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觉得我为人如何?呵!或许有点突然,但是,我今天想要说的是……我动手打人了。很吃惊是么?但这是真实的。
今天我不用优美的词汇来描述这些,我用的是最平实的语言向大家讲述一个“家庭纠纷”。
我是一个兄弟姐妹少得可怜的女孩。我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叔叔,另一个当然就是我的父亲。叔叔定居在杭州,所以上海,就只有我这么一个。
我外婆有四个孩子,我妈妈排第三,除了外婆之外,我母亲是唯一的女子。我有一个哥哥(斌),也是唯一的哥哥,他是大舅舅的儿子。还有一个妹妹(雁),是我二舅舅的女儿。其实我二舅舅还有一个女儿(虹),算是我姐姐,因为舅舅和前二舅妈离婚,而虹便跟随她妈妈去了海南。虽然他们都说在我五岁前一直都和斌斌虹虹在一起,但是我对那个姐姐真得没什么印象。所以仔细算来我在上海也不过就斌和雁,况且,就算全在上海,外婆家里也不过一年才团聚三次,所以我该算是寂寞的。更何况,现在斌去了南京当兵,而雁也为考高中而努力,我就更寂寞了。
照理说,就这么在凭空出现一个河我有血缘关系的、又和我相差不到一个月的妹妹,我应该会很高兴,可是……
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每当母亲打我骂我的时候,小舅舅总是会帮我,他会带我出去骑马、吃好吃的、还会对我讲故事。由于我的童年是枯燥的,所以小舅舅理所当然成了我最崇拜最喜欢的人。可是,在我七岁那一年,小舅舅突然消失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我问外婆小舅舅去哪里了,外婆还有所有人都告诉我小舅舅出国了,我对此深信不疑。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淡忘一切,几年下来,虽然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却不会感到浓浓的失落,就这么十年过去了。再见到小舅舅的时候,是去年过年之时,一如以往走进外婆家,向在座的每个人打招呼(当时我哥哥还没有去当兵)。然后就看见一个人,我一愣,随即从记忆中搜索出了这么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有了十年之隔,但小舅舅还是小舅舅,我很快的便有了小时候那熟悉的感觉。我问他,从外国回来了为什么没有给我带礼物,当时我就注意到众人一愣的表情,然后就打哈哈打过去了,而我没有追究,虽然我心中有了疑问。空闲的时候,我问我哥,奈何不了我,他告诉我实情,那十年,小舅舅是在牢里度过的,而并不是在国外。我当场傻眼了,我深信不疑的真相却被轻易的推翻,而且理由是如此不堪。后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亲人,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他也得到惩罚了。
不幸的开始是去年三月我外公患了癌症——骨癌。癌症中算是最痛苦的一种。开始是前列腺癌,后来动了手术,只出院了一个月,便转移了。那一个月中,我外公仿佛提早知道自己的大限,甚至为自己买好了墓地。后来,在骨癌期间里,一直是小舅舅照顾着的,几乎不眠不休。外公去世前,大家协议,等外婆也过世后便把房子牵至小舅舅名下。因为其他三个儿女都成家立业了,唯有小舅舅甚至连个属于自己的窟都没有,毕竟是兄弟,母亲他们都没有反对。外公说,他留下了八十万的钱,等外婆过逝剩下的四家人家就平分吧,没有协议,只是口头上大家都答应了。钱,由在银行做得二舅舅保管。去年的十一月份,外公走了。
过完七七,外婆便住进了外公事先找好的敬老院,一个月一千六,里面的条件很好,每月的钱从外公的遗产中扣除,直至用完为止。敬老院里我家很近,所以我经常去看望外婆,外婆也会给我零花钱。可惜好景不长,也是今年的三月我外婆也被查出了患有癌症,胃癌还有肠癌。胃癌,是一种活活饿死的毛病。也动了手术,切掉了四分之三的胃,装上了个类似机器的东西,肠子也切掉了一些。住院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还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和我差不多大,比我小一个月,长得很像我小舅舅。她们天天来看望外婆,家里人都很感动,所以也就默许了。后来听那个女人自己说,她父母都是高干,她自己还开了两个公司。如此好的条件,怎会看上我坐过牢的小舅舅?我没有明确地提出这个问题,但在心里埋下了疑惑。出了医院后,敬老院不肯收我外婆了,没办法外婆住回了自己家,才发现那个女人和小孩也住那里。外婆家本来就小,根本住不下,但为了小舅舅的幸福,也不想打扰我们。外婆在那附近的地方租了间房子。外婆有比较严重的糖尿病,眼睛不好,拉屎撒尿不太能够控制,外公生前,都是他亲自服侍外婆的,而现在,在外婆死活不肯住到任何一个人的家里的情况下,我母亲兄弟姐妹几个便商量给外婆找了个比较放心的保姆。外婆寂寞,经常自己做些地道的宁波小菜送去小舅舅家,然而不知为何,小舅舅和他“老婆”还有那个女孩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家里人都不知道。那次我提早放学,便去看外婆了,外婆住的地方没有人,我就去了小舅舅那里。因为是老式房子,争吵声掩不住,走到弄堂外面我便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而且还只有一方的。好奇,我轻轻的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我外婆在哭。我外婆脾气不好,经常把我妈骂得狗血淋头,老小孩嘛!我以为她又对小舅舅发难了,所以也没在意。只是送她回了家,然后安慰了几句便走了。回到家里我把这事情告诉了我妈,后来如何我便不知道了。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突然间听见我外婆腹水。怎么可能,刚出院的时候她还能吃能喝的,胃口还比正常人大咧。再在医院里看见外婆的时候,她全身水肿。那天我在医院里,其实外婆很困,经常睁不开眼睛。那次,那个女人来了,带了几个枇杷。我外婆便说,“我这个样子也吃不太能吃,你带回去给琪琪吃吧。”很正常的一句话不是么?长辈大都这么说。却不知道那里触动了这个女人的神经,她居然说:“如果你不吃的话,就从这里丢下去好咧,这些钱我才不看在眼里。”我按耐不住了,她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如果你给我十块钱,我保证帮你拣起来。”我是如此说的,那女人没有声响就走了。
然后护士便跟我说,什么这个女人跟她讲的,我外婆的医药费都是她付的,我一听,呆掉了。拜托!这些医药费明明都是我外公留下来的钱,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回到家里,我犹豫着该不该说,还是忍不住对我妈说了。我妈一听,火冒三丈。原来自那次后,我妈和我其他的舅舅便把这个女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什么开公司的,根本是乱吹,家里还高干咧?简直是在唱戏。而且那个女人自己有老公的,她和我舅舅同居算是犯法。(至于她老公为什么不管她,我不知道)
后来仔细打听了邻居,他们说,我舅舅一家三口经常和我外婆吵(连带那个女孩),而我外婆又吵不过他们,只能憋着,而且他们一家三口常去棋牌室赌钱,还问我外婆要钱。而这些外婆都没有说,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六月中旬,我在医院里,我父母也在。医生开了些治疗的医药单,我瞄了一下。记得外婆曾和我妈妈讲过医生要用一种西药,单子上面却没有,我提醒了我妈,医生说根本没有。查下来才知道我小舅舅跟外婆讲要用一种药6000块,我外婆给了。呵呵!多讽刺啊!
最终外婆还是没有熬过更长的日子,于今年七月八号走了。我们家里没有叫人和亲朋好友,只是做了个简单告别仪式,其中的含义不必明说。外公走的时候,葬礼上来了很多人,由街道里的,还有父母单位里的,送的礼金呢?全交给外婆了。至于最后流落到谁手上去了,我们不知道。事前跟我二舅舅提了,掌管外公遗产的二舅舅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大家决定只有兄弟姐妹四个人还有他们的家室(就像我父亲和我),连亲家都没有请,就没有礼金之说。
本来我们都不会也不想做那么绝的,问题就出在七月八号,我外婆是早上三点钟走的。那天下午,我妈妈单位的老板来,而我小舅舅砰的一声把门关得很响,然后就出去了,我妈妈很尴尬。送走了老板,家里人又在屋子里谈话,小舅舅还是在外面。
因为屋子小,又上了香,眼睛被熏得受不了。我坐到屋子外,门的旁边,听着MP3。突然那个女孩子跑了进来,也把门关得很响,然后我妈就说了声:“要死了,门好拆掉了。”
而她就坐在后间。
没过一会儿,那个女孩出去了,我怕她又把门关得响,便帮她掩了下门,她看着我,然后又很莫名的把门拉开再狠狠地关上。我当下火气就来了,可是我还是忍了下来。
晚饭的时候,我妈妈出去对坐在外面的小舅舅说,“国平,除去吃饭了。”香有我二舅舅看着。
但我小舅舅却说,“我要看着家门,等会儿连的门被拆掉了都不知道。”
显而易见,那个女孩在传话。
我妈当下就和我小舅舅争执起来了。我妈说:“这句话是我说的,怎么了?我说错了么?”
然后就吵。我妈狠狠地蹬着那个女孩说:“明明就是她在传话,这个小姑娘不得了了……”(记不得了)
然后我小舅舅就指着我妈的鼻子说:“她是小孩懂什么啊?你怎么跟一个小孩也计较!”
反正吵得了旁边的人都在看。我很讨厌在大马路场吵架,尤其是老式房子,素质都不高,大家都很喜欢传话,像是看戏一样的。
正当我跑过去想劝的时候,那个女孩不得了,指着我妈的鼻子破口就骂:“操你妈。”(用上海话说的)
结果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巴掌甩了上去。今天是我外婆去世的日子,她说这句话也太没有分寸了。以前听邻居说她敢骂我外婆我还不信,现在她连我妈都干骂,还有什么不敢的。
然后打做一团。(其实是我一个人在打,因为她一下子被那个耳光弄懵了,然后我就把她摁倒在地,用我的膝盖顶在她的膝盖上,用力压,而且恶狠狠的用指甲抓她,我指甲很长,她脖子上手臂上血淌淌滴。女孩子打架是很可怕的。)我一向很乖,家人也一下子傻了。当我小舅舅想冲上来打我,却被我大舅舅拦住了,而行人像拉的,却都拉不开。我真是眼红了,纯粹为了打人而打,当时的心情是如果旁边有一把刀我就捅上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手软了,被她逃了出来,然后就逃到我小舅舅的背后了。瞬间我恢复了理智。我小舅舅不知道骂了我什么,然后我就用他的话回敬他:“我只比她打一个月,也算是小孩子吧。你跟我搞什么啊?你真应该死在里面别出来,家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恶狠狠的,真不像是我自己。就像我头一次打人一样。
那天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孩子有自己的仇恨方式。她可能是在道上混得,过了不久后,暑假嘛,我出去买东西,路过一个比较安静的小区里就被一个男的打了耳光。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耳光,但是我冷冷的说了一句:“打女人,你算是男人吗?”然后他说了些报仇之类的话,虽然没敢动我。听他的话,我明白了。
长这么大,虽然小时候父母常海K我,但被人扇耳光也算得上头一遭。
我很久不和以前的人联系了,那次我破了例。两三年前,就算我也认识些小流氓,但我从来不会参与什么。那次,我联系了以前认识的人,我告诉他们还认我是叶姐的就帮我。毕竟我哥和闸北区的头儿陈琦哥哥至今算是铁哥们(谁让我哥当兵去了,要不然谁敢欺负我。)而且我好歹也叫陈琦一声哥,他们就算再怎么吃惊再怎么不乐意打女人也不至于说句不敢。
后果当然是你们所想象的,孩子有孩子解决的方式,虽然不该使用暴力。不晓得是那群混混在我眼前夸功还是什么,那个打我的男人据说住院了,而那个“小逼”,自然不会让她好过到哪里去,起码今后,在闸北区他们别想再在道上混,虽不至于见一次打一次,也够让他们受的了,更何况她的学校也在闸北。
不知道我的底细也敢来惹我,我人缘好是出名的,能够逍遥至今也不是白混的。
但是,火气下去了。我开始了反省,我这样做真地对么?她毕竟和我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不该那么狠吧?
我一向是给人解释的机会的。就算是国恨家仇(像是日本吧),我总是觉得人的本性是善良的,我不会做绝,给别人机会是我的原则,更是我的本性,也是我人缘好的原因。可是,那次我太狠了,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奇怪,那个真的是我么?我会那么做?说给谁听,谁都不信,连我自己也是。可是事实就摆在那里。
人总有临界点,那一刻的我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自己。或许,我本身中也是含有残忍的。
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写了这一篇东西,污了大家的眼睛,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实在对不起。可是我真得很郁闷……特别,今日的中秋,是我外婆的第七个七。
距离那天发生的时间正好四十九天。
或许我不该在中秋节发这么一个帖子,不过算了啦,发都发了。嗯,祝大家中秋节快乐,来年的中秋还有多多的月饼可吃!!啊!我?我就算了啦!我看到月饼算是怕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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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身体结合的一瞬间,却看不见心灵相系的永远,所以……我不相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