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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 ——夜晚疼痛 凌晨六点,醒了,再也睡不着,起身蜷缩在被子里。 不断有出租车从学校外面的公路上开过,发出吱吱的声音,迅速而果断。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回声也在夜里被隐藏起来,剩下寂寞和冷清。 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苍穹,远处有几许灯火点缀这个城市的寂寞的夜空。漂浮不定。恰是一场幻觉。如凌晨的薄雾,恍惚不可触摸。 灯光不时透过窗子折进屋子里。窗条上挂着几双洗的发白的袜子和几条裤衩,在幽暗的灯下迎风飘起。长桌上鲜红的话机格外的刺眼,就在5个小时前它一直疯狂的叫着。我取了话线。很多时候我会半夜做噩梦。梦里话机不知疲倦的响着。我怕。我就取了线。 眼前的桌子上一张蹂烂的、残缺的报纸无声的躺在那儿。颓废又安静。潮湿的水泥地被廊灯拂过,一直晃着。上床的室友的呼吸声柔软而无力。 我抽出烟,点燃,眼前突然亮了一下,那是火机的微弱的光,一瞬就消失,短暂却真实,烟辣的呛了我几口,这是为参加朋友的聚会买的长征,原本我就是不喜欢长征,喜欢白沙。喜欢白沙的淡淡的香味,很纯很纯。从不呛人。 扭曲的烟雾游离在床的周围也爬满了我的干燥的脸,深深的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雾夹杂人的气息被突然而至的风刮走,然后很安静。静的听见自己不时的咳嗽。缠绵无奈。 抽完这支烟,丢掉残缺的烟头,然后又躺下,没目的。单纯就是抽支烟, 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仍然有远及近,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然后又继续轮回,如生命的生死未知。不可预计和掂量。 突然起来找水喝,翻遍了抽屉,没找到,只有一个空空的娃哈哈瓶子,透明的被人扭曲成不同的形状,里面的几点水无声的滑过瓶子,顺着瓶沿流下,有痕迹可寻。 光着上身去卫生间灌了一通水,水沿着冰凉的嘴唇流进胸膛,听见肚子里咕咚咕咚的响声,清脆但急速。然后感觉轻轻的走回寝室,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他们。 又开始咳嗽,干脆点然蜡烛,看起《苏童作品自选集》来, 喜欢苏童对语言和季节轮回的把握,对时间叙述的空间感和距离感,他用意想主义的写法为我们诠释了不同命运的人的生活。 然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人们只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没注意她曾经是很受宠的四姨太。 生活还在继续,一切不稳定的成分和因素也成过眼云烟。 从很受宠身份尊贵的四姨太到邻里人嘲笑的疯子,这原本就是时间和空间的跨度,原本就是颂莲命运的转折,一切都是她放逐自己的过程, 也许只因那口井,让院里人谈井色变的充满青苔和腐烂的水潭子。 不过苏童带给我们的远远不止这些,更多的是他对季节与人物联系的变化的跨度很大。更多的是它的小说营造了一种幽怨、清冷的氛围,一种对人物性格的穿透和描绘。 而这篇给人以“坐井观天‘的幸福。文中阳痿的陈家老爷。吹萧的拂风、多情的梅珊、娇柔的颂莲,一切的人物的语言都用意想的手法烘托一种环境的美感。虽冷艳但真挚。 记忆里从没有哪个男作家把文字写的如此冷艳又充斥着意想主义色彩。试着查看他的照片,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定是个冷漠或者孤独的男人,但我分明看到的他的脸上有温暖和安静的笑容,眼里透着成熟和深沉,更有敏锐。 于是在今晚再一次抚摩他的文字,再一次沉浸在有空间和季节突兀的故事情节里。至少现在。 也许一切都是一个轮回。 在开始处开始, 在结束处结束。 在结束中开始, 在开始中结束。 宿命般的虚无 ... 就这样再一次将自己放逐在陌生的城市,将自己的思想放逐在这样的夜晚。 而窗外开始变亮,烟缸里的烟头还在冒着烟。 ※※※※※※
死亡是生存的唯一目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