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也不是在描绘幻想里的情节。
这是我,一个真真正正的我,一个作为人能拥有的最初的记忆。
有很多人说,我的文章带有太多虚幻,带有少许沉重,带有一点悬念,甚至不能缺少重要人物的死亡。
的确,我的文,绝大多数到了最后都是一个没有最终的结局。我喜欢这样风轻云淡的故事。就像樱花一样……可是,这不是天生的……
曾经……有多遥远的曾经?
嗯……大概是在初一的时候吧,我通过网络,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儿,暂且允许我叫他风吧,因为他在我的生命中就像是风一样。
他有着温柔,有着体贴,有着所有我幻想中的男孩拥有的一切。他比我大三岁,人说相差超过三岁便有一个代沟,我和他算不算是幸运的呢?
从网络游戏到QQ,再到赫然立于眼前的文字。一切一切的过程,哪怕到了现在都好像可以清晰的触摸到。
电话,长途的。我不惜花多少钱,每天都要用手机和他侃上老半天,一个礼拜两百来块已经算是少的了。人说上海的孩子不缺钱花,可能就是体现在这里了吧?但其中包括的,不只是父母给的零用钱,还有压岁钱,打工的钱。
花钱的,当然不只是话费,还有礼物,只要有适当的节日作为借口我都会那么做。从挂在窗上的风铃到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从放在橱窗里水晶饰品到放在玻璃台上的薰香,从裱好的一千块拼图到精心挑选过的百来块的长毛娃娃。几乎我能想到的,我都送到了。只差没把我整个人打包过去了,虽然他说他最希望我这样做。
付出的同时我并没有要求回报什么,就像我寄出一份份信、一件件礼物的时候我都没有去要求回信或者回礼。我笑着说,就当我太闲太有钱。
其实我很忙,忙着我的事情。我是学生会文记部的干部,每天有些不完的报告,写不完的文章,甚至还要帮忙出校报、策划、打稿、审核、批语、备正稿。每个礼拜的五天,有两天能够准时回家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也不可能太有钱,因为父母给的零花钱毕竟有限,不会太多。那些礼物、话费的重担我就私自从压岁钱、帮中学生报写文的稿费、还有暑假寒假打工的工资里扣。一年下来,本来厚厚的储存罐就变得空荡荡的,听不见几个硬币的声音。来年,再从压岁钱、稿费、工资里……再次的轮回。不过幸好这样的轮回没有多长,两年而已。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得混到了初三。
成绩一落千丈不说,每次手机话费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去掩饰。
升初三那年,暑假过后的一个月。他告诉我,他要考高中了,学也很忙,希望能和我断绝联系一年。
我允了。但心里其实不像我嘴上说得那么干脆。
那年对我来说其实也是至关重要的,可是我无法像他一样抛开所有干扰的因素安安心心的读书。
我依旧策划着校报,写着文章投稿,买了很多礼物,甚至已经不分有没有节日了,因为省下的手机费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花。每天一封信,连双休日都不曾间断歇。
这样的我甚至连课都不能好好上了,从网上还是邮箱中,都没有他的只字片语,我几乎疯了。
而我能做的,就是不断做我已经做的。
我选择了堕落,上课看言情小说、耽美小说、漫画,一切和以前的我绝缘的东西。打牌、抽烟、划拳……这些明令禁止的东西。老师没舍得骂我,学校没舍得罚我。一切,我都那么明目张胆又暗渡陈仓。
升学考的时候我失败了,离我填写的最低的市重点有整整十分之差。而普通高中我一个都没有填,不是经历过那些的我太有自信,而是不知道那些的我妈太有自信。
在彻底失望之余,父母想花些钱,让我进一所区重点,至于分数么,对那个时候得我来讲,还绰绰有余。
可我死活不肯。
我知道当时我爸和我妈都懵了。他们不明白一向乖巧不忤逆他们的我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我知道,因为我从来就喜欢过念书。
他们拗不过我,让我进了所中专,国家重点。
一进学校,我就成了名人,老师眼中的宠儿,因为我的分数好像是那么高了,那个学校有史以来最高的考入分数,况且我的语文分数接近满分。在惋惜的同时我分明看见了他们眼中的窃喜。虚伪!
在那个学校里我依旧是沉默的,甚至没有一个朋友,因为我在同学眼中算是个异类,也受人妒嫉,像是稀有动物一样……更因为一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就这样,我迎来了我的第一门不及格和补考,专业课程。
拿着印有红色的成绩单,我却有着说不出的送了一口气。
一年来,一直觉得我占有了我不该得的宠爱与偏袒,占有了我不该拿的分数,因为它们和我所付出的不成正比。
不过就算有红色的作为点缀,我依然轻松的拿到年级第一的位置,只是高额的奖学金因此而跑了,有点惋惜。
第二年的开学头一天,在信箱里收到了他的来信。
字里行间,明显的,我感觉到他变了。也变得虚伪迂腐,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令我恶心。
我开始厌恶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这样不计代价的等待换来的到底是什么,就是这面对现实么?除了厌恶,我还有满腹的嘲笑,满肚子的讽刺。全是针对我自己的。等价交换?这样的原则根本不存在。生活,不是漫画。
一年,变成了两年……
从盼望、希望乃至绝望后的憎恨,真正令人恶心的是我自己。
物是人非……变得也不只是他而已。
现在的我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网上和他聊着,聊着琐碎,聊着不堪入目的事情,聊着性,聊着男人与女人的身体!从前的世界名著、世界名曲,变成现在的腥臭与现实,中间的转变又何止两年……原来沉浮在我和他心里的,也不比别人清高。
他有了女朋友,今年暑假要去堕胎……就像陈坤的那首歌《无所谓》,我真的无所谓。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了,因为我的梦我的痴我的幻想,都留在了那些……我的字里行间中,这就可以了。
因为至少,它们还是真实存在过的。
至于我的年少轻狂……我只想对它们说滚远点吧……YOU! NOT WORTH A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