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声声

  昨夜，一场豪雨驱散了连日的酷热。清晨，空气格外清新。草儿、树儿、叶儿在阳光下鲜亮动人，散发着阵阵香气。深深吸上一口，快乐象路旁的小鸟儿，生出翅膀飞满天空。

  进了办公室，开窗换气，抹桌扫地，嘴里不觉哼唱起小曲儿，正独自陶醉，只听窗外“噗！噗！”两声吹话筒的声音，紧接着，正宗的河南话从大喇叭冲出，响彻天空：“收电费了！收电费了！五月六月的电费今天赶紧交了。”

  突如其来的声响令未成曲调的歌在唇边嘎然而止，我的嘴巴定格成了“O”型，差异地望着窗外，扔下抹布，我不禁独自哈哈大笑起来：“天啊，又到月初了！”我知道，这几天我休得安宁了。

  我所在的单位在郊区，办公楼在厂院边缘，楼后是村庄。几年前刚到这个单位，乍一听到村里的高音喇叭未免诧异。生活在城市，对这高分倍的大喇叭，不免感觉生疏好奇。听久了，别有一番滋味。

  村里的广播总由一个浑厚的男声播出，每次开播，前奏不外是两声吹话筒的声音“噗！噗！”类似讲话前的清嗓子，俨然地郑重其事。内容五花八门：收电费；化肥来了，快去村委会买；传达上级指示，不要烧秸杆，否则罚款；谁家的孩子没按时回家，大喇叭催其赶紧回家等等。还有一次，似乎带领全体村民学习三个代表。

  开始我总不明白，为什么不找个说普通话的，声音甜美的女声。要知道在城郊找个说普通话的播音员并不难。经同事点拨我才恍然：在农村，每个村主任上台，首先抓住广播权，是上级的喉舌也是权利的象征。于是，每当喇叭响起，我都揣测想像声音背后男人的形象，工作、生活。这么多年，我唯一听到过的女声是通知村里妇女去村委会参加孕检，和村主任催交电费的声音交替响起。

  村里电费似乎很难按时收上，这一周，从早到晚，耳畔都会是村主任苦口婆心，晓之于理动之以情的声音，坐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聆听教诲，赶着天气不好，工作量大，难免火上心头，狠不得生出巨手扼着喇叭的喉咙，还我清静。

 久了，习惯 喇叭响起，喇叭声声，我知道是月初了；我知道是麦收了；我知道又到春耕施肥的季节……

  眺望窗外，这喇叭，这田野，这鸡犬相闻，不正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生活画卷吗？

  喇叭声声，日子有滋有味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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