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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法特祭
是的,他们在1988年宣布建国了,可关于他们的疆域,国际上居然有将近一百种说法。 是的,有一百多个国家承认他们,可他们的总统却被另一个国家的军队软禁在了属于自己的疆土上。 而今天,这个总统也撒手人寰,按照先知穆罕默德的指引:他离开了人世,象一个婴儿离开母体,开始了又一次的生命。 阿拉法特,如果他真的又一次开始了新的生命,我宁愿相信,这新的生命是世人,包括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包括亲人和敌人,赋予他的。 愿他的离去,能唤醒人的,哪怕一点的良知。 以不愧对这个战士,以不愧对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那一尊神,不管是穆罕默德,还是耶稣,还是上帝,还是天王老子。你要想到啊,在你为自己的幸福努力奋斗的时候,还有七百万的人在为生存流血流泪,你有权利获得幸福,他们没有权利活着么? 而今天,带领他们谋求生存的那个人走了,阿拉法特走了,一个战士走了。 我总是在想东方另一个哲人的一句话:“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阿拉法特的一生,为这一句话做了一个很好的注解,没有人比他能更深的理解惨淡的人生是怎样的悲伤了,也没有人比他见过更多的淋漓的鲜血,可他没有消沉,也没有倒下,所以他是战士,是勇士。 连他的死亡都那么充满韧性,十三天的“死去活来”,他用他最后一点力气轻轻拨动着世界的琴弦,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他用他最后一点力气,用死亡,试图,来唤醒这个世界的良知:那样一个古老的民族,今天,还没有自己的国家。有谁?有谁有资格来谴责他? 有人说他独裁,他说:“别和我谈人权和民主。”是啊,今天象一个正义化身一样谴责这位老人独裁的人,请你翻开中东历史,你能不能从那血腥的味道中闻到自己的血?请你不要谴责这位老人了,没有人天生好战,是你把他逼成了战士,你就不要再喋喋不休了,妓女是没有资格说别人不贞节的,除非你还想给自己立个牌坊,可,偏偏,这样的人很多。 有七百万人说:给我一个家园,我们愿在那里种地。 他说:我带着橄榄枝和自由战士的枪来到这里,我恳求你们,请不要让我手里的橄榄枝掉在地上。 可是,没有人敢去接过他手中的那一份和平的希望,一直到他死去。 于是我们看到了这样一个形象,他左手拿着橄榄枝,右手拿着冲锋枪,孤独地,坚韧地,不屈不挠地,等待着和平的鸽子在那块神圣的天空自由飞翔的一刻。 那一刻没有到来,他走了。 有人说一个恐怖分子走了,他从不辩解,公道自在人心,是不是恐怖分子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哪一个国家说了算。 有人说他腐败,他也不解释,电视画面向世人展示的是,他在用发抖的手,掰一块干硬的面包,然后放到碗里,用汤泡着吃。 有人说他贪污,把十亿美元留给了妻儿,他不理会,可是有一点公正的脑子的人都应该明白,他的妻子为什么不承认他的死亡,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并没有为她留下什么。 有人说甚至说他把老婆送到浪漫的巴黎奢侈,无耻啊,有谁娶了老婆是为了远隔万里?难道真么没有人愿意承认,巴基斯坦,连他们的总统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更何况他的妻儿,难道,有人就想让他全家都生存在危险之中,那才是勇敢?那才是高尚?那才是领袖? 所有关于他人格的诋毁他从没有一句回应,他一生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给我们一个家园。 没有人听到,有人听到了装作没有听到。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高尚的人吗?可是这个世界还是给他头上泼上了一盆又一盆污水。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勇敢的人吗?尽管他已华发满鬓,虚弱不堪。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彻底的人吗?他以死抗争,坚持到死。 虽然他死的时候,他的民族还没有胜利,对于他本人,他已经是一个胜利者了。尽管,也许,他自己并不看重他本人的成败。 他走了,他离开了正在被别人的军队包围的拉姆安拉官邸; 他走了,他再也不用四处奔波了,一生中,他在飞机上的时间,居然比在地上的时间还长; 他走了,他再也不用经过别人的允许才能走出自己的家门了; 他走了,他葬在哪里?另一个国家说,他可以葬在安拉,于是,他可能会被葬在安拉。安拉?那是不是能够听到先知声音的地方? 他走了,他穿着那身穿了一辈子的橄榄绿军装走了,什么时候,橄榄绿才能成为这个国家的颜色? 他说:“给我一个国家,我就换上晚礼服,打上蝴蝶结。” 我相信,在他见到清高伟大的真主的时候,真主一定会送他一套轻松浪漫的晚礼服的。 那是他一生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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