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大山的节奏——献给途乐的兄弟姐妹

　　（作者：孤城简爱）

　　节奏是什么？节奏是拍子，是抑或扬、顿或挫，是收放间的自由，是一段令人倾心的韵律。古人以击节取乐，踏歌而舞，或，借着些微酒力萌发诗性，长吟于风月，连那句子，也颇得行云流水的跳跃。

　　我不足以如古人般雀跃，甚而不懂节奏本身欢快的主旋，只是侧耳聆听，以步丈行，个中约摸触动的心弦，便有澎湃激情，荡漾于肢体和肢体之外每一寸暴涨的皮肤。

　　行走在山路，道路崎岖，向上的欲望，克服了坠落的恐惧。一同前行的人们，举重若轻，挥落的汗水，淌在时间长河里，凝固于身后。那是一回头便有惊喜的身后，是无数个回头时绽开的惬意，真实，有感召你我的力度。

　　看着大山母体的博大，目睹花径间一只昆虫的幼小，自己已然是这自然里的一份子。这里，没有强弱势力的对峙，没有真理假象的质疑，似乎和谐与呼吸皆出自于本来。这本就是世界的原貌，没有删节，没有叠加，没有过于冗长的陈词，也没有因繁就简的必要，一切总是摆放得体、韵律有致，连那山头四处撒蹄的牛羊，同样有着一般高贵的姿态，如同我们感受向上的毅力，前行中留下不屈的足印。

　　当然，节奏需要适时的伫足和品味，需要把更多的时间和万物交流。

　　充其量，我们只是大千世界里的一只用两脚爬行的动物，我们把生的权利用来制造太多的罪恶和事端，我们一直以驾驭者的身份自居，我们又怎能了解得了自己的渺小？很多时候，绝大多数场合，我们只是井底观天的蛙，我们自以为是地沾沾自喜，我们会为一蝇头小利争个你死我活，又何况同类之间的杀戮，和对其他族群的蔑视？

　　我们用静的方式观察和体味，最起码是一种尊重，一种对造化自己的亘古自然的尊重。我们膜拜赐于我们热血的上苍，我们看到一种共存与激越的生的精神，我们用体恤母亲的感情拥抱这个诞生生命的大地，我们懂得，用生命感谢生命，是最根本的精髓。

　　时停时走。不管是青涩石上的苔，还是葱翠林间的一声鸟鸣，不管是放牛娃童稚未脱的朗朗笑声，还是河边村姑戏水的手指，如果眼睛能够记录一切，这一切就是心灵胶片上的底色，就连表演也成了奢侈。如果，艺术高于这一切的话。

　　很多时候，越行越入佳境，直至宁静。这是心灵敞开的场景，是为了除记录外另一种倾听，特别当这一切从喧闹和畏惧中走来的时候，迟来的感动与真实的感谢，便原原本本地袒露在山涧的泉，与叶脉间不经意滑落的水滴。惊喜，在伫足里留连，在走过时携去。谁也不必去告诉谁，谁也不要制止那种突如其来的倾泻，那阳光下跳动的虹的颜色。

　　城市和乡村，是钢琴上谱写音符的琴键，在白色城市里穿行久了，难免会有一丝疲色，眼神呆滞、四肢乏力。试着拨弄几下异域的芬芳，原来，枯燥的生命也可以重新焕发活力。

　　在路上，一种节奏的欢娱，一种除孤芳自赏外最绝妙的经历。

　　2004、6、15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