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在饥饿感来临的时候,总要想到很多吃食。而这些食物所留下的,并非都是某种味觉而已。她们标志着一个充斥着满足感的时间段,而且将其无限度的加以延伸。汇聚所有的情感且加剧真实的窘迫。
这些逼迫你回到过去的食物,在你脑海中幻化出最瑰丽的色彩,伴随着唏嘘和感慨在味蕾的最深处弥漫开来,直到口水流干,才知道那份失落的永恒,不再回来。
记得若干年前的学校食堂。1元6角的茄子烧肉,1元2角的豆角烧土豆,2角的小葱拌豆腐。在那时,他们都是不恐惧明天的事物,所以只能定格在回忆中,一遍一遍的重演。
在某个午夜的梦里,我高举着饭票努力的跑着。只有这时,我不再象从前那样担心我跑的不够快。
我无法接受且只能接受自己已经长大了。
二
学校的食堂离我们的教室很近,每到11点的时候,就会飘来香味。我怀疑我现在之所以经常感到学识不足和这种香味有关。
每当老师拖课的时候,饭盆和勺子就会站出来抗议。
铃声是发令枪,座位是起跑线,打饭窗口是终点。望着那些高大的同窗,入学年纪最小的我,从此养成了与世无争的习惯。漂亮的女生会提前把自己的饭盒传递给男生,跑的快的最受青睐。或许正是如此,那段日子里产生了无数的爱情。而正是这种竞争机制致使那时的我并没有爱情,因为更容易爱上男生。
三
在那段贫瘠的日子,用奢求2字来形容茄子烧肉绝不为过,我所有的满足感几乎都建立在此之上。
我尽力去超过那些没有男生关爱的女生,接受或者摈弃所有衍生在茄子烧肉上卖光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如此的深邃广博,以至于直到现在,对我仍然有着深远的影响。
或许你要怀疑我在夸张这种感情,但事实确是如此。我的母校远离街区,又没有任何形式上的娱乐活动,吃饭在于我,的确是最重要的事情。
何况我还是穷人的孩子。
四
记得早餐的小葱豆腐也是争夺的焦点之一。她强大的诱惑力会致使一个17岁的孩子放弃睡懒觉的机会。现在想来,近乎不可思议。
2毛钱一份的小葱豆腐,一次最多可以打5份。5份的小葱豆腐甚至可以让我这样的胖子不去考虑那些1毛五一大碗的稀饭,2毛钱一个的馒头。
酱油混合着香油,搭配的天衣无缝,葱花点缀着豆腐,鲜艳的惊天动地。我并没有夸张,甚至认为用这样的语言来形容都是诋毁。
因为从我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事物。
五
当然,食物的精美程度,是基建于个人的饥饿程度之上的。留在我记忆最深处的,是毕业时的一次大型餐会。
当时可以用3元钱买到平时10元钱的食物,并且食物之丰富是前所未见的。大量的肉食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一时间恍若置身武陵桃源,人间仙境。
可是,每个人只能买一份。数量上的稀少定格了回忆中的永恒。
我接过那堆飘香的鸡腿时,几近热泪盈眶。他们温暖且坚实,如同梦想。
那份傲然从人群中走出的姿态凝固在岁月的长河中,成为我一生中最得意的瞬间。
六
然而这些我一生闻到过的最好味的鸡腿,我一个都没有吃。
我把她送给了我最喜欢的MM。我不知道这些鸡腿是否能成为某种未来的希望,但我知道,我已经罄尽所有。
我凝望着所有梦想一般的鸡腿变成骨头,淡然一笑。
从那一刻起,我开始长大了。
闻名一代天骄论坛久矣,一直未能拜访,引以为憾。现留拙作一篇,以求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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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长物,尘世嚣张,正乃狂生本色;胸无点墨,网界跋扈,恰是流氓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