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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程放赶到柳家，众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倒有些抬不起头来，好象所有人都在议论他，他径直来到柳月的灵前，为柳月烧了三柱香，柳月的脸被一块白布遮住了，他心里默默祷告，柳月，你地下有灵千万不要责怪程放，你就把一切都担走吧，他不敢看柳老师一眼，他默默坐在那里，想怎么把事情告诉柳老师。 “程放，你是学法律的，从技术的角度来分析，有没有做解剖的必要”。柳老师守在爱女的身边声音颤抖问他。 “从死亡症状来分析是呛死的，因为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估计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程放不敢把自己疑虑说出来，是不是有人先下了安眠药，然后再移尸水里造成自杀假象也是没有可能的，也许是他的错觉，柳月很有可能是害怕肚子显山露水，才走了这条不该走的道路，他鼻子一酸，眼泪就往下淌。 柳月啊，你为什么要弃程放而去，他在心里默默问到，又情不止襟打开了盖在脸上的白布，眼泪就象断了线往下淌，他今天晚上要为你守灵。 “老师，您去休息一下，我今晚来为柳月守灵，你老要保重身体啊，就是柳月也不愿意看到你伤坏了身体啊”！ 程放把柳月的柳子其劝到楼上卧室，他把门一关跪在他面前：“老天在上，程放将来就是你们的儿子，为你们养老送终”。程放把香子所言说了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柳老师一眼。 “作孽啊，柳家世代清名蒙上了耻辱，叫我的老脸往那里搁呀，程放，你看就不要解剖了，就让月月把一切都带走吧”。 “妹妹啊，你怎么走得这样早，我苦命的妹妹啊”！ 忽然，楼下传来尖脆哭声，可能是柳叶回来了，门外有人敲门，程放起来把门打开。 “柳老师，柳叶回来了”。有一个柳老师学生上来报信。 “女儿，为什么好人不长寿呀”，柳子其又哭了起来，嘶心裂肺的哭声与楼下悲痛欲裂遥呼相映，程放扶着柳子其下了楼，来到柳月的灵前，柳叶跪在妹妹的跟前，乱发遮住了柳叶痛苦的脸，有几个同学在两傍搀扶着柳叶。 “月月啊，你有什么怎么不与姐讲呢，为什么这样就离开了你姐姐，让你姐姐日思夜想，叫我如何相信这是事实啊”。哭着哭着头往门板撞，周围人不忍心看到这一切。 “不要再哭了，老人身体不好”。程放劝说柳叶，她才回过头，看到老泪横流的父亲，一头扑到柳子其的怀抱，两个人哭成一团，程放只有尽力劝他们保重身体。 “程放，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妹妹只有你一个最亲近人，她是怎么走的这条路，我求你告诉我好吗”？ 程放能说什么，他痛苦地摆摆头，他何偿不想知道，可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罪过，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这一切，他怎么向柳叶交代。 “你先吃点东西，以后再说好吗”？程放吩咐人去弄吃的，他好不容易把柳叶劝住，他负疚离开了。 （十五） 安民看到程放来了，他向程放招招手，程放来到他跟前。 “我们到外面去说吧”。安民有些费解了，为什么上面不让解剖，安民有些力不从心了，干了刑警这么些年，他想除暴安民，想有所为，又难有所为，真正要做到框扶正义很难。 “程放，不知什么原因，局长就是不同意作尸体解剖，他说死亡报告已出来了，不要再接外生枝了”。安民想知道程放是怎么想的，他对这个老同学有些不满了。 “你经过勘察觉得有疑点吗”？程放反问道。 “怀疑谁呢，如果她胃里有药的成分，你也可以说是犯罪嫌疑人，死亡报告出来了，大慨晚上十二时左右”。 “你不觉得香子是很可疑的吗，最近全国走私大案频频暴光，而香子是远洋外贸公司的经营策划人，她与柳月关系最为密切”。程放转移视线推断道：“是不是柳月发现了香子某些走私的秘密，香子就起了杀心”。 “可没有掌握香子走私的证据，即使有迹象表明香子走私，又与柳月有什么内在的必然联系，你也知道柳月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香子怎么可能让柳月知道自己的秘密”。安民知道程放是想推卸自己的责任，刚才得知破了柳月邮箱的密码，程放与柳月还密切来往，他理解他们的感情，可是出了人命就不好玩了，但法律又无可奈何。 “要是无意中知道也是没有可能”。程放尽量引开话题。 “这都是假设中的悬案，你是知道香子与你岳父的关系，这可不是闹得玩的事情，弄不好，我这个刑警队长都干不成，看来不作解剖，这是上级领导的意思”。 “你的意思呢”？程放倒想听听安民的想法。 “只要柳老师同意，我就作解剖，这并没有错，也是符合法律程序的，县官不如现官，为民请愿，是我这个刑警队长的职责”。安民毫不犹豫袒露自己的观点。 “可柳老师不同意作解剖”。程放现在惟一就是阻止解剖。 “他下午还坚持要作解剖，怎么你一来，他就变了，老同学说实话，是不是解剖对你不利，我到电视台去了解情况，台长说柳月有时神色恍然，因为有几个人争这个主持人，都准备把柳月换下来，还有邮箱里，有你很多的情书”。 程放饶开这个话题，他单刀直入：“你从作案现场打开一个缺口，或者那一封匿名信，找到写信人，从走私案上查起，不同样也可以查清柳月的死因吗”？ “亏你还是学法律的，柳月的尸体一火化，证据不就没有了，即使查到了是他杀，你有什么理由说是他杀呢，柳月的死，不就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法律是重在证据”。 “安民。我看还是顺水推舟吧，既然柳老师里不同意解剖，就不要想那么多为什么了”。 “你这样对得起柳月吗”？安民对程放失望了。 “这有什么对不起，就让她给公众留下一个美好的形象，不是更好吗”。 “可你写了那么多情书，怎么解释”？安民仍然盯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写情书，柳月形象是完美的，追求她的人很多，何况是我的初恋，我为什么不可以写”。程放不满安民了。 “我要不是你同学，我都要打人了，你太没有责任心了，做出这样荒唐事”。安民简直不相信程放是这样的人。 “你打啊，我现在真想让人打一顿”。程放把头一昂，他真想自己打自己一顿才心安。这时，程放腰里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香子家的电话，当作安民的面不好回，他把手机关了。 “你怎么不想回话，是不是你夫人打来的电话”。安民警觉问道。 “我心里烦，我想一个人静静想一些问题，安民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也够累了，我一个人到前面走一走”。 程放说完撇下安民，他走进夜色渐浓的旷野，他回了香子的电话，说没有问题，他想到柳月就这样弃他而去，这也许应了一句红颜命薄的缩命论，她是一个完美的人，而完美活在这个世上很累，他却是自私的，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他的罪过。 程放不知不觉来到柳月的死亡地点，河水平静得闪烁着粼粼的月光，河边黑压压柳树，被晚风吹得瑟瑟作响，发出阴森森的呻呤，他好象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在他眼前一晃，他心里有些害怕了。 程放喃喃自语：“柳月，假如你在另一个世界有灵，假如有来生，你告诉我为什么走了这条路，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魂兮归来啊，程放一直朝着前方漫步，他离水边只有一步之遥，他心里在呼唤着柳月的名字，上天啊，如果真有另外一个世界，他真想步柳月的后尘，否则，他的灵魂是没有片刻安宁的。 （十六） 程放想起与林淋结婚是江洲市一大盛事。 “喂，柳月嘛，我是程放，你怎么不讲话啊！马上开席了，你赶紧赶到江洲大酒店来，你是柳月吗，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实在是对不起你，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都可以，你要知道，我的心还属于你的，我这是为了我母亲啊”。 “程放，我可告诉你，你再也不要伤害我妹妹了，你这样不是把盐撒在她伤口上，今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告诉你，是我不让妹妹去的”。 程放吓了一跳，还好是柳叶。 “是柳叶啊，你还好吗”。 “好个什么，我听到妹妹被你摔了，我就想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算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要打扰我妹妹了”。 柳叶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程放关上手机十分扫兴，他正准备走，腰间的传呼响了，他一看是柳月在程放中文机上的留言： 放哥，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我会尘封这美好的记忆，祝你新婚愉快！ “你在干什么，我们到处找你，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程放姐姐找到程放着急说：“林淋生气了”。 “这有什么气的，我打个电话”。程放边说边尾随同父异母的姐姐来到大厅，客人基本上到齐了，他这个乘龙快婿，今天成了众目睽睽聚光点，他风度翩翩向各位打招呼，当他走到林淋跟前，林淋圆眉怒眼瞪着程放。 “你耽误多少人的事，你是不是回别人的电话怕我听见，把你的传呼给程放看看，谁的电话还值得你躲起来回话”。 “你小声好吗，让别人看笑话，我有个朋友送了礼，现在还没有参加宴席，我摧了他一下”。 “是不是柳月，你的事，我不是不知道，你还恋着她是不是，你当着众人的面打电话叫她来啊，又没有什么关系，大方一些，都是朋友嘛”。 “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还计较过去的陈年老事”。程放转身一看林淋证券公司何总来了。 “何总，欢迎你的光临”。程放走上前握紧了他的手，四十岁的何总保养得很好，很有绅士风度，这么大年纪，就坐到了这个肥缺的位置，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轻。 “恭喜恭喜，你可是今天婚礼的明星啊”！ “何总”。林淋脸上才荡起妩媚的笑容：“我带你到嘉宾席去”。林淋乐颠颠领着何总走了。 程放望着俩亲密的样子，心里就荡起一股醋意，他对这次婚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程放，恭喜你啊”，香子很不自然走了过来，给程放递上一个红包，程放一摸感觉很厚，香子今天描了淡妆，真有些光彩照人。 “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想请你当伴娘，怎么也找不到你人，等下要罚你酒”。 “算了吧，新娘不怕我把她比下去了”，香子把眼睛横了横：“那位伴娘可是绿叶啊”。香子又向他跟前蹭了蹭，很是神秘说道：“你那位新娘与何总关系不同寻常”。 “何总是林淋的领导嘛，你可不要捕风捉影，姐你过来一下”。程放叫过姐姐，让她把香子带到嘉宾席。 嘉宾席都是市里的头面人物，程放把香子打发走，这时林淋返回来了，众人把新郎新娘拥上了主席台，婚礼在鞭炮声中开始了，摄像机、照相机对准了程放与林淋……. 程放被亲朋好友当木偶摆了一天，当客尽人散之后，洞房只剩下他与林淋，一天不愉快的事又泛起心头，他感到十分疲倦，加上又喝了点酒，他竟然一倒床就睡着了。 （十七） 柳月火化后，送葬的人排了一条长龙，送柳月上山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清河水变得浑浊起来，整个河面笼罩在迷雾之中，也许是江洲市最为隆重的葬礼了，人们自发组织起来，浩浩荡荡，飘扬在雨中五颜六色花伞，就像一道七色的雨后彩虹。 柳月骨灰，安放在柳树镇的后山，坐南朝北，这是柳月的父亲为爱女选择最佳角度，山坡上柳树成荫，他要让女儿美丽的灵魂，永远俯卧着曾经生活的地方。 柳月的骨灰一落土，人们纷纷献上鲜花，很快把墓穴掩埋了，一堆红黄色土隆起来了，一个凄美的生命结束了，一座新冢静静躺在山水之间。 山窝里久久沉浮着迷离的烟雨，好长时间都浓得化不开。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有人告诉我，你比谁都悲哀是吗，你真是一个难得的重情意的男子汉，我死了，你都不会有这么难过，还有谣传柳月有身孕是吗，是不是你的，原来你不要孩子，你想与旧情重圆”。 “你怎么知道的”？程放想到不是香子一个人知道吗？要么是电视台邮件事传出来，真是好事不出们，坏事传千里。 “我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人不就是一张脸吗，撕破了还在乎什么”。 “好，你不在乎什么，我还在乎呢，你这一切不都是我的，没有我，你有什么，你不要回这个家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你给我滚”。 林淋暴跳如雷，程放知道，她如果发起脾气来，只有退避三舍，他赶紧退出了门，反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逃之夭夭。 程放心烦意乱低着头游荡在街头，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注视过往的行人，他也成了江洲市的名人了，好象众多目光戳他的脊梁骨，这就那个陈世美式人物，还当法制报的记者，林淋一旦与他离婚，他什么都完了，他看来提升也是不可能了，真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他不愿意让熟人看到失魂落魄流落在外，避开大街穿街走巷回到父亲的家，他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他有些犹豫了，万一父亲知道他与柳月的事情，回家让他老人家臭骂一顿，他只有折回飘泊在街头，想到只有到安民家去栖身了。 程放摸出手机，拨了安民家的电话，是安民的妻子接的电话，她说安民值班去了，他才知道安民肯定不愿意见他，刚忙完，是不可能值班去，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了，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他才真正感到孤独，是因为他自私与灵魂，当一个人把美好的东西丢失完了，周围的人开始远离了他，人们对善恶还是有尺度的。 程放盲目窜进了一家小餐馆，要了菜与酒自斟自饮起来，他一个人喝了三瓶啤酒，大有一醉方休感慨，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安民打来的。 “程放，告诉你，有人举报说柳月溺水的那天晚上，看到一辆车停在桥上，看来有人谋害柳月是事实了”。 程放惊讶地说到：“那不就可以立案了”。 “可是人已经火化了，有什么证据说明是他杀，这个该死的电话晚打了几个小时，就是巧合，不承认你又怎么办，都是因为你参合其中，让人钻了空子”。安民说完不高兴放下了电话。 程放感到自己怎么就这样倒霉，看来，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真对不起柳月了，一个大胆念头升起来，他要与香子接触，深入虎穴，看看香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他打了香子家的电话，结结巴巴与香子聊了起来，程放把目前窘态告诉了香子，谁知香子数落程放了一顿： “现在有几个像你一样有情意的人，就在一棵树上吊死，真傻得可爱”。香子数落了程放一番，就问他在什么位置，他告诉了香子自己所在的位置，香子让他等一下，说马上开车来接程放。 程放打完电话，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他招来小姐结了帐，摇摇晃晃走出了酒店，只见一辆红色的宝马车，向他缓缓开来，香子从车里探出半裸的身，向他招了招手，他快步走了过去，一头钻进了车，香子挂了挂档，宝马车快速地驶向华灯初上的大街。 程放坐舒适的宝马车上，忽然觉得这个生活了三十多年城市，这斑斓的夜色是那样虚幻莫测，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人流以及流光飞彩，又是那样光怪离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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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爱以及所有的无奈，人性的美丽与丑陋，时代的羁绊，矛盾里的挣扎…… 轻风在写完之后定是长舒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孩子”，熟悉他的面孔、他的啼哭，他的依恋。其实应该是自己心中也有那样解不开的结，能解吗？不能，我们也在混沌和无奈的空间苟且着，充其量只有借助文字去发泄一下，同样的故事在一天天地上演着，你还要面对所有的无奈，除非你真的心如止水。 累了吧，轻风，喝杯热茶，来根烟吧。 ※※※※※※ 清风笑烟雨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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