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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 起 来 就 刺 激 有朋友推销给我一套挺精致的理论——你拥有了什么都等于拥有了财富,你失去了什么都等于失去了负担。 夜深人静,独坐办公室一隅,昏黄的台灯弄得房间里很静,这时候如果你手中有酒,你咂上一口,细细地品味这精致的理论,会忽然觉得有趣。 那么我们拥有了什么呢?你瞧,首先是岁月,岁月让人感动,岁月让人感悟人生此刻以及过往的一切一切。我们光溜溜,赤条条地来到这世界之后,一切东西一旦拥有,都应该是财富吧——玩伴、兄弟、姐妹、朋友、爱人、家…这所有的一切该是多么丰富的财富啊,当人生走尽,可以洒脱地撒手西去的时候,人们牵挂的不再是财产和物什,而是来世难求的这些人吧? 我有一个朋友叫黄光烈(名字听起来就挺刺激的),人高马大,纯粹的东北格局的面庞,一年四季一身放荡不羁的行头,光烈的一切跟王塑笔下的许爷极为相似,他的鼻子很大,他的“鼻子使整个面庞显得悲伤,我从没见过悲伤如此醒目的刻在一个人的脸上”。光烈早年开车,真的开得一手好车,方向盘在他手里,自如的如同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器官。 后来单位下岗,光烈开起了的士,我便很少见他。 有一天夜里很晚了,有人急急地敲门,我打开门,便见光烈一身雪花咧嘴笑着:“泽西你猜怎么着了?嘿,听起来就刺激。” 弄了几个小菜,打开瓶葡萄酒,光烈兴奋的两眼发光,我便说:“说说你那听起来就刺激的事吧。”光烈仰脖将酒倒进嘴里,便有了光烈第一次遭劫的故事- - - 光烈开车走进一个小巷,迎面有人打的,光烈停下来,一个年轻姑娘上了车,车行了一段觉得很闷,便搭讪了几句,姑娘始终一言不发,自顾地吸一种很呛的烟,打手势指路,光烈以为一定是个哑巴。 后来越行越偏僻,光烈有些纳闷便靠路边停下来,边打手势边问:“姑娘你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姑娘突然回过头来:“你烦不烦?”光烈猛地捂住了嘴巴,“不是哑巴。” 这时让光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姑娘突然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顶住光烈的腰:“识相点,把钱拿出来吧。” 光烈吃了一惊之后吃吃地笑起来:“第一次吧?” 姑娘有点恼:“甭废话,拿钱!” 光烈依旧揶揄她:“你的手在抖。” 姑娘迟疑了一下,把刀换了手,仍顶着光烈的腰。这时奇迹发生了- -光烈盯住姑娘的眼睛三十秒后,慢慢地用两根手指夹住顶在自己腰上的匕首,轻易地把刀夺了过来,姑娘试图挣扎,但发觉是没用的,光烈摇下车窗,将刀扔了出去,对姑娘说:“下次别这样了,碰别人可没这么简单,下车吧。”姑娘嚎啕大哭,不知是在哭自己的无能还是哭抢劫失败。 光烈走了很远发现姑娘还在路边哭,便将车倒回去,又将姑娘送回了家,你说好玩不? 我听光烈眉飞色舞地讲完,便笑他一回,光烈说:“我觉得这女孩不错,宁做强盗也不做··嗨!” 我笑他:“其实都一样。” 光烈第二次遭劫是在第二个夏天,依旧听起来很刺激。 光烈被三个男人劫到一个建筑工地,光烈说:“车你们是开不走了,车上有机关,钱身上也没有多少,我看咱们不妨赌上个大局,每手拍上一万,我输了回家去取钱,对你们来说也好听,是赢来的;我要是赢了,你们正好就放我一马,怎么样?”几个男人觉得有趣,便答应了。 光烈领几个人来到一个大吊斗下,吊斗在几十米上空悬着,由四根绳子固定在地面的绞手架上,光烈说:“看着,把这四根绳子割断,吊斗会掉下来,我们四人都会被砸死。”说着,便从一个劫匪手中拿过刀子来毫不犹豫地割断了一根绳子,失去平衡的吊斗剧烈地摇晃起来。三个人都面色发紧,光烈笑着又割断了一根,三个人紧盯光烈,终于有一个人控制不住跑开了。光烈坚忍地笑着又割断了一根,吊斗下面只剩下一个男人已满头虚汗。光烈笑着问:“最后一根了,怎么样?”望着头上摇摇欲坠的吊斗,那人喘息了半天,骂了一句:“你真是他妈的不要命了!”撒腿就跑。 光烈扔了刀子,发动了车,笑着冲几个人摆摆手:“兄弟,做土匪,你们的胆量还不够,我看,还不如做好人算了。”说罢,一踩油门,绝尘而去,把几个目瞪口呆的表情扔在了身后。 这便是我的光烈,光烈昨夜十二时打电话给我,说他明日抵京来看我,兴奋得我一夜没睡。 明天他就来了,到时,肯定又有很多听起来就刺激的故事,我再讲给你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