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之夜 1999年4月我受命率团赴日本某钢铁公司为我国某特大型水电工程验收进口压力钢板。随行人员分别来自业主、设计、施工单位,国内顶尖的设计、材料、施工、焊接专家,全是高工、总工。我当时也比较年轻,再说他们也是经常出国,所以出发时我只是照本宣科地宣读了一下外事纪律,并未采取任何具体控制措施,比方说统一保管护照,等等。 只要是感情正常的中国人到了日本,心里恐怕都会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毕竟这是曾经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国度。何况这次中标的钢铁公司就是当年日本侵华时的坦克和重装甲生产基地。但这次人家是国际投标中以质量和价格胜出的,不服不行。 我们带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日本国土,并几乎是以鸡蛋里挑骨头的精神在东京展开验收工作,而他们以完美的质量体系使得我们有屁没地方放。最后我们应邀访问日本出口代理商设在大阪的总部。很清楚,人家是盯着以后更大的订单。 乘新干线到大阪,已是下午三点多。日方领队的是个曾留学英国多年的毛头小子,说一口纯正的牛津英语。原以为日方总部会派车来接,起码也要拦个出租车先送我们到宾馆。没想到却让我们拖着行李步行去他们总部,说是离得不远,正好顺便游览大阪市容。一路红停绿行整整走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种安排虽然牺牲了我们的时间和体力,对日方却是:节省了车费、半日房费、第二天的市容游览费。心中有气但我们却挑不出他们安排上的毛病来。你能说他错了吗? 忍着吧! 接着我们又步行到宾馆,安顿后再又穿大街过小巷去一家烤肉店餐厅吃晚餐。我们一行八人加日方两人,却只点了九份套餐(两日本人和用一套餐),喝的清酒。这酒一喝,两个团员就上劲了,说他妈的喝这水还要加冰啥意思。不管我怎么使眼色、踩脚尖、拽袖子都不管用。话越来越难听,后来我只得与日本领队合计草草收场回房休息。进门后发现房间电话被拔了,我去问总台,说是日方领队让拔的。我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天已经晚了,准备第二天交涉。 睡前我照例到各房间点人,却发现那两个闹酒的不在房间。一打听说是回来后就上对面酒吧接着喝去了,老子自己掏钱,谁怕谁。我立即带人到对面的酒吧去找。隔着马路 看到两位仁兄东倒西歪地从酒吧出来,悬着的心便放下了。谁知他俩一见我们撒腿就跑,幸好是绿灯,我们冲将过去,拽住了一个。另一个则反向跑到马路另一边去了。待我们回转去追,路口却亮起了红灯,霓虹灯下车流如潮,绿灯再次亮起时,早已没有了那哥们的踪影。 我们先把手头的这个送回房间,安排两个同志守住。再由日本领队和翻译各带两人开始在茫茫的大阪之夜里寻找。直到凌晨2点,大家意识到事情的可怕了。不得不走向警车报警,那警察虽然衣着整洁、态度热情,可我一见着他们那副武装的样子,自己总有点想起武工队出城遇盘查的情景。五点多,电话铃响了,是警察局来的。人找着了,在医院打点滴。随身携带的护照、其它证件、老婆叫买摄像机的那点美金全贡献给了大阪之夜了!人回来后,我便紧急约见日方负责人。。。。。。 回到东京,再次聚餐时我和日方的一韩国职员一道把日方那领队灌的烂醉如泥后来倒在马路上睡了一夜(其实我就一杯啤酒,光让他喝自己不喝),自不在话下。回国途中大家议论起这次日本之行,虽然但是任务完成得很好。便又说起下面更大的订单来,狗日的恐怕还是要买他们的。不过日本人后来在接着供应的钢材质量上动了手脚(用心险恶之极),但还未轮到遇见我们这支队伍时便让武汉海关给扣下了,开始不认输,后来铁证如山,不得不低头全部退货,这是后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