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看欧洲悲

独立寒秋

    2004年7月5日凌晨4时35分，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葡萄牙与希腊的欧洲杯决赛宣告结束：希腊人赢了，葡萄牙人输了；在小小罗纳尔多伤心的泪水中，在查理斯特亚斯们忘情的呼号、奔腾、搂抱中，2004年欧洲杯落下了帷幕。
    目睹着闹哄哄的电视屏幕，两耳充斥着黄健翔激动得有些颤抖的解说，我的心里一片茫然，莫衷一是。
    雷哈格尔，一个制造了凯泽斯劳滕奇迹的德国半拉子老头，居然带领一支由半主力、替补为主体的二、三流球队，过五关，斩六将，一路闷棍，放翻各路豪强，杀上了欧洲冠军王座，做了一回现代足球的安徒生！这究竟是足球的进步还是退步？悲乎？喜乎？
    已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了。
    就我个人而言，被誉为“豪门盛宴”、“足球大餐”的本届欧洲杯，用以“招待”球迷的，不过是些盛装在金银器皿中的“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鸡肋！正是在反复啃啮鸡肋的过程中，我们目睹了西班牙的夭折、德意志的沦丧、意大利的沉戈、英格兰的折戟、荷兰的陨落、法兰西的倾覆、捷克的气厥、葡萄牙的幻灭；我们忍受了齐达内、菲戈、维埃里、皮耶罗们的老迈，见证了托蒂、特雷泽盖、贝克汉姆、保莱塔们的丑陋，品尝了鲁力、巴罗什、内德维德、小罗纳尔多们的眼泪。剧终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悲哀。
    仅仅是我们的悲哀么？曾几何时，足球变得如此功利、实在！没有了激情的光芒，丧失了阳刚的本色，降落了进攻的大旗，代之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设铜墙铁壁，筑壁垒森严，在半场的攻防中软磨硬泡，在无 尽的死嗑中耗尽你的斗志，抽冷子给你一闷棍，让你完完！一支不需要齐达内、菲戈、罗纳尔多的球队也能成为王者，并能让齐达内、菲戈、罗纳尔多们以同一个姿势阴沟里翻船，在如注的汗水中淹死，在对手的“呵护”下急死，在乏味缓慢凝滞的气氛中闷死，在不入流者肆无忌惮的欢呼声中抑郁而死——这岂止是欧洲的悲哀啊，简直就是足球的悲哀！
    雷哈格尔就这样带领他的希腊队，兵不血刃地创造出一个欧洲杯历史的时候，欧洲足球的悲哀也在历史性地诞生！
    此时此刻，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怀念那些正在远离我们的清晰的身影，他们是：球王贝利，上帝都施以援手的中场发动机马那多纳，任意球之王普拉蒂尼，荷兰三剑客古尼特、巴斯滕、里杰卡尔德，比赛不结束就绝不放弃的鲁梅尼格，金色轰炸机克林斯曼，忧郁王子巴乔……那是一个崇尚进取的时代，同样的绿茵场上，诞生了一代又一代伟大的巨星！遗憾的是，巨星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后辈们把足球踢得越来越不像他们理解中的足球。
    我们为希腊神话的诞生喜不由衷，因为它显然没有远古时代奥林匹斯山上的故事那样浪漫，相反，却靠着一种刻板甚至机械的方式，用整体的壁垒森严将足球中一切浪漫华丽的因子统统扼死！10年后也许世界足坛会成为“希腊队”的天下，11个默默无闻的机器人将教练的意图执行得严丝合缝，在一种程序化的足球中人们再也看不到马拉多纳式的浪漫主义英雄。但是我们仍然要呼唤：还足球以本来面目！我们不希望欧洲杯的悲哀再次重演，我们不愿意小小罗纳尔多们的泪水再次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