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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夏子说:“降落到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地方,我也只是一个背着很重包袱的灵魂飘寂者,寻找一个卸下背包休息的地方,却找不到合适的肩膀卸下。”我仰头看着蓝色的天空,我只希望累的时候找一个有温暖阳光的地方停歇,看自己喜欢的蓝天,等着远方归来的一只鸟把我带回他自己筑好的温暖的剿。) 7. 期末考试在我爬行于网络中匆匆而过,把仅有的一科考试顺利的像气自行车一样过去了。没任何负担的投入网络盟情期,像个网络瓢虫,纯属病毒。 和星的接触频繁的不自知,接到星的第一个电话那天,天气格外的好,阳光射进屋子里,晒的脸发烫,炽热的阳光掩饰着我脸上不自觉的兴奋,能想象那时的脸肯定一火红的猴屁股,能当交通灯用了。而我依然难以置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未曾谋面的人,我怯懦的退着,继续劝着星复合他那段历史悠久的辉煌爱情。 日子像女人一样是水做的,轻柔而急速的流逝,和星的电话一天天的多起来,讨论的无非就是关于他的爱情,他深爱的女人。他总是会问我该买一些什么样的礼物送给爱的女孩,我总是希望他会说这些都是送给我的,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网恋了,不可理喻的事情,真不知道是脑子缺了根弦还是2两米饭吃撑着了,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学着年轻人网恋,不敢苟同。我使劲敲了敲脑袋,让自己保持一点冷静,我说,“女孩子嘛,都喜欢漂亮的东西,终究女人都是一种虚荣的动物。”于是星每天的话题也就离不开“今天我给她买了她喜欢的石头记”“明天我要给她买个发夹”“我今天给她挑了件……”听着这些话让我有点发毛,我真是有点忍不住的学着夏子说了句粗鲁的话:“FUCK。”但没敢对着话筒说,我所要做的是安慰一个走到爱情边缘的人回头,而不是怂恿他跳崖。 在星的那个南方城市里,干燥的风吹着刺眼的阳光乱晃,星的心情也像风中的阳光里的处女一样跳跃着,声音开始变的暖暖的,在无数个电话沟通中,我知道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放弃那段自以为伟大的爱情,我那些老土罗嗦的劝言没能挽留住他们的美丽爱情,爱情的国度也许因为我又多了两个受难者。 不知道自己应该和他再说些什么,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的声音已不再哀伤,他还会需要我吗?我还有价值吗?在没了语言的时间里我记起了自己的伤口一直裸漏着未曾缝合。酒精帮助我麻醉自己疼痛的伤口,却不能抑制眼泪的流淌。 我去洗澡,进了浴池,打开热水器,水哗啦啦流出来,然后我蹲地上就哭了,开始还哭得蛮小声,怕周围人以为我犯脑冲血什么,后来什么也不管了放声大哭,有几个人在我前面停了一下又走了,有个人问了句,你没事吧?也没看见是不是一处女。一边哭一边看水流心里想这得浪费多少水资源啊,于是哭得更伤心。 晚上我拨通了这些日子每天必通的电话,听着那端温暖柔和的声音,眼泪是无声的,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星,你相信网络中会有真正的爱情吗?”星的回答是坚定的,“不相信”。我听见自己哭泣的声音淹没耳膜的震荡。一直以来我都是陷在一个不知真假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我从来都无法理解自己的个性。更没有去探究过其他人。我外表坚强的可以跟别人嘴里的老爷们媲美,却无法弥补内心的脆弱,但总是认为自己应该像名字一样,如同桑梓的生命力般顽强。字典上解释的桑梓是说家乡的桑树和梓树都是父母种的,要对它表示敬意。父母当时给我这个名字也许就是想让我记住他们。在我眼里,父母是我最大的依靠,也是给我最多勇气的地方。 冬天的寒气入骨,让我瑟缩,sevenmild的烟雾萦绕着整个狭小的的房间,上网写作成了我唯一的嗜好。手机不再有宇的来电显示,刘星是唯一能够让我听见悦耳铃声的人。在每次铃声响起的时候,我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加速。也许在得到星那坚定的“不相信”后,我就应该知道自己是一个玩不起虚幻感情的人。 每天都在酒精的麻醉和香烟的萦绕中腐蚀伤口,星的电话是我选择哭泣的唯一线路。星说他害怕女人哭泣。而我对这个声音是没有阻抗的,他会治疗酒精的麻痹。让我卸掉坚强的虚伪,忘记伤痛。“星,如果风筝断了线,你会去追回来吗?”“我想不会的。风筝飞了也许会找到更好的地方。”“那你会等风筝飞回来吗?”“不会,风筝会喜欢它自己选择的地方。”“……”等第二天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咒骂那个酒后胡言乱语的女人,肉麻,白痴,装B。我认为女人应该像夏子一样,不应该总是婆婆妈妈的去幻想那些不现实的爱情故事,也不应该在男人面前装的脆弱天真,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看着那些小女人踩着莲花小碎步,整个就一戏子。在男人面前时不时的装一下“阳光刺眼,我头晕。”我就有想上去给她一个耳光的冲动。想想前一天酒后的我,就忍不住抽自己一下,还真是有点疼。所以我觉得酒真的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把所有的心情写在文字里,,却无法记述和星的这段感情,这是爱情,友情还是一种帮助呢?在我的语言里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汇形容,我不会成为他的风筝,他也不会去追随这个风筝。 8. 圣诞节马上就到了,我就纳闷,中国的这么多节还没过明白呢,中国人没事学什么老外,别人的东西拿这里过个什么劲啊。满街开始张灯结彩的,比春节还他妈热闹,憋了我一肚子气,一个塑料小圣诞树还要卖30元,真拿中国人当冤大头啊。你别说,还真是有人买。 星还真是喜欢凑热闹的打了电话过来,想让我去他那陪他过圣诞。我说让我考虑一天。他说圣诞前两天给他答复,我说好,就把电话挂了,这算是我们聊的最短的一个电话,也是最难答复的电话。 我找不到夏子,觉得自己没了主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夏子给我的决定。夏子也没有像童话故事里的天使呼扇着翅膀即时来到我面前,没有她的电话,没有她的信笺,自从那个凌晨3点半的电话后,再没有她的音询。我忽然感觉害怕,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夏子,害怕再也听不见她唧唧喳喳的说个没完,竟然不争气的为这丫掉了几滴热血青年的眼泪。 第二天我答应了星,买了当天的火车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没有犹豫的踏上那列南下的火车。我在想夏子每次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呢?那一刻感觉夏子并不是个玩世不恭的女子。 漫长的路途中,我想了无数见面的情景,想了无数句见面要说的话。第二天凌晨下了火车,在出口时激动的颤抖,差点抽风。在见到星那瞬间竟没了语言。也没觉的他好看,也没觉得难看。就感觉自己真他妈废物,怎么变的这么畏怯。那天那个城市起了很大的风,星牵着我的手在风里狂奔进出租车,我无言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昏昏的,不知道是旅途劳累还是因为他的肩膀值得依靠,觉得内心从没有过的安全和平。 夜晚的风真够撒旦的,吹的我的头发乱飞,于是我就在想轻舞飞扬要是在这个大风天还能笑迷迷的告诉我她的理想是轻舞飞扬,就真叫一个“绝”了。星紧紧抱着我,感觉挺他妈温暖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在句子前缀加“他妈的”,那样才能够强调此时此刻的心情,感觉自己在步夏子的后尘。 “知道吗?我想过无数次这样的拥抱你这个疯女人。” “现在我这个疯了的女人就在你的怀里。” “如果现在风筝飞了,我会决定把它追回来。” “那如果风筝不喜欢回来呢?” “那我会等它回来。”我们的诺言就在这个夜晚的风中变的飘渺却坚定。还真是诗意加浪漫。自以为罗密欧与朱丽叶呢。 9. 圣诞节就那样安静的来了,没有看到大街小巷的繁华景象,只是默默的在安静的屋子里陪着一个安静的几乎透明的男人过了一个安静却难忘的圣诞节。我和他的无名指上带着同样的指环,划过彼此的肌肤,可以感觉那戒指水般的冰凉。那是在街边小摊上偶然发现的,被叫做“转运戒”。我们都不知道彼此认识以后是不是转运的开始。但知道这枚戒指不会像白金那样永远不褪色,也不会像钻石那样持久永恒。所以彼此都明白拥有这段感情就知足了,否则将一无所获。 二00三年十二月,我和星这样一个男子走在南昌街头,在走过八一大桥下时看见一个小书店,最新出版的安妮宝贝的《二三事》被放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星陪着我进去看。星拿着一本北大女子写的书笑的欢快,我瞥了他一眼,星把书拿过来指给我看,第一页就讲这女的上大一的时候把处女给破了,我无奈的摇摇头,这世道,大学生写本书还得靠肉体,真不知道是社会沦亡了,还是我思想腐化,我要是想写本书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出卖色相,露个肩膀什么的。 我翻着手里安妮的《二三事》,出版日期是2003年11月,我黯然的笑着,星没看见。这一年冬季,安妮依然在北京写作,写她的游记,写她的思想。这种生活她坚持了很多年,却依然没有倦怠。而这一年的冬天我离开了那个遥远的北方,来到身边男子的城市,陪他过着新一年的初始。 书里的主角换了名字,一个叫苏良生的女子,看起来像个男人名字,却有女性最大的弱点:脆弱。文字里不时的提到那个年迈已然过世的男子,那个离别太久而感到思念却内疚的男子,一个从手术台上经历了2次而走入死亡的身体。曾经在安妮的《蔷薇岛屿》里纪念的男人,又一次走进了这里的思念。这书里有安妮,亦没有她。这个安最爱的男人,让安无法自救的陷了进去。 我曾经在自己《七月的天空》里写过,父亲是我一生最爱的男人,而我也是父亲一生最后爱的女人,别人说这是一种恋父情节,我则不认同,这只是自始至终无法找到一个爱的程度超过父亲的,星也如此,那是无法比较的,我对星说,这个世界上我无法找到一个人可以与父亲相比较。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安有点相似,却又相差很远,父亲在她的定义上也许是歉疚多于幸福的,而我却比她要幸福的多。有一点无法逃离安的文字的就是无论是哪一个主角,都让我无法逃脱那种心理上的阴影而哭泣。我是不快乐的。 我感觉自己不是快乐的,一直都是。认识星的时候也只是想把自己编制的快乐给他,让他拥有自己的爱情,在他快乐后决定消失,可我没能让他寻回自己的爱情,如今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消失,而快乐也不再是我可以给他的。在那个异地他乡,我跟随星坐着一辆又一辆的汽车往返于城市之间,白天的阳光,午夜的风都是轻柔甜蜜的,却没有让眼睛变的干燥,只会让眼睛更湿润。我想起了夏子,她总是告诉我,人降落到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地方,我开始懂得夏子那份飘寂的心,她一直都希望找一个可以让自己栖息的肩膀,她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城市,一直都在寻寻觅觅,而我在找什么? 和星在一起的时间过的很快,星说:“你真是个妖精,和你在一起的人不会长寿,时间过的太急速,来不及握。”我会笑他胡说八道。每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间都会这样快,男娼女笑嘛,全世界人都这样。 星看着我问:“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空?”我摇头,抬头望灰蒙的天空:“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天空是阴凉的,风吹的我颤抖,但只是颤抖,却不会在意风的寒冷,眼睛盛不下任何东西,只有无尽的风,好似穿过瞳孔,就那样穿过了,留下微笑的灰尘,留下丝丝的空洞,便消失了,消失的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我看见风带走了一种寂寞和哀伤。我手里捧着星从别人那里借来的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那样孤单的躺着,郭敬明是今年最畅销的作者,却是一个比我还小的男孩。我就不理解,为什么现在小孩丫的都他妈的能成作家,这老人家的还憋屈的活在犄角旮旯,现在的社会真是无法理喻。我要是今天当面抨击哪个哪个名人,明天准上报纸说我不知天高地厚。真是窝囊的人生,说不出个理所当然。 星看完这本书说:“感觉在看科幻”。 我说:“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过他的《幻城》。否则就觉得郭敬明已经成熟不少了”。但在我眼里,却依然是幼稚的,一个忘记了现实的孩子。就像星一样幻想的太多,什么狗屁爱情了,婚姻了,都做梦完成了,却忘记了事实的残酷。我挺羡慕这俩人都可以在梦中完成自己的思想,而我的梦中永远都不会看见花朵,就连朵狗尾巴花都没看见过,只看见无数的混蛋在离开。我永远都不会在梦里看见花落,更不会知多少。我强迫自己看着发黄的天空告诉自己,这里不是我休息的地方。 那里的天气巨BT,冬天还下雨,我在一个雨天的夜里和星闹了点别扭,星追着我跑过了2条马路才追上我,我哭了,眼泪在那个晚上随着雨水一起下滑,生怕不发点洪水什么的。我和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星问我:“为什么哭。”我说:“我不想用青春做赌注,我玩不起感情游戏。”星把我抱的很紧,我感觉有点窒息,想让他送点,不过没说。他说:“我知道,我也想过了,请你相信我这一次好吗?我们都把青春做命运好吗?”我趴在星的怀里一直流泪,流到我连挤都挤不出来的时候才停下来。真是一口干涸的枯井了。直到我和星分手了多年后,我依然能很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的雨,其他的却一点印象也没了。这叫选择性失忆吧? 10. 星挽留了一天又一天后,我决定是该回家的时候了。我的眼泪在自己劝星不要流泪的时候夺眶而出,无法控制的。 星说:“我们马上还会再见面”。我苦涩的笑笑,走进剪票口,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他一眼。其实哪用的着这么婆婆妈妈的,女人的天性就是太不够爽快,以后行就继续,不行就分呗。电话,网络都不缺,联系呗。火车站搞的生离死别,还以为在拍电影呢!真够丢人。 空气的阻塞让我不争气的眼泪浇灌了一路火车沿线,为铁路做了无私的奉献了。而此时的星是否会想着这个回程的疯了一样的女人呢?他会真的等着风筝停下来吗?真是FUCK,又变的婆婆妈妈的,真把自己当爱情女主角了。 那晚,我梦见了刘星,我们换了一辆又一辆的公共汽车,那是我在他那里每天都要坐的,穿行于整个城市。我有点不知道那是真的发生过的事,还是仅仅就是我的一个梦没有醒过来。 我在梦里还看见了夏子,她就站在一片阳光十足的荒地上对着我笑,这丫笑起来还挺他妈灿烂美丽,现实里我怎么就总感觉她笑的猥亵呢。 不知道夏子现在在哪趟车上,不好说是她托梦告诉我,其实就和我一列车,可能在坐硬座,让我去支援呢。我想象夏子看着我睡卧铺,自己坐硬座的憋屈样,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扑哧的笑着,惹得周围人都以为我傻了。我继续着梦着夏子那阳光灿烂的笑,虽然有点不相信那是夏子的笑,却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