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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带来温润的气候,一粒种子,一粒芭蕉的种子以为造物为它的温暖来了,关怀来了,它于是拼命发芽,拼命生长,充满希望的,终于它长成小苗了。 长成小苗,见到地下时它日日听到的海的涛声,感受到它依稀熟悉的温润,却终于发现这温暖并不是这世上给它的唯一,但这是小苗啊,小苗想,有什么关系呢?我会再长大,长到我有自己的美丽。 小苗长大了,成了海岸边一株美丽的芭蕉树。十几个年头过去了,芭蕉在曾经的小苗身上累累了再累累,可这棵芭蕉树却从未有过丰收的喜悦,它日日望着大海,听涛声起伏,看浪花飞溅,潮去了又来,总是离自己半步距离,为什么半步呢?芭蕉树开始有些焦急了。 芭蕉树开始老了。芭蕉依然在它身上悬挂了再悬挂,路过的人都说,呀,好雄壮的一棵芭蕉树,好美丽的身形,好宽阔的叶子,老芭蕉虚弱地听着,眼神寂寥又深情地望向大海,我渴望了一辈子的爱人,我一生存在的信念啊。 忽然有一天,涨潮了,疯狂的雨季使大海也变得不再安宁,泛滥,一夜醒来老芭蕉来不及的惶恐,怎么一辈子的清醒,竟然在稍睡的功夫这样被梦着的爱人亲吻了,爱人一向热情的呼声却原来身体这样冰凉,爱人,爱人,怎么爱人拥抱的手臂运摇了,噢,爱人你别走别走。。。 潮退了,就象老芭蕉做过的一个温热的梦,老芭蕉难过的不忍抬头,噢!这不是梦!老芭蕉看到自己的根基全部裸露出了地面,曾经依恋在身边的青草好些摔倒了,疲惫地伏在地上,似是再也起不来。老芭蕉含着好深好深的一颗泪眼抬起头,我眷恋了生生世世的爱人啊,这是否你离别的悲伤,这是否你也多情的心声。我生生世世的爱人啊,这是否你怜惜的依别。 老芭蕉更老了,身体也开始微微倾斜,它有几片叶子开始枯黄,叶头上竟然有了丝丝缕缕的分岔,不再美丽的老芭蕉想退却了,忠诚了一辈子的我的爱人,即使我离去,不是因为不爱你,你早已深植在我心间。 老芭蕉在一个夜里悄悄洒下自己的种子,看着那粒小东西被一股又一股温热慢慢送进了泥土里,老芭蕉欣慰地笑了,路上人说,呀,这棵芭蕉树太老了,倒下之前赶快移走,不要砸伤了路人。老芭蕉从听到那一声起就开始看看再度看海。我深情的爱人,让我此刻用一颗母亲的心再来关心关心你!你冰冷的身体是我心底永远的痛,即使我的存在微不足道,请你等我,等我再度幻化成一棵旺盛的生命,用我全部的存在和爱来陪你,哪怕,只是你一次微微的、偶尔的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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