那女人到公司，对晓笑说，我和我丈夫已经睡在一起了，希望你离开。

晓笑不相信，目光如箭射向那男人，男人畏缩闪躲，没有言语。

晓笑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安静地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一与同事交代完，转身离开。

男人也许是不知道，在晓笑的血液里，已经有了他们爱情的种子。

亲爱晓笑，这样的一场，情爱，让你受到伤害的，也许，是两情相悦后，你所背负的全部，却只是，只是你自己对于爱情理想的成全。他，连挽回的姿态，也没有。且不说承担，且不说挡风挡雨。

而这一切，在相遇的最初，在最初的想像里，是不可以设想的缺陷。
摧毁了晓笑所有纵身跃入的热情，然后，伤到她的尊严。
只有。
应只有，被人踏到尊严，会让决裂不管不顾。况且，况且，他是你的爱人！
浩天的情爱，也是枉然。

爱，也许只有一瞬间。或是，很多的瞬间。曾真实的存在。
换成我，刻刻地，不休不眠地爱一个人，也难。
为了它刹那的光芒，我们用一生追逐。
并且，不知悔改。

烟，我错了吗？

亲爱晓笑，你没有错，爱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些前因后果，错的是，许多的人和事情，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

错了
还是对了
于如烟此刻是纠缠的问题。
只是，放弃这样的坚持，如烟会沉寂所有的语言。
 
这样的劝慰与鼓励和明澈尘世，与我，晓笑，我无话说。

亲爱晓笑，杭州的太阳，是温暖的，希望能够照到你的身上，温暖你冰凉的心。

亲爱晓笑，原谅如烟不能在你身边陪你。

亲爱晓笑，因为我们坚强。所以要承担更多悲伤。

不要问我为什么流泪，不要问我为什么电话中，呜咽。请别问。

看我静静的。胡乱的文字。胡乱的说话。那一段浩天情爱。已经云烟过往。

                     写于青海西宁 2004-11-30日        11.4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