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盆杜鹃花

21盆杜鹃花
21盆生病的春天
它们刚被工人搬出21世纪的大棚
还没来得及嚼口原汁原味的阳光
还没来得及让山谷的风清洗一下肺
现在，又被搬进我们的会议室
一字排开，在主席台前，和我们
共同装饰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发言

人类的会议与杜鹃花到底有何关系？
当然，根据我们的惯例
如果不是杜鹃花，就有可能是茶花、水仙
总之，我们的所有行为
总爱来点花朵点缀，仿佛一切
就会变得美奂美仑

21盆杜鹃花
21盆病态的美
终于坚持不住了，你看
一朵一朵耷拉的脸
在主席台前，一字排开
好像也厌倦了
这些大会小会

2004.3.6

 用鸟一生的自由换取我短暂的午休

一直以为是一只老鼠
总是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发出谨慎的悉悉簌簌
本来不想打扰它，至少这个中午
但它一直在那里轻轻刨着
我的瞌睡，我的现实和梦

仿佛玩着一场秘而不宣的游戏
我蹑手蹑脚，攥紧拳头
走向声音的发祥地
突然张开十指
哗啦一声掀翻杂物
却是一只鸟儿惊恐地飞起

注定这个中午是属于这只鸟了
如果我不打开一扇形而上的窗
用鸟一生的自由换取我短暂的午休

                                                                  2004.3.6

春 天 的 钥 匙

我将握住哪一把？满街跳荡的
春天的钥匙。才能打开一颗樱桃
暗藏的道路和河流

“握住一颗樱桃
握住一把春天的钥匙
握住大地上属于手指的风景”

打开三月的太阳，点燃心脏和骨节
让最阴暗的草也舞蹈起来
春天的钥匙，我将握住那一把？

为什么要拔掉稗草 
             
             
就像有人群的地方，就一定有 
生存的呼声和朴素的愿望 
有水稻的地方就一定有稗草 
为什么要拔掉稗草  为什么 
要花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拔掉 
这拔了一个朝代又一个朝代 
永远也拔不完的稗草 
为什么不允许稗草发言  为什么 
不准稗草和水稻公平竞争 
这可不是大地的想法 
也有悖阳光普照万物的宣言 
             
为什么要拔掉稗草  为什么 
只留下抬不起头的水稻 
在大风中点头哈腰 
             
2004.1.6