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的“隔靴搔痒”思想系列之一
文/烽烟
[围城定律]
人类天生一脸苦相。
如果我们把乱发当作草,两眉拧成一条绳,鼻梁拼命下垂,口没遮拦。那么,这个组合就是一个“苦”字。
生命与死亡苦苦相逼,爱情和婚姻苦苦相逼。使你渐次退到墙角。
不退反进的,是把一脸苦相当作酷相的少男少女,他们将“苦”字弯曲了一下,变成一个“酷”字,便高蹈着越墙来去;或者,小嘴一歪,口出狂言,轻易许下一个风中的承“诺”。
一诺可值千金。然而诺是苦果,白头偕老成为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境界。这仅有的一点生意便又早夭了。
所以,围城是一座重灾区。就在我们的心脏附近。
[码头定律]
我所说的码头是指有阴风逡巡的墓园。每一个人都将在此,黑漆漆地缩小自己,为世界尽可能多地节约空间。无论生前是否卑微或高尚,平凡或伟大,这最后的码头都将泊靠让人类完成生命序列的同一。
生之风险固然太大,死之阴风也不小。但你必须替别人算计自己,让码头成为最后的投资市场。
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像当初逃婚一样。但最终你仍将乖乖回到自己的码头,在夜幕下掀起死亡的盖头。没有红烛,没有新娘。
历史的舢板还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颠簸,一如既往。只有当这个人是你的亲人时,你才知道餐桌从此缺失了一块。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盖棺定论。
[松子定律]
“弈棋松子落,垂钓柳丝悬”。古之高士将之视为自然界的搏弈和寻欢;诗人谓之无人之境。皆入化境之说。
浅尝围棋十余年,业余五段耳。乃与同道中人手谈的结果。虽有过挑灯摆谱,繁星入帏之境况,但终因身心未曾合一,无法研悟个中大雅之趣,而难免落入酒后无处话凄凉之境。试问躯体与松子迥异乎?
山间黄叶满坡,松下经纬盘根。人间惊心处均奔来眼底。
惊而松子落。落入棋局,轻轻摇晃。不禁拈得一笑:
松有几段?
2004/11/29于深圳退笔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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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论集《仰望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